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1 / 1)

三浦雅人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而津岛信也也坦荡的回视,那双铁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游移,而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好像他才是提出问题的人。

看不出什么异常,三浦雅人平静的收回目光,他把那张照片往津岛信也面前推了推:“这张照片留给你,津岛顾问。如果想起什么,我的电话在它的背面。在调查清楚前你在警视厅那面的工作可能要停止一段时间,短时间内不要离开东京,我们需要的时候会再联系你。”

这句话叫津岛信也一顿,他拿起照片,又盯着上面的人看了一会,才翻到背面瞥了一眼那串数字。他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唇,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公安还真是步步为营。”

“谬赞了。”三浦雅人镇定的微笑,“或者有一天我们还需要大名鼎鼎的ness帮助。”

这句话让津岛信也笑了一声,他晃了晃照片,将三浦雅人的话原封不动的敬还回去:“谬赞了。”

“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案子么?”

“一个经济案,他是重要线索。利益相关,我没法多说什么。”

两个人虚情假意的对视一笑,认定对方都是个油盐不进的硬茬,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套话还不如自己调查。于是他们非常客套的说了些下次一定的屁话,各自心怀鬼胎的握手道别,险些上演一出十八相送。

津岛信也拒绝了三浦雅人派人送他回警视厅的建议,而是慢悠悠的走出了警察厅。

东京的第一场雪在这个时候落下了,潮意和阴冷透过雪花落到身上,然后一点点渗入骨髓,折磨的人每一节骨头都咯吱咯吱的作痛。

这时候的空气最干净,无数漂浮的灰尘和小虫的尸体都埋在了白色的凝晶下,每一次呼吸都会吐出白汽,模糊了一瞬间的视线。

而津岛信也绝非有闲情雅致欣赏这些的人,他走在街上,仅此而已。即使身边的人被积雪淹没,他也不会抽出思路分出一点。

仲间下弘怎么突然和经济案扯上关系?为什么老头那里没有得到消息?三浦雅人这么大庭广众的把他带走又是什么意思?

津岛信也讨厌这一出又一出的闹剧,没完没了,劳神伤身。他从衣兜里掏出烟盒,咬出一根烟,打算提神一下。

身后突然传来了哒哒的跑步声,年轻的女孩子在身后喊道:“津岛先生——等我一下先生!”

他听出了来人,有些不耐的搓了搓手指,到底没点燃香烟,顺手把它别到耳后:“啧。”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还有其他女孩子的声音:“理穗酱——!”

“喂!天海!兰!那是红灯!”

津岛信也回头,看见红绿灯另一边站着三个年轻的孩子,未来的空手道主将,他家的小麻烦,还有行走的死神。

而天海理穗在那面对他挥手,笑着看向津岛信也,很大声的喊:“津岛先生——拜托等我一下啦——”

……小孩子这玩意,是不是越养越蹬鼻子上脸?

之前还怕的要死,说话都小心的要命。而津岛信也本人不过是抱着仅有的一点良心履行了临时监护人的职责,象征性关心了一下天海理穗的学业,她现在就敢在大街上直接喊他的名字,并要求他等一下。

津岛信也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没动,忍着自己远离工藤新一的想法看着移动的死神向自己靠近。

他欣赏年轻侦探的冲劲,但是他不欣赏会打破自己计划的存在。

也不知道一天一苹果,死神能不能远离他。

天海理穗浑然不知自己的监护人先生正希望他们和自己隔一个地球直径的距离,她高高兴兴的跑了过来,把伞举到了津岛信也的头顶,语气雀跃的问道:“先生怎么路过这里?”

拉格维林能对着天海理穗当场发疯,但津岛信也不能吓到自己被监护人和她的两个同学。于是津岛信也权衡了一下,最终在天海理穗全然信任的眼神里放缓了语气:“有事来办。”

“有什么要的和明美酱说,我这段时间忙,没时间管你。”他瞥了一眼后面匆匆忙忙跑过来两个年轻的学生,“和同学相处的不错?”

“还可以。”天海理穗点了点头,“毛利同学帮了我很多,铃木同学本来今天也和我们一起走的,但是好像家里有事就没有来。”

“和同学好好玩。”津岛信也伸手替女孩理了理围巾,语气不急不缓,好像意有所指,又好像只是普通的关心,“交两个朋友也不错。”

“我……”天海理穗的话没说完,就被从后面赶来的毛利兰打断了:“你怎么突然跑过来啊?这位先生你认识吗?”

津岛信也险些没忍住自己那点习惯性调情的德行,一时间只觉得这画面还真是熟悉。他对跑过来的毛利兰眨了眨眼睛,端着副温和体贴的成年人口吻说道:“你好,小姐。我是理穗的法定监护人,我叫津岛信也。”

“您好,津岛先生。我是毛利兰。”毛利兰被津岛信也这张屡试不爽的好皮相迷惑了眼睛,又被这套可靠成年人的做派拉高了好感,语气也不自觉的信任起来。

“津岛信也?您就是毛利大叔说的,不久前到搜查一科的刑侦顾问?”工藤新一听到了这一句,追问道。

“新一——要先自我介绍啦!”

“我是。”津岛信也温和的弯了弯唇角,“我听过毛利先生当年在警校的传说,一直心生敬佩。你是工藤优作先生家的公子吧?我听目暮警官讲过他一个朋友家有个很聪明的男孩子。”

“我是工藤新一。”工藤新一不太懂成年人这套茶里茶气的恭维,再加上津岛信也更是个中好手,被这一连串哄的差点没忍住嘴角的笑容,“我以后也打算成为一个侦探。”

“想当侦探?”年轻的男人似乎被他逗笑了,他的脸上带着种温和的忧郁,“这不是一个好的职业。”

“为什么?”十多岁的工藤新一没吃过苦头,没见过阴暗,“侦探能够破案,被媒体追捧,被民众信任,找出凶手然后制裁罪恶,有什么不好的?”

顾问先生脸上的笑更无奈了,他轻声的解释道:“太危险了,男孩。你身边的人也会陷入危险。”

“我可以保护好他们。”

“这是很难做到的,非常非常难。”津岛信也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好了,不早了,快回去吧。”

他低头对着天海理穗说:“搜查一科忙,有什么事找明美酱,知道吗?”

“我知道了。”天海理穗点了点头。

“我一定能做到。”工藤新一执拗的看向津岛信也,年轻的眼睛里燃烧着火光,朝气蓬勃,意气风发,“我会成为一名侦探的。”

津岛信也注视着工藤新一的眼睛,未来的侦探带着一腔热忱,没被生活摧残过的脸上年轻灿烂,他带着一股不折不挠的劲回视津岛信也,似乎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感到头疼,这张年轻的脸仅仅是看着就令他头疼。他好像站在中世纪处刑的火堆上,而这三个孩子就是围着火堆对此评头论足的观众,他们的面孔被火晃得明灭扭曲,在原地露出了天真的獠牙。

有什么沉甸甸的压迫着他的心肺,叫人呼吸不畅,古怪荒诞的笑意顶在他的喉咙里,仿佛只需要张嘴,那些含糊的疯笑就会从舌尖下冒出。而津岛信也面上平静,只是微乎其微的调整了呼吸,变得微弱绵长,好像已经沉眠一样。

工藤新一的脸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千个一万个样子,来来回回闪回的画面津岛信也看不清晰,不过大概也就是那些无趣的东西。

厌恶啊,憎恨啊,愤怒啊,焦虑啊,歇斯底里啊,疯狂混乱啊,残忍啊,冷漠啊,犯罪啊。某个人的一截断指,谁还带着粘液的惊恐的眼珠。还有尖叫和咒骂,仇恨和敌视,质疑和博弈。

他不觉失笑,深感觉自己疯的不轻,居然要忌惮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

“那就抱着这份信心走下去吧。如果你真的想,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

(继续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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