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好,如果明天还找不到吃的我可能就要啃树皮了
这么大个山头,怎么都抓不到野味儿呢?
奇怪。
这时四周传来浓重的呼吸声,像是缠绵病榻的老人,边喘边咳,在生命即将结束时痛苦呻吟。
我一个激灵,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反观对面的顾星染既不冷也不饿,更不害怕,就只是靠在树上,悠然自得。
那喘憋声时强时弱,伴随着风声挤进我的耳朵。
我又紧了紧衣服,只期望明天快点到来,好继续赶路。
渐渐的困意袭来,我强撑着眼皮,最后还是让睡意占据了整个大脑。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夜里老年人喘憋声一直在持续,我还莫名觉得有很多只眼睛在注视着我,他们在暗我在明,搅得我一阵头皮发麻。
我甚至觉出自己呼吸困难,好像有什么压在我身上,让我透不过气。
我费力睁开眼,迷蒙中看见身上趴着那个长尾小童,他正眨巴着眼睛瞧着我。
我瞬间惊醒,坐起来环顾四周。
只有些绿油油的枝叶而已。
难不成真是虚惊一场?
我心中实在难安,得快点找到灵珠,快点离开这里,这地方太诡异了。
我和顾星染又从早晨走到了正午,当日头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落下斑斑点点的投影时,我们依然没找到下山的路。
这一路上我们一个新鲜的活物都没见到,甚至连虫子都没有,这到底是座什么山?
除了树还是树?
我正诧异着,却看见不远处的草丛中笔直站着一位青年人。
他披散着头发,衣服并不整洁,半身都隐在草丛中,让人无法观得他的全貌。
他将眼睛一抬,看向我们:「你们看见我阿爷了么?」
又来?
这是昨夜那老翁的乖孙儿?
我心中登时一紧。
这个青年与那老人真有几分相像,并且也是一脸呆滞,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我咽了口吐沫,想赶紧拽着顾星染走。
谁知顾星染却将我拉回来,声音沉静:「不必再走了。」
不走等死么!
我诧异:「为何?」
他转过头来看我:「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一直在原地?」
我的心被顾星染一句话给拽到了嗓子眼儿。
顾星染看了看我:「它在跟着我们。」
「谁?谁跟着我们?」
顾星染指了指地面:「我们走,它也在走。」
这地面也在走?
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星染大手一伸,直接将自己的剑丢在了地上,既随意又潇洒。
「干嘛啊!」我一阵心疼,这种时候怎么能丢兵器呢?赤手空拳等着被干翻么?
我正要去捡那把剑,却被顾星染拽着胳膊走了几步。
别啊,走这么远,一会儿出问题了再去找都找不到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把剑丝毫没有与我们拉开距离。
我又呆楞着被顾星染拽出了几步,剑还在原处。
顾星染冲我挑了挑眉,示意我去看那把剑,我扯了扯嘴角。
原来我们真的还在原地,剑在原地,人在原地,走了两天,我们一直都没能离开这里。
这地面正在用与我们相同的步速前进。
这还怎么走?
我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我们一直都在原处的话,难道那长尾小童和白发老翁一直在一起?他们是一伙儿的?那还找什么乖孙儿,找什么阿爷,不就在自己身边么?
我偏过头看去,顾星染正在我身边站得笔直,微风将他的大敞吹出几条波纹,没看到老翁和小童,那个痴傻的年轻人也不见了。
四周只有绿意萦绕,枝叶过分茂密。
我才发现走了这么久,我们好像只看到了层层叠叠的枝叶,却从来没看到过树干。
我心下一紧,难道这些枝叶都是一棵树上的?
这种遮天蔽日的茂密程度,居然只是它的分支而已。
我们连它的树干都望不到。
莫非这一棵树竟能占满整个山头儿么?那得是怎样的庞然巨物。
现在怎么走?
我问顾星染。
他勾了勾嘴角,直接蹲坐在了地上。
「不走了。」
不走了?难道任由这座山,这棵树将我们困死么?
这里既没水源,也没有活物,就连一条肥虫子都没有,真的会被憋死在这里的。
谁知顾星染居然直接躺下了,他枕着双臂,望着天说:「等。」
接着他便闭上了眼睛。
等什么啊,我看你是困了吧。
山中的冷风刮过,直接将我的薄杉打透了,再加上惊吓,我直接从头冰到脚。
我蜷缩着坐在了地上,看顾星染睡得安然,呼吸均匀,便小心地往他身边凑了凑。
小心得将他的披风掀起一角,轻轻盖在自己冰凉的脚上。
他若是清醒着肯定不会同意我拿他衣服盖脚吧,但他此刻睡着,我动作又这么小心......
我一抬眼,看见顾星染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
顾星染手抓着自己的大敞,想要将它拉回去,结果被我一把抓住了另一头。
「大哥,给点儿吧。」
顾星染轻蔑一声「呵」,将衣角又拽回去一块儿。
「顾公子俊美非凡,天人之姿,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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