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用手敲打棺材,我的心脏跟着骤停。
「咚。」
「咚咚。」
她能敲出来什么么?我的额上已经开始渗出汗珠。
我正焦虑着,老妇的行为被马上制止了。
「谁的窝你都敢动?不要命了!」是那个小童的声音。
老妇似乎有些迟疑:「可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小童言辞制止了,她冷哼了一声。
「这屋子找遍了都没有,这棺材谅他们也不敢进去。」
「走吧。」
她们一无所获,走出了屋子。
我听见门被掩住。
终于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等到再也听不见二人的脚步声时,我和顾星染推开棺材板,坐了起来。
棺材里太闷了,方才又急又热,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就陪着这具尸体一起下了地狱。
但是在我刚刚做坐起来的时候,脖颈处却有一股湿冷的气息吹来。
我猛的用手捂住脖子,看向旁边的顾星染。
他在搞什么?
但没想到的是,我的旁边空空一片。
顾星染已经下去了。
现下棺材里只有我和一具尸体
我还觉得脖颈处有气流吹过
这气流哪来的?
我心中一颤。
我越想越怕,扒着棺材的边缘,没多想就直接跳了下去。
姐妹花已经走远。
暂时没有危险,就是跑了太远,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
不过这房子的格局无时无刻不在变,就算我们不跑,估计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屋子里很黑,连根蜡烛都没有,只有些微弱的月光洒进来。
顾星染站在我身前,我默默靠近他,月光给顾星染的脸被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一双长睫低垂,在脸上落下扇形的投影。
一个男子的脸竟能像瓷器一般光滑透亮。
我看着他脸上细小的绒毛出神。
他突然一个眼神向我杀过来,我忙把头转过去,紧张地咽了咽吐沫。
他长腿一迈,转向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小床。
他微微偏过头看我:「今天晚上,一起睡?」
什...什么?
我不由自主地将手护在自己胸前。
顾星染斜躺在了床上,本就狭小的床被他的长腿长脚一占,便更显得局促。
他要跟我一起睡?
我紧了紧脖子。
方才那么多美女陪伴他还没尽兴?现在还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
他歪着头,饶有兴趣地看我:「过来啊。」
过...过来?
此刻我突然想象到之前给顾星染牵红线时脑补到的画面,鸳鸯被里翻红浪,酱酱酿酿酱酱酿。
万万没想到这个和顾星染酱酱釀醸的人会是我。我扭捏地往床的方向走,一步一步地蹭。
但我刚搭上床边儿,就被顾星染嫌弃的眼神给逼退了。
「想什么呢?」
他眼神示意我:「你睡地上。」
他一个翻身彻底将我的幻想击碎。
「不是,我一个弱女子......」
顾星染一个眼神杀过来,我立马噤声。
行吧。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因为昨夜没用枕头而脖子剧痛。
僵硬地转过头,发现床上空空如野,顾星染已经不见了。
我环视了四周,皆是发霉的墙壁,看来到了白天,这间客栈又变成年久失修的模样了。
我突然想起昨夜吹向我耳边的气流,一阵胆寒。
那难道是棺材里的那位......向我吹气么?
难道他还活着?
不然怎么还有气儿?
我的心像被一把攥住。
作夜睡得太香,甚至没有仔细思索这些事,然而突然一个发现让我更加坐立难安。
那口棺材不见了。
那么大一口棺材!作夜睡觉的时候还在,今天它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难道又是里面那个东西做的
这时耳朵上的吊坠突然开始震动,打断了我的想法。
「小桃儿,小桃儿。」
是师父。
这个老不死的可终于想起我来了,我差点哭出声来。
师父,你知道你那些不正经的咒术多害人么?你知道我进了一家什么客栈么?你知道我整天跟顾星染在一起是如何地提心吊胆么?
「小桃儿,小桃儿,你和顾星染的红线已经系上了?」
「是的,师父。」
师父的声音难掩激动:「太好了,接下来该进一步发展了。」
嗯?
进一步发展?
为什么这个词从师父口中说出来总让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
「小桃儿!既然已经系上红线了,接下来就拿出你的本事!让他欲仙欲死,精尽人亡!」
我心肝儿一颤。
师父
我当初是有多想不开拜入您老人家门下啊
你看不出徒儿现下是如何的愁肠百结,虚脱无力么?
我现在首要的是怎么逃出这个客栈,先保住小命,接下来再想怎么办......还欲仙欲死......还
师父似乎是见我很久没有回音,在那边自顾自地急了。
「怎么?小桃儿才去了凡间没多久,就开始不听师父地话了么?为师好伤心......」他居然挤出了几分哭腔。
「小桃儿,还记得为师说的么?若是此次任务不成......」
我浑身一激灵,若是任务不成,抽你筋扒你皮。
我想哭但是哭不出声音,想死又不敢。
该死,师父这个老不正经的,天庭内卷这么严重,他是怎么当上月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