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乌云蔽月。
汜水边却是一片火光,无数人与马混做一团,喊杀之声震天。
“究竟怎么回事?!”袁绍看着乱作一团的营地,扯过一个士兵。
“西凉军来袭!北面快要守不住了,华雄将军正在带人过去支援。”那士兵匆忙说道。
郭图匆匆而来,“主公,董贼应该是连日被我军压制,忍受不住了,这才袭营,不过我们早已经做了布置,定然叫西凉军铩羽而回。”
听到郭图的话,袁绍稍微安下心来。
自从吕布败了之后,联军日日到关下搦战。
吕布一开始还应战,但被李存孝与杨再兴联手打伤,之后便避而不战。
其他西凉将领也是不敢出战。
联军将领一面在关下叫骂,一面在关外垒砌土山。
关东诸侯明白,董卓必然要出关突袭,所以都做好了准备,防备着西凉军的夜袭。
“杀——”
胡轸带着西凉骑兵在营地内肆意冲杀,那些关东军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被骑兵的长枪一一钉死。
胡轸正痛快地将两个士兵身躯穿透,感觉到近日的压抑都在此刻发泄出来。
心中极为畅快,不由仰头长啸一声。
胡轸低下头,正准备多杀几个之时,突然看到营帐中一个文士打扮的人影,正被几个侍卫护着,往另一边逃去。
那人不是汝南太守乔瑁,还能有谁?
胡轸顿时大喜,这简直是天降的功劳。
岂有放过之理!
胡轸当即一夹马腹,引兵便向乔瑁杀去。
便在胡轸就要追上之时,前方陡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吼声。
便见数骑带着士兵杀出,当先一员骁将,身着红甲,广额阔面,虎体熊腰,容貌不凡,手提一柄古锭刀,正是江东猛虎——孙文台!
胡轸神色一凝,“孙文台,休要拦我!”
孙坚却是不多说,手中古锭刀反射着森冷月华,直接杀向胡轸。
胡轸不敢放松,挺枪相迎。
两者交战不过十合,胡轸只觉手臂发麻,自知不敌,拨马便走。
孙坚哪里肯让,拍马紧紧追着。
胡轸被紧追着,孙坚不时的攻击让胡轸躲得十分狼狈。
一追一逃不过两里地,胡轸已经衣甲散乱,连头盔都被打掉,头发披散,恍若丧家之犬。
孙坚见了,神色更是振奋,只是拼命抽打胯下战马,想要将这西凉大将斩落马下。
突然听到左右两边马嘶人沸,两边各有一将带兵杀出。
孙坚心中大骇,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但他一味追杀胡轸,却已经和诸将走脱。
但孙坚不愧是江东猛虎,面对如此局面,依然提刀冲杀。
“江东猛虎,今日我便要让你成为死虎!”胡轸冷笑一声,挺枪杀来。
孙坚猛喝一声,古锭刀横斩,两名冲来的士卒立即被斩了脑袋。
但西凉骑兵却是在胡轸的号令下,疯狂冲击着孙坚。
孙坚虽然勇武,却也是很快便负伤在身。
四周的西凉骑兵层层叠叠,仿若密不透风的网,将他死死围住。
孙坚暗暗叫苦,但却只能提刀苦苦抵挡骑兵的冲击。
“嗤——”
孙坚的手臂被一个骑兵刺穿,那骑兵还来不及高兴,便被孙坚斩下脑袋。
现在虽然还能坚持,但明显无法长久。
“该死,我孙文台竟然要死在这里,不若拉上两个垫背的才算不亏!”
孙坚吐出一口血沫,正准备拼死拉上胡轸垫背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一声爆喝。
“休伤吾主!”
却是程普与祖茂二将率兵来救!
程普与祖茂两人见到孙坚那浑身浴血的模样,俱是眦目欲裂,怒不可遏,齐齐爆发。
前排的西凉骑兵直接被冲垮,程普挥舞铁脊蛇矛,带起腥风血雨。
一个西凉将领来拦,竟然被祖茂挥舞双刀,直接枭首!
孙坚见到两人来救,也是陡然爆发,连杀数人。
两者合力,竟然被孙坚冲破了包围。
但胡轸却哪里肯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下令西凉骑兵在后掩杀。
孙坚部众且战且走,却是无法摆脱西凉骑兵的追击。
江东兵都是骑兵,速度又怎么可能比西凉兵快?
而西凉骑兵紧咬着江东兵不断蚕食,却是想要将所有江东兵耗死!
祖茂护住孙坚沉声道,“主公,我们兵马太少,对方又皆是铁骑,我自引兵抵挡,你先与后方援军汇合!”
孙坚知道以双方兵力之悬殊,留下断后恐怕是十死无生。
但如今之情况,继续犹豫,恐怕便要全军覆没。
孙坚终究是一代枭雄,不在犹豫。
“大荣,你且保重,我寻了援军定来救你!”
祖茂横马,双刀交错,大喊道,“主公快走!”
西凉骑兵如同潮水般冲击祖茂带来江东兵构筑的防线,众多子弟兵倒在马蹄之下。
孙坚虎目含泪,狠拍战马。
“主公,祖茂下辈子再偿还恩情!”祖茂大喝一声,杀向胡轸。
但是下一刻,两柄长枪左右刺穿他的腹部。
祖茂只觉得眼前红彤彤一片,视线开始模糊,连胡轸的身影都飘忽不定。
“杀——”
祖茂的呼喊还凝结在喉咙,一柄长枪直接洞穿他的胸膛。
细碎的血沫涌出,后面的声音再也听不真切。
“愚蠢!”胡轸冷漠地拔出长枪,一把抓住祖茂,便要斩下他的脑袋。
“等等!”却是一人骑马而出。
此人两鬓花白,面目威严,身上的甲胄古朴,一见便知是历经沙场,身披一袭紫袍。
“此将为护其主而死,也算忠义之士,不若留其身躯。”
胡轸冷漠地看着这人,“皇甫老将军,你可要知道这是反贼,陛下亲自下旨征讨,你为这反贼求情,莫非其心有异?”
皇甫嵩眉头皱起,“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们来此征讨关东诸侯,自然不会变卦,若是不信,我自回洛阳便是!”
胡轸看到皇甫嵩转身便要走,突然一笑,“在下自然不是怀疑皇甫老将军,此人便依将军处置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