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楚惊鸿刚一张口，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若是要解释清楚解药的事，必将会提到慕璟璃和荣国公府，他心有顾虑。
尤其贵妃沈薇还在场，有些事尚且没有调查清楚，不便当众提及。
东毓皇见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面色不虞地道：“太子，没听到大师的问题吗？怎么，难道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
“父皇，其实……”楚惊鸿脸色泛红，隐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
好不容易决定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刘公公就走到东毓皇耳边低声道：“皇上，荣国公进宫来了，正在御书房门口等着您呢，说是有要事禀报。”
父亲？
沈薇惊诧过后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直以来，除非是国家大事，父亲有什么事大多会提前和她商议。就算不见面，也会找人递个消息进宫。
最近天下太平，若有政事父亲应该会在朝堂上解决，不可能会突然进宫。
她总觉得这次进宫事有蹊跷。
当即就坐不住了，扯了扯唇角，对东毓皇道：“陛下，臣妾突然想起，前阵子父亲送给了臣妾一株千年雪参，不如拿来给姐姐补身子吧？”
“嗯，你有心了。”
东毓皇拍了拍她的手，起身看向林朗，“林大师，皇后这里恐怕要你多费心了，朕还有事在身，就先走了。”
话落，人已经大步往殿外走去。
在他走后，沈薇也匆匆离开了凤仪宫。离开后，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去打听一下，我父亲到底为何进宫。”
这下，碍眼的人都走了。
林朗看向楚惊鸿，不耐地问道：“太子殿下，这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
楚惊鸿张了张口，最终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因为不知道几位大师里到底有几个是贵妃的人，有些话实在不能当众往外说。
他倒是没什么好惧怕的，但就怕贵妃会因此恨上璃儿。
现下他虽然知道母后的病情和荣国公府脱不了关系，很可能和贵妃有关，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
冒然指认不但会打草惊蛇，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林朗没想到他会如此支支吾吾，刚要发飙，楚清妍抱住他的胳膊摇了摇，眨眨眼道：“师傅，这里有我们就行了，还是让几位大师回去休息吧？他们为母后操劳了一夜，应该也累坏了。师傅，您说好不好？”
小丫头心有玲珑，一看哥哥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这是在顾虑什么。
这些年虽然她鲜少留在宫中，但也不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贵妃和母后一向不和，从前皇兄的身体不好，两人之间的矛盾还不是那么明显。
但这次回来后，眼见皇兄的身体越来越好，父皇对他越来越器重，贵妃和宁王那些人就露出真面目了。
母后突然病重，这件事她觉得非常蹊跷。
这次请师傅进宫，也是想要让他老人家仔细给母后看看。
林朗见宝贝徒儿跟自己撒娇，一张脸顿时就绷不住了，心里受用得很。别说只是让那些碍眼的废物离开，就是让他上天摘星星都行。
当即嫌弃地瞪了几位大师一眼，冷哼道：“你们听到了没有？我这宝贝徒儿心疼你们呢。这里不需要你们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说着，还甩了甩袖子。
几人见状顿时黑了脸，一方面心有不满一方面又不敢得罪林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在炼丹和医术方面的造诣确实比他们要强，地位也比他们尊崇。
就算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当面发火甩脸。
既然他不愿意看见他们，他们走就是了，正好他们也不想看他的脸色。
于是，几位大师相继离开，寝殿中就只剩下了昏迷不醒的皇后、楚惊鸿兄妹二人和林朗。
等到人都走光了，楚清妍才看向楚惊鸿，神色肃然道：“皇兄，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当着那几位大师的面说？难道母后重病的事真的是……”
“妍儿，这件事还没有调查清楚，皇兄也不敢妄论。只不过，刚刚……”
楚惊鸿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林大师和妹妹。
等他讲述完，还没等楚清妍开口，林朗就一拍桌子，气愤地道：“岂有此理，那荣国公府到底想做什么？竟然不怕死地和妖兽合作？哼，就知道那个姓沈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就妖里妖气的。还贵妃，你们那个父皇真是瞎了眼！”
“咳咳，师傅，您冷静一下。”
楚清妍汗颜，赧然地笑了笑。
和楚惊鸿对视一眼，无奈地道：“师傅，其他的事等稍后再说，好不好？您快看看，那药到底能不能用啊？”
“我怎么知道？”你师傅我见过的妖兽总共也没有两只，好不好？
林朗板着一张脸，心里懊悔不已。
要是早知道有这一天，当初他就……
现如今一直生活在深山里，除了宝贝徒儿，别说是妖兽，就算鬼影子也看不到一个。
害得他丢尽了脸。
其实，他能看出那解药里有妖兽的气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毕竟整个东毓乃至整个四国能够发觉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
但楚清妍听到他的回答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看向楚惊鸿，“皇兄，还是把璃姐姐叫进来问问吧？”
“妍儿，璃儿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这解药必定是有效的。”
楚惊鸿微微蹙眉，想要让妹妹相信。
楚清妍看了林朗一眼，朝他使个眼色，“皇兄，璃姐姐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是，有些事还是要问问清楚的。咱们东毓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妖兽，那只妖兽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璃姐姐对妖兽的了解比我们多，说不定能有一些线索呢？”
“嗯，你说得对。”
楚惊鸿闻言点了点头，对狄风吩咐道：“去，把慕三小姐和她的朋友请进来。”
“主子，她？”狄风对慕璟璃成见颇深，心想着一个小丫头能知道什么？
可看到自家主子眸光冷厉地盯着他，不得不妥协道：“是，属下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