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光欲用功将巴颜的手震开,刚一运功便觉得胸口剧痛无比,心知刚才皇甫阁这一指必是华山派的绝技“流云指”,当下再也提不起半分气力,支持不住,倒在地上。巴颜见状大喜,正欲一拳击向澄光的头顶,为自己门下的弟子报仇,不料皇甫阁突然出掌挡住巴颜的铁拳,右手接连数指,点了澄光的穴道,将之提在一旁,回首对巴颜道:“少林寺高手如云,不太好惹,不可伤他性命。”
巴颜虽然蛮横,毕竟少林寺声名远播,他虽然久居藏边,也不敢轻易招惹,于是便收了拳,哈哈大笑一声,来到门前,右足踢向木门,“喀喇”一声,那门直飞进去。巴颜大声叫道:“快出来罢,让大家瞧瞧是怎么一副模样。”
不料,僧房中黑黝黝地,寂无声息。
巴颜见状,朝两个弟子挥了挥手道:“你们两个冲进去把人给我揪出来。”那两名喇嘛齐声答应,抢了进去。
苏荃轻声问道:“师兄,咱们出手吗?”
洪天啸摇了摇头道:“别急,里面还有一个硬手,待到他被打倒之后咱们再出手不迟。”
话语未落,突然只见门口金光一闪,僧房中伸出一根黄金大杵,“波波”两声,击在两喇嘛头上,黄金杵随即缩进,犹如昙花一现,两名喇嘛一声也不出,脑浆迸裂,死在门口,这突然的变故大出众人意料之外。
巴颜怒声斥骂,又命令三名喇嘛向门中抢去,这次三人都有戒备,疾舞钢刀,护住头顶。
第一名喇嘛刚踏进门,那黄金杵击将下来,连刀打落,金杵和钢刀同时打中那喇嘛头顶。第二名喇嘛全力挺刀上迎,可是金杵落下时似乎有千斤之力,钢刀竟未阻得金杵丝毫,“波”的一声,又打得头骨粉碎。第三名喇嘛吓得脸色苍白,钢刀落地,逃了回来,巴颜见状,更是破口大骂,却也不敢亲自攻门。
皇甫阁想了一会叫道:“上屋去,揭瓦片往下打。”当下便有四名汉子跳上屋顶,揭了瓦片,从空洞中向屋内投去。皇甫阁又叫:“将沙石抛进屋去。”他手下汉子闻言又拾起地下沙石,从木门中抛进僧房。
从门中投进的沙石大部被屋内那人用金杵反激出来,从屋顶投落的瓦片,却一片片的都掉了下去。这么一来,屋内之人武功再高,也已无法容身。
忽听一声莽牛也似的怒吼,一个胖大和尚左手挽了一个僧人,右手抢动金杵,大踏步走出门来。这莽和尚比之常人少说也高了一个半头,威风凛凛,直似天神一般,金杵晃动,黄光闪闪,大声喝道:“都活得不耐烦了?”一只紫酱般的脸膛,一堆乱茅草也似的短须,僧衣破烂,破也中露出虬结起伏的肌肉,膀阔腰粗,手大脚大。
“终于出来了。”洪天啸心中暗道,急忙给李西华和杨溢之传音,让他们准备好动手。
皇甫阁、巴颜等见到他这般威势,都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几步。巴颜叫道:“这贼秃只一个人,怕他什么?大伙儿齐上,砍了他。”
皇甫阁叫道:“大家小心,别伤了他身旁的那和尚。”
众人向那僧人瞧去,只见他三十来岁年纪,身高体瘦,丰神俊朗,双目低垂,对周遭情势竟是不瞧半眼。
便在此时,十余名喇嘛齐向莽和尚攻去,只见那莽和尚挥动金杵,“波波波”响声不绝,每一响便有一名喇嘛中杵倒地而死。皇甫阁左手向腰间一探,解下一条软鞭,巴颜从手下喇嘛手中接过兵刃,乃是一对短铁锤,两人分从左右夹攻而上。
皇甫阁软鞭抖动,鞭梢横卷,刷的一声,在那莽和尚颈中抽了一记。那和尚哇哇大叫,挥杵向巴颜打去,巴颜举起双锤硬挡,“铮”的一声大响,只觉得手臂酸麻,双锤脱手,那和尚却又给软鞭在肩头击中。现在众人都看了出来,原来这和尚只是膂力奇大,武功却是平平。
趁着三人大战之时,一名喇嘛欺近身去,抓住了那中年僧人的左臂。那僧人只是“哼”了一声,却并不挣扎。
“出手”,听到洪天啸的传音,杨溢之一个纵身过去,一拳击在那个喇嘛的背后,只听得“喀嚓嚓”的声响,这个喇嘛张嘴吐出一大口鲜血,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杨溢之将那个中年僧人一把拉到身后,这时候李西华、杨菁玥和双儿等人也都围了过来,正好将那中年和尚围在了中间。
这一下变故震惊了场中众人,皇甫阁、巴颜见状,也不再和那个莽和尚纠缠,跳出圈外,那莽和尚见状,也是一挥金杵,退回到那中年僧人的身边。
“奶奶的,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想干什么?”巴颜眼见到手的肥肉就要飞走了,心中自是大怒之极。
“你们又是什么人?咱们的目的好像相同吧。”杨溢之仰天打了一个哈哈。
“好一个鹤蚌相争渔翁得利,阁下好深的心机。”皇甫阁向四周瞧了瞧,己方这边可战之人已经不足十人,而且武功最高的自己和巴颜也都分别受了伤。
李西华眯着眼睛怪声道:“哪里哪里,在下和同伴原不知该怎样才能找到这个和尚,不想阁下等人却是帮了在下大忙,在下这里先行谢过了。”
皇甫阁暗中比较了双方的实力,觉得尚能一战,又向四周看去,发现洪天啸三人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心中虽然感觉奇怪,却也顾不得其他,朝着巴颜点了点头,右手一挥道:“弟兄们上。”
杨溢之低声对莽和尚道:“你在此护住他,这些人交给我们对付。”说完,挥剑迎向了皇甫阁的软鞭,李西华迎向了巴颜,杨菁玥和双儿迎向了剩下的那几个喇嘛,另外还有两个汉子想趁机将那中年僧人带走,却被莽和尚的金杵镇住,不敢向前动半步。
“啊啊”几声惨叫,和杨菁玥、双儿两人过手的那几个喇嘛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二女打翻在地,好在二人并没有动杀机,否则这几个喇嘛早就到西方极乐世界去了。
巴颜的武功比李西华要差了许多,加之刚才受了重伤,耳边更是不断传来自己弟子的惨叫声,心神不宁,不到二十回合便被李西华瞅准一个破绽,一掌重重击在巴颜的胸口,巴颜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皇甫阁见状,大惊失色,再也不敢和杨溢之纠缠,软鞭贴地一扫,趁着杨溢之起身闪躲之机,纵身飞到巴颜身边,一把抄起他,向庙外奔去。皇甫阁的两名手下和剩下那几个喇嘛见状,也是急急忙忙跟着向外跑去。
“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待皇甫阁和巴颜等人跑的一干二净之后,莽和尚急忙手持金杵,护在中年僧人身前,沉声喝道,看来这莽和尚也并不是全无一点心机,知道这几个素不相识的人不会没有目的。
“意欲何为?”李西华阴阳怪气站了出来,右手指着那个中年僧人,怪笑道,“嘿嘿,我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他跟我们走。”
“混账。”莽和尚大吼一声,“想要他跟你们走,那就问问我行颠手中的金杵答不答应。”
“嘿嘿,好一个忠心的奴才,只不过你这莽和尚虽然力气大,却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识相点,躲到一边去,方能保住一条小命。”李西华根本不将行颠放在眼里,一边说一边向那个中年僧人走去。
澄光虽然被皇甫阁点中了穴道,脑子却是清醒得很,看着李西华一步步走向那个中年僧人,知道行颠不是此人的对手,心下大急,奈何一时半会又解不开皇甫阁点中的穴道,只能是干瞪眼。
行颠见李西华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心中大怒,怒吼一声,金杵一闪,击向李西华的头顶。行颠的金杵足足有八十多斤重,倘若这一下能够击中,任由李西华的脑袋如何坚硬,也难免会脑浆迸裂而亡。
只是,李西华哪能那么容易就被击中,只见他长剑并不出鞘,只是高举到头顶,使了一个“粘”和“拨”字诀,登时将行颠的这一记千钧之力化为乌有。行颠只觉得这一击犹如砸在了海绵上,他那胖大的身躯也不由自主向一旁跌去,如此一来,那个中年僧人便暴露在了李西华跟前。
行颠和尚站稳之后,发觉自己的主子已经暴露在了敌人跟前,不由心中大急,一挥金杵,向李西华身后狠狠砸去。
李西华头也不回,哈哈大笑两声,身躯一晃,行颠便觉得李西华的人影突然消失不见,只是行颠这一击却是收止不住,今杵依然直向那中年僧人头顶砸去。倒在地上的澄光见状,不由“啊”了一声,身上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猛一运功,竟然将穴道冲开了。澄光急忙一个跃身,右手成爪,向行颠的金杵抓去,但是,行颠这一击是含怒而发,快速无比,澄光虽快,但这金杵的速度比他还快,眼见这个中年僧人就要被金杵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