楊香隨即矮身下去,早已持匕在手,一刀橫在青龍脖子處,歎道:“哎,還以為有多厲害呢,想不到就這兩下子。”
青龍被她摔了個結結實實,隻覺得五髒六腑全都破碎,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腦袋七暈八素的發蒙,好半天都喘不過氣來。
楊香用匕首在他脖子皮膚上輕輕一劃,血痕頓現,冷斥道:“少裝蒜,打也打了,輸也輸了,快告訴我們‘少爺仔’的住房是哪間。”
青龍忍著劇痛問道:“你……你這是什麽功夫?”
楊香道:“楊氏太極!”
青龍大吃一驚,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李睿走過去問道:“問你話呢,快說!”
青龍斜他一眼,冷笑道:“我方才又沒答應你,你個白癡隻是自說自話而已。想要我出賣老大,你們是白日做夢,哼!”
徐達一言不發,走到床邊,從床單上撕下幾個布條,回來把青龍手腳捆住,又把他嘴巴堵住,道:“你不說沒關係,我就在這裏活剮了你,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刀硬。”
青龍冷冷的看著他,目光裏一絲畏懼都無。
徐達從楊香那裏借了匕首過來,左手提起青龍的左耳,右手一刀切下,沒費什麽力氣,已經把他這隻左耳整個切了下來。
青龍疼得喉頭處悶哼一聲,身子開始劇烈顫抖,瞪著徐達的雙目噴射出憤怒的火焰,卻仍是沒有老實交代的意思。
徐達也不著急,右手刀在他鼻子中間斜斜切入,往嘴巴方向猛地一削,隻見鼻尖部位已經落在地上,青龍臉上頓時血肉模糊,鮮血橫流,慘不忍睹。
青龍隻痛得喉嚨處連連悶吼,四肢扭動不停,可楊香與李睿已經分別按住他的手臂,叫他動彈不得,他隻能在原地忍受劇痛帶來的折磨。
徐達並未停手,慢悠悠的用左手提起他肩頭的一塊皮肉,右手刀一劃而過,又是一塊帶著鮮血的肉掉落在地,然後再一塊,又一塊……十幾秒的工夫,已經剮了七八塊碎肉下來。
青龍這當兒終於明白了,對方是個硬茬子,雖然看上去人畜無害,可下手極狠極黑,若是自己不說出老大的房間,他真會活剮了自己,當下不再硬充好漢,做出一副求饒的表情,鼻子裏連連哼哼。
徐達淡淡一笑,拿出他嘴裏的布條,道:“早說不就沒事了,這又何苦?”
青龍先喘了幾口粗氣,隨後五官扭曲、囊聲囊氣的淒聲說道:“他……他住樓上!”
李睿吃了一驚,看向楊香,道:“我居然分析錯了?”
徐達問道:“樓上哪一間?”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巨響,屋門已經被人一腳踹開,隨即呼啦啦衝進六七個剽悍男子,人人手持長刀,如同一群惡狼似的圍住了徐達三人。
“砍死他們!”
門外響起一個粗豪的男子聲音,而隨著這道命令發布,那群刀手各自呼喝,揚刀砍向最靠近門口的李睿。
李睿沒想到會發生這個變化,臉色大變,想要掏槍已經來不及,而且就算能掏出槍來,也隻能打中一人,還是逃不過其他幾個刀客的手中利刃,急忙後退。
但他剛退了一步,徐達已經搶上,左手抓住他,右手抓住楊香,用力往後一扯,將二人扯到身後,自己迎了上去,口中叫道:“給我掠陣!”
楊香也在同時發現,門外站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長發青年,皮膚很白,長相卻不敢恭維,麵目陰鷙,身上穿了件背心與黑色長褲,雙臂處露出了虯結的肌肉,右手提著一把銀色的手槍,站在門口,不怒自威,很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氣質,估計此人應該就是“少爺仔了”,隻是不知道怎麽會驚動了他,細想了下,哦,是了,自己剛才和青龍搏鬥的時候,盡管盡量放輕了聲音,可青龍兩次倒地,還是發出了聲響,可能就是那時候驚動了“少爺仔”。
她想到這,右手一晃,悄無聲息地拿出手槍,雙目如刀,死死盯在“少爺仔”身上,隨時準備攔截他開槍。她心裏明白得很,眼前這些殺手雖然很凶很狂,但絕對不會是徐達的對手,徐達分分鍾就能打倒他們,彼時“少爺仔”見機不妙,就很可能會開槍射殺自己三人,所以務必要提前做好攔截的準備。
徐達那邊廂,原地站定,瞥見一個身形矮小卻衝在最前的漢子麵色凶狠的持刀朝自己砍來,冷冷一笑,右手陡然往前一甩,一道寒光自他手中急速劃過。下一刻,那個矮小漢子啊的一聲慘叫,手中砍刀落地,人也倒在地上,雙手往右眼處捂去。那裏插著一把飛刀,眼窩內外已經盡是紅黑不堪的血水。
那個矮小漢子疼得全身抽搐,想要摸一摸右眼,卻又不敢摸上去,兩手虛懸在右眼上方,連連顫抖,如同犯了羊角風。驀地裏,一股來自顱腦內部的劇痛傳來,他慘叫一聲,翻身趴到地上,在地上翻滾亂爬,流了一地的血。
他身旁身後那些正持刀衝向徐達的刀手們看到這一幕,都是嚇得尾椎骨往上冒涼氣,彼此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神中的驚懼之色,竟是誰也不敢再往前衝了。
莫名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他們都不知道徐達用了什麽手段,自己兄弟就倒地流血,這實在令人膽寒,哪怕是這些常年刀頭舔血的江湖廝殺漢也害了怕。
徐達卻是得勢不饒人,彎腰下去,揀起掉在身前地上那把砍刀,急衝向最左邊一個光頭漢子,抬手就往他麵門砍去。
那光頭漢子哪料到他以單對多,還敢反撲,而且第一個就衝向自己,隻嚇了一跳,先前的囂張氣焰早就嚇沒了,下意識往後一躲,同時舉刀格向他砍過來的刀鋒。
此時徐達若再砍下去,勢必先砍到他的刀上,這一刀無果不說,還會陷入被動,畢竟周圍還有四五個刀手虎視眈眈的看著呢,好一個徐達,居然臨時變招,眼看刀鋒就要劈到他的刀上,手腕一轉,改劈為撩,刀鋒在半空中劃了一個詭異的半圓後,自下向上撩起,但聽“噗”的一聲輕響,刀刃已經砍到那人的手腕上。
麵對眾多刀手,徐達沒有手下留情,這一刀直接砍下他的手腕,鮮血飛濺處,一隻人手抓著砍刀落在地上,落地後那隻斷手的手指還詭異的做起抓撓的動作。
那光頭漢子疼得慘叫一聲,左手握住右臂斷腕處,轉身就跑。
徐達冷哼一聲,抬腿就是一腳,正蹬在他屁股上,這一腳把他踹得直接撲倒在地,說來怎麽那麽巧,他撲倒在地的同時,腦袋也撞在了牆上,隻把他撞了個七葷八素,悶在地上爬不起來。
徐達解決掉此人後,正好背靠左邊牆壁,始終保持後顧無憂的站位,隨後冷目如電,看向麵前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刀手,也不言語,右手一抖,砍刀已經脫手而出,朝他胸口飛去。那人嚇得臉色大變,急忙側身閃躲。徐達趁機揀起光頭漢子落在地上那把砍刀,矮身上前,一刀砍在那刀手的大腿上。那刀手啊的一聲痛嚎,踉蹌著往後退去,卻撞到一個同伴的身上,把那人也撞得連連後退。那人以為徐達砍過來了,嚇得驚呼出聲,轉身就跑。
二人一起大喊大叫,場麵既詭異又搞笑。
徐達砍退這人後,毫不停留,又撲向另外一個長得跟竹竿一樣的瘦子。那瘦子見他大發神威,以一敵六,竟然還占了上風,而且出手狠辣凶殘無比,似乎比自己兄弟等人更黑,隻嚇得口唇哆嗦,根本不敢與之為敵,轉身就跑。
其實,砍人跟打架一樣,就看誰的氣勢更盛,誰的手段更狠。原本,這六個刀手一起聯手圍砍徐達,打他一個出其不意,又仗了人多,氣勢盛極,若徐達是個普通人,早就被他們砍死了。可他們哪裏想得到,徐達根本不是一般人,淩厲手段層出不窮,對付他們這些人如同殺雞,瞬間就打滅了他們的氣焰,卻把自己的氣勢打出來了。他手段既狠,氣勢又盛,這些刀手誰不害怕,自然要逃之夭夭。
話說回來,刀手雖然是砍人來的,但他們也怕死,碰上更狠的對手,他們也就隻顧得逃命了。
站在門口那白淨男子眼看眾小弟被徐達一個人砍得抱頭鼠竄,又驚又氣,一腳蹬在想要奪門而出的小弟心口,直接把他蹬了回去,揚起手中槍對準他麵門,大喝道:“誰跑誰死!”
他手槍剛剛揚起,但聽“噠”的一聲輕響,楊香手中格洛克已經擊發。這一槍精準無比,正打在他銀色手槍的槍身處。那白淨男子但覺手中巨震,手中槍打橫飛出,帶著他的右手飛起,他大驚失色,驚恐的看向楊香。
楊香冷冷的看著他,道:“今天咱們玩刀,不許動槍,你再敢動槍,我不介意一槍崩了你!把槍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