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树沉默了片刻,同阿离道:“冥王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阿离才要起身,却被我用手硬扯住,“你们别走,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
寂树有些犹豫,委婉道:“目前情况有些复杂,属下一时间也无法确定原因……”
阿离紧紧握住我的手,语气凝重道:“小鱼儿的眼睛到底怎么了,你如实讲好,不必作任何隐瞒。”
听他这么说,寂树才道:“回冥王大人,从冥后目前的症状来看……应该是用眼过度,导致的失明。”
我喃喃道:“可我还这么年轻不是吗?也没有什么经常熬夜坏的习惯,平常连书都很少看,怎么会用眼过度呢?”
寂树道:“冥后少年经历与普通人不同,又是性情人,难免容易大喜大悲情绪失控,属下抖胆建议您仔细回想,过去是否经常哭泣?”
我愣在那儿,好半晌才道:“是的。”
小时候我其实很哭,姥姥都夸我是个勇敢坚强的孩子,可是从七岁那年开始,一切都变了。
姥姥去世,妈妈离开,我赖以生存的家因此破碎,这让我悲伤不已。
冯寻爷爷因为我的坚持,最终死了在凤栖山,这件事让我愧疚了很多年。
再见阿离不得相认,我默默的哭,相认后同他倾诉委屈,我又哭。
被浴风姬柔施了禁语无双,我哭……见到赤渊被他恶劣对待,我哭……
司空岛的路、九重天的竹林、幽都城郊外、还有这偏殿之,我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后来,我终于长大,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坚强起来。
结果又遭遇妈妈、赤渊、师父接二连三的离开。
北海之战,是压垮我的最后一棵稻草,从那时候起,眼疼的频率越来越高。
因为自小被妈妈封印身体,所以很多年都保持着幼时的天真,开心笑难过哭,从来不懂得收敛掩饰自己的情绪,却不曾想眼睛是这样被自己弄坏的。
我回想那些晚睡的时候,仿佛又亲身经历了一遍,眼睛又酸又涩,只是如今再也哭不出来了。
“能治好么?”阿离用充满期望的语气问。
“属下会尽力,但是,”寂树顿了顿,终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希望不大。这样的病症,属下曾经接触过几位,不过都是了年纪的老人,像冥后这么年轻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先用针灸试试吧,不行的话,再想别的办法。”
我心里头很凉,但又远不如在北海经历时的那般伤悲。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却能感受到房间里那种肃穆紧绷的气氛,我勉强打起精神,轻声道:“那有劳了。”
自寂树说出希望不大四个字后,阿离便站在旁边,再也没有开口。
他的手指握着我的手,便一直紧张的发抖!
真是不可思议,他居然也会有如此害怕的时刻!
“冥后准备好,不要太紧张,”寂树提醒完毕,使将针准确无误的扎入了明黄穴。
他的手法很精准,一点也不疼,但我还是很紧张,尤其是这会儿还握着只发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