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兄长的关系一向很好，一直都将他当做兄弟一般。对于凝烟，也是当成妹妹一样疼爱。”
凝烟徐徐地讲述着从前的往事，神色晦暗不明。
“当初，妖族发生叛乱，王被追杀的时候，兄长为了保护王……尸骨无存。凝烟无用，连为兄长送葬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倏地，她那垂下的狐儿眼浸出一抹悲伤和恨意，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指尖青白。
说到这儿，她倒好一杯茶推到慕璟璃的面前，抬眼扯出一抹苦笑，“不好意思，说远了。技艺疏漏，可能比不上你们人类的手艺，你不要嫌弃。”
美人盈泪，姿色天然，皎若秋月。
一颦一笑都美艳绝伦，如仙似妖。
尤其是那双会说话的狐儿眼，琥珀琉璃一般，有种深入人心的魔力。
“你多虑了，这茶很好喝。”慕璟璃本无意听一些别人的隐私，见凝烟伤心略微有些尴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讪讪地笑了笑。
凝烟见她喜欢，温婉一笑，“你喜欢就好。”
“说这些，只是想让姑娘你清楚，我和王之间并不是姑娘所想的那样。我看得出来，王很在乎你。认识他这么久还从未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呢。”
话落，她再次推过一杯茶，缓缓起身道：“该说的都说了，耽误了姑娘这么长时间，凝烟以一首琴曲相赠，希望姑娘喜欢。”
很快，一首宛转悠扬的琴曲就响了起来。
慕璟璃透过茶杯氤氲出的雾气望向前方，影影绰绰间，仿佛见到了下凡的仙子一般。
她眯了眯眸子，觉得这个凝烟完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不仅人美手巧，还进退有据，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简直无法不喜欢她。
如果她是男人的话，真的很难不对这样的女子心动。
这样想着，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等到琴声渐渐隐去，起身道：“多谢凝烟姑娘的茶水和琴曲，只是兄长和朋友还在楼上等着我，我得赶紧上去了。不知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能不能来找凝烟姑娘谈心？”
“当然可以，凝烟乐意之至。”
凝烟起身抱琴，跟在慕璟璃身后离开房间。见泠渊等在门口，盈盈一拜道：“王，凝烟已经解释清楚了，就不耽误二位的时间了，先行告退。”
“嗯，你下去忙吧。”
泠渊挥了挥手，眼见凝烟的背影渐行渐远，执起慕璟璃的柔荑，紧紧握住，“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不误会，不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慕璟璃想要抽出自己的手，结果却没有成功。
神色赧然窘迫，嗔怒道：“你快点儿放开我，这里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你……”
“那又如何？”
泠渊不但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还紧了紧，问道：“我们是不是该讲和了？以后不要再为那些不相干的人吵架，嗯？”
“……讲什么和？之前是你自己生气离开的，我可没让你走，也没想和你吵架。”
慕璟璃这会儿似乎有些明白泠渊当时的心情了，多少有些不自在。
见过来过往的人那么多，她连忙挡住自己的脸，咬了咬唇，低声道：“你先放开行不行？别拉拉扯扯的。我哥哥他们还在楼上呢，万一待会儿下来看到怎么办？”
“看到又如何？”
泠渊才不怕别人看到，他现在巴不得弄得人尽皆知。
慕璟璃闻言瞪他一眼，翻个白眼道：“什么如何？在别人眼里，你是我师傅明不明白？”
“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旁人的意见很重要吗？猫儿，那个三月之期，我有些等不及了，也不想再等。我不希望你一直逃避下去，明白吗？明明对我不是没有感情，何必再压抑自己？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皆大欢喜，这样不好吗？”
“我……”
慕璟璃也知道自己在感情一事上有些优柔寡断，但现在若要给出答案，她还是会害怕、忐忑。
她从来都喜欢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按照计划行事。
然而，和泠渊的相识和相交都在计划之外，这份感情更是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心中不安。
思来想去，她咬了咬牙道：“我可以试着和你相处一段时间，但是我希望在我确定答案之前，暂时先不要对外宣布我们的关系。如果你能同意的话，我们就这么办。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以后就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还和朋友一样相处。”
朋友？
泠渊扬了扬眉，心道：我可从未说过将你当成朋友。
从未发生过的事，让他如何答应？
但表面上却模糊地点了点头，一把将人揽进怀中，靠近她的耳边，低笑道：“呵呵，那我就当你答应了。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该当如何称呼我？嗯？”
“你……你别得寸进尺啊！”
慕璟璃被那道磁性华美的声音激得浑身一抖，耳尖到脸颊全都红透了。
猛地一把推开泠渊，像是有什么怪物在后面追她一样，一股脑地往九层的包厢跑去。
见状，泠渊摩挲着薄唇邪魅一笑，抬步往楼上走去。
须臾，百里卿染和慕脩尧等三人正在推杯换盏。举杯之时，慕璟璃推门而入，慕脩尧蹙眉道：“璃儿，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妹妹，你这去的时间确实有点儿长了。来，把酒杯举起来，自罚一杯，不过分吧？”祁阳煦一抬手，笑着将手边的酒壶投了过去。
慕璟璃见状伸手接住，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哪曾想刚刚举起酒杯，房门就再一次被人推开了。
眼见泠渊出现，她下意识地看了慕脩尧一眼，轻咳一声道：“师傅，你来了？”
“卿染哥，哥哥，我刚刚在楼下遇到了师傅，就……就邀请他一起上来了，你们不介意多加一个人吧？”谎话张嘴就来，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了泠渊一眼，她将手中的酒杯递过去道：“师傅，你用这个酒杯吧？”
“嗯。”
泠渊微微颔首，径直走到了慕璟璃的身旁。接过酒杯的时候两人手指相碰，让慕璟璃指尖一麻，慌乱地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