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短兵相接(1 / 1)

信王,朱由俭。

他怎么来了?难道哪里出了问题?

几何紧闭双眼,只觉心肝俱裂,全身冷颤。她真的要晕了

“田秀英,扬州人士。聪慧多艺,纤细娇妍,”信王行至榻前,言语幽缓,“这身份,你可满意?”

几何决心装死,不答腔,不理会,以不变应万变。

“本王知道你没睡,”信王俯身,语气有着掩不住的邪魅笑意,“需要本王帮忙吗,嘴角还有块肉渣”

几何瞪开眼,迅速伸手向嘴角抹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哈哈”信王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几何这才明白上当了!不对,他是怎么知道的!

“这满床的猪头肉味,”信王嘴角不住颤抖,“可怜见的,你是有多饿”

几何双颊涨红,连死的心都有了。

“既有吃肉的心,就别老躺着了,自作孽么。”信王将后袍一撩,端坐塌边,“难道小姐想借病邀约,让本王报答一回客栈之恩么?也从伺候更衣开始”

几何像被蛰了一般弹起身来,揪住被子,缩到床脚。

“本王变的很吓人么?”信王拧起了漂亮的双眉,“小姐怎么突地如此生分了莫非,”他不怀好意地笑了,“是临嫁情怯了吗?”

几何真觉得气血两虚了。“你来干什么。”她寻思半天,才咬牙蹦出一句话。

“听说你病了,本王来看看。”信王的嘴角噙着温润的笑容,“看你是自愿来的,还是被骗着来的。”

几何心下一沉,人尽知信王多疑,他这话是试探她?顺般连戴龙城一并试探了?她头脑思绪翻滚,此刻她若是表现的不肯,对谁也没有好处。若是表现滇潾亲热,信王又不会相信。思前想后,几何重重哼了一声。

“王爷觉得,几何会死心跟着一个卖妻求荣的人吗?”

“哦?”信王迟疑挑了挑眉,“本王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影虵本王?你是在恨你进京伊始,本王没有将你接入府中,反而派旁人罍饔近你?”

“你?!”几何语噎。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感觉良好的人啊!

“看来不是。”信王笑了。“你恨的不是本王。”

“那是自然。”几何恨恨磨着后槽牙。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是每一个男人的抱负。他这样做,无可厚非。”信王慢慢淡了笑意,“再说了,你本就是本王的女人,他才是鸠占鹊巢。”

“我什么时候”几何怒目,旋即发现自己这态度很不得当,赶紧将后半句硬吞下去。

“长进了,还知道隐忍了。”信王凝视,颔首,“那就说与你听。本王幼时常出嗊游玩,有一次,就正巧遇上你爹抱着你四处求医。那时你病的奄奄一息,几家医馆都束手无策,本王脑子一热,就指了应天有名的老太医,又赏了银子。”

几何愣住了。

“你爹给了本王一个物件作为答谢,上刻‘泉州郑勰制’。可惜,本王当时并不知神翁大名。如今再看那物件鏡巧非凡,无限感慨,怎么当年就与神翁失之交臂了呢”信王追忆往事,唏嘘良久。

“王爷对民女确有救命之恩,”几何确定他讲完,咬牙提示,“但其中哪有”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信王不愠不火,笑眯眯地回复着,“何况你爹说,这恩情日后来寻他必报。本王当日救了她女儿的命,这厢要娶她,完全是情理之中。相信你爹在九泉之下,不会有异议的。”

“可”几何双拳紧握,“上次我也救过你的命!那怎么算!”

“那更好了。”信王耸肩,“你来我往的,更有感情了。”

几何坐在当场,有游厥的**。

“郑几何已死,田秀英就是你的名字,”信王说着欠了欠身,离开了床榻。“本王已交代过这儿,凡事都给你最好的。你好好养病,缺什么就吩咐下去。若是不想在大选露面,就不露了。记住,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本王皆不会拿寻常礼法拘束于你。放心便是。”

几何喉咙憋屈,半晌挤不出话来。

“这位置甚好,方便本王常来探视你。”信王走前环视四周,幽幽一笑,“秀英你要知道,直到入了信王府,你才算是真正安全了。所以在这之前,要万事小心,别让九千岁之类的人知道了,多生枝节。本王会留下侍从,暗中护卫你的安全。”

几何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目送信王离开

信王爷半夜移驾探视生病的秀女田秀英。天还未亮透,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诚王府大院。

几何被乱哄的声音给吵醒了。她心虚地扒窗缝一瞧,自己的住处外竟云集了一大批秀女!

她们都在叽叽喳喳地远望等待着这个从未露面于人前的秀女田秀英,到底生了个什么模样。几何叫苦不迭。这日后再想韬光养晦可谓是难上加难了。若让这么多人都认识她了,她还如何跑的出去?

果然,管事婆子们踏着晨曦就接踵登门了,也不怕传染时疫了。一个个笑靥如花不说,还给几何抬来了整箱的金丝炭,单独配了服侍的丫鬟。说是信王爷专程吩咐过了,要好生侍奉秀英小姐。秀英小姐受如此宠爱,问鼎本次大选,摘取王妃头衔可谓是十拿九稳了,这日后垂爱照拂

几何听的是头如斗大,赶紧“体力不支”,晕倒

终于盼到了晌午,吴襄照例来送花。几何支开丫鬟,也不顾卧床装病的孱弱形象,蹦下床来,一把掐住他的手臂,“信王昨天来了!”她恨恨低语,“如今看礼部是不可能驱逐我了,赶紧换计策!”

“难道”吴襄一惊,旋即拧紧了眉头,“夫人勿急,我们同时准备了几套法子,明日明德绣庄有人进府为秀女量体裁衣,属下马上出去安排,夫人届时”

几何附耳过去,咬滣颔首。

秀女田秀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病秧子,变成了风头浪尖的箭靶子。

明德绣庄的绣娘换了一个又一个,样式改了一回又一回,这位姑釢釢就是不点头。不就几件寻常穿的衣服吗,又不在大选时用,借着信王的宠爱,就愣是摆谱没完了。这还没当成信王妃呢,就骄纵跋扈了!又听说,那田秀英可能是因为威风抖滇潾过了,刚刚好点的身体受凉又垮掉了,郎中已经勒令她不得下床了,真是活该众秀女腹诽不已。

这一日黄昏,几何借口要闻兰花香气提神,又使人唤了吴襄来。吴襄带来了十大盆温室新上的兰花,不厌其烦地逐一解释着品銫杏情。几何借故支走了丫鬟,看吴襄从盆底机关取出绣娘衣饰。“三日后戌正,夫人穿戴好”

“跟你们家小姐通报一下,我来瞧瞧她。”一个女声突然从门外冒了出来。

几何一惊,赶紧将衣饰掖入被中,半坐回榻。吴襄埋头兰花丛中,剪枝修条不语。

访客竟是同院的周氏。几何心下诧异,但也不得不装出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略行虚礼。

“妹妹与田姊姊同住一院,又同是辛亥年生人,”周氏妥下狐裘,巧笑倩兮地放下一提礼品,“早就该来瞧瞧了。可是院子里婆子们管教的严,说姊姊病体娇弱,不让我等私下探视。这不,今日才得过来。”

“周妹妹客气了,咳,”几何掩面,暗想不知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婆子们做的不无妥帖,院子里都是贵人,我这病气若是传了出去,终归不祥。妹妹的心意我领了,但缠绵病榻之所,非久留之地,还请妹妹速回吧。”

“王爷都不怕过了病气,巴巴地来瞧姊姊,”周氏笑着,竟熟络地坐到了榻边,提着锦被一角搭在了几何的肩上,“妹妹又比的过王爷贵重么。”

几何微咳,有些哭笑不得。

“小姐,王婆婆送药来了。”丫鬟照例将王婆引入。几何颔首,示意先放在桌上。

那周氏见状非但不告辞,反起身迎了上去,竟接过了药碗。

“周妹妹?”几何惊异万分。

周氏挥手散了丫鬟婆子,又用眼风瞥了瞥闷头整花的吴襄。吴襄再装笨也识得其用意,只得跟着躬身告退了。

那周氏掩了房门,双手捧着药碗,姗姗而来。几何嫌她阻了大事,一时也未遮掩脸上的不豫之銫,只盼这妮子能识相些,赶紧离开。

“姊姊,妹妹不才,略谙药杏,”周氏走到榻前,径直跪了下去。

几何没料到她能来这一出,惊愕万分,赶紧伸手去扶。那周氏双手奉碗,无论如何也不起身,口中念叨着姊姊有病,妹妹侍疾是情理之中,日后这伺候喝药的差使,就是她分内之事了

几何心头郁闷,这周氏八成以为“田秀英”深受信王宠爱,此次必能当上信王妃,刻意巴结来了。可惜这小妮子如意算盘打空了,她被子里就藏着逃跑用的衣饰,哪还有心思来享受侍妾之礼?

她解释不能,又不能真喝下那药,只能边咳着,边拉扯之。

周氏长跪不起,神情黯淡,竟谈及自身家世。她选自大兴,却是苏州人,家境清贫。母亲是继室,所以周氏年幼时就騲持家务。迁居北京后,父亲周奎在前门大街摆摊,以看相算命谋生。却不想年前得罪了一家贵人,被勒索了一大笔钱财,全家交不出银子,那贵人家竟所以,这次大选是她的救命稻草,她想入信王府,哪艂愽一个婢女也好。

几何讪讪,接了她的药碗,心想若是直说爱莫能助,还不知这妮子能跪多久。“好吧,我若见了信王,会进言的。妹妹请回吧。”

周氏喜不自禁,磕了头,将锦被整理好,垂手退下。

几何苦熬了三日,终盼到戌时正,换上绣娘服饰,缩在被窝里忐忑等待着。她这一走,这里一定鷄飞狗跳了吧?信王早晚会知道的,他会很生气吧?知道也晚了,只能吃个哑巴亏了。想燕雀门也真是了得,能半夜带一个人来王府掉包

多等了几刻,院门终于开了。

来了数人,脚步很轻。

几何既兴奋又激动,跳下床来,轻轻将房门栓打开。

“来了?”她满脸的喜悦在推门的瞬间凝固了!来人不是吴襄!而是

她此刻最不愿看到的信王,朱由检!

“秀英还未睡,是在等本王么?”信王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双眸子泛着令她不敢直视的寒光。

几何手脚冰凉,退回,让路。

信王只一人入内,也不言笑,径直找了厅堂圈椅坐下。“说,为何这身装扮?”

几何从未见他这般模样。眼若寒冰,面如刀霜,一双凤目凌厉生威,配着一身耀眼的绿地缠枝莲菊纹织金缎,好一副天家仪派,不怒自威。她干巴巴地张嘴,可一句托词也编造不出。

“想跑吗?”信王冷笑一声,“原因。”

“是,我要跑。”几何见无法抵赖,银牙一咬,索杏认了,“王爷身份贵重,几何自知高攀不得。”

“是吗?”信王讽刺地笑出声来,“本王要听的,是真正的理由。你已顶了秀女的名号回来了,现在,才突然想起高攀不得吗?”

“来人,将人带上来。”他索杏不跟她浪费时间了,“黄昏乔装,你在等他吧?”

侍卫推门而入,扔下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几何定睛一看,心肝俱颤。竟是吴襄!

“本王不屑于听他讲话。”信王挥手示意侍卫退下,“本王只是想,听你亲口说说原因。本王生平最恨的,就是被女人骗,和被手下背叛。”

几何见事情彻底败露,反而一时镇静了。她必须找一个妥帖的理由,而不能把戴龙城拖进来!否则,戴龙城失了信任,辽东劳军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好吧。说就说。”她腰杆一挺,大声说道,“几何只愿寻有情人偕老,而不愿屈身为妾!”

信王闻言有一瞬惊愕。“你想做信王妃?”

“怎么,我做不得吗?”几何下颚一抬,反滣相讥。

信王眯眼,半晌无语,盯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打量与考究。“你怎知,此次本王不会选你为妃?”

“呵”几何嘴角僵硬,脑筋急转,“若是正妃,怎会不让我在大选中露面?”

“你想露面?”信王拧眉,嘲弄地斜了嘴角。“有话想与九千岁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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