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小白蛇的话让虞愿有些疑惑,平日里它和祚儿关系不是很好吗?就连祚儿迁去东宫,小白蛇也都跟着去了,怎么这会儿反倒是要守在自己身边?
似是看出了虞愿的疑惑,小白蛇也没过多解释,反正,它不能让自己的小主子出事。它和小太子相处了那么久,自然是有感情的,不可能眼看着他出事。而且,他也不可能出事,毕竟是身负龙命的孩子。
而它的小主人就不一样了,还是个胎儿呢,那么小那么脆弱,若是真的出事,那可就完了,它也救不回来的。
最终小白蛇也只是安慰了虞愿几句,告诉她小太子不会出事,而后便蜷缩在了祚儿身边。
虞愿此时也没有心情去管旁的事,她也不放心祚儿,便守在了床边。看着孩子单薄的小身体和苍白的小脸,她的心里一痛。为什么她的孩子总是要遭受这些厄运?
“殿下,太子这儿有奴婢们守着,您还是歇着吧。毕竟,您的身子要紧。”
见皇后守在太子身边,照双几人有些担心。太子看着并无大碍,但是皇后还怀着孩子呢,而且还是双胎,这要是出了事,她们哪怕掉十次脑袋也不够赔的。
“无妨。”虞愿摇摇头:“我先前吩咐的事,可都去办了?”
“殿下安心,这件事孙福公公亲自带人去办了,想必很快便会有结果。”
越极在收到虞愿怀孕的消息后,让孙福从北疆回来,服侍在虞愿身边。这次这件事,事关她与祚儿的安危,孙福自然是要亲自去督办的。
除此以外,皇室暗卫也早已出动前往调查,务必要将暗中作乱的贼子给找出来。
“这消息,暂时不要往陛下那边送,等查出是怎么回事再禀报不迟。”为了能尽快结束与蛮族的大战,越极自前段时间开始便亲自带兵上了战场,她不想因为这件事扰乱他的心绪,害他在战场上遭遇不测。
“奴婢明白。”
虞愿说完,又将目光放到了祚儿身上。她现如今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就算担心祚儿,也无法在这里久坐,很快便感觉到了不适,小腿似乎也有抽筋的迹象。
照双和照织扶着她侧卧到一旁的软榻上,半跪着给她按摩腿脚,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次照双再劝说虞愿休息时,她倒没再拒绝。祚儿如今出了事,她若是再出事,那局面就难以掌控了。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信都的街头到处都是身着绛色锦衣腰佩长剑的明武卫,银质白狼面具覆面,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寒气森森。
还在街头逗留的人看到这些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明武卫,想也不想的匆匆赶回家中,闭门不出。
不一会儿功夫,原本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信都各个街头,瞬间变成死寂的空巷。明武卫从未在夜晚这般大规模出动过,这次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竟然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小会儿,从信都的不同区域里,一群年龄身份各有不同的人,都被明武卫拖了出来,他们的下巴都有些歪斜,看着似乎是被卸掉了。
谁也不知道这些人被抓起来后带去了哪里,没人敢去窥探,更不敢提起。
闹出这么大动静,信都的权贵朝臣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
明武卫是陛下登基后几年里才慢慢成立的,直属皇帝管理,是皇帝的耳目和利剑,自成立之初便很少露面,但其恐怖名头却无处不在。
就如先前那次朝堂大换血,无数罪臣的罪证,都是由明武卫提供的,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潜伏进了各个朝臣和藩王的府邸,在暗中收集着罪证,连他们的一言一行都给祥祥细细记录了下来,然后呈给陛下。
明武卫这个机构并不十分隐秘,陛下似乎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然而,谁都不知道明武卫的成员都是些什么人。
这次明武卫忽然在夜晚出动大张旗鼓的抓人,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第二天一大早,祚儿慢慢睁开眼,定定地望着头顶,眨了眨眼睛,又将手拿到面前:这手小小的,是属于幼童的手。
再看看头顶的承尘颜色和样式,也不是他是所熟悉的。这样明丽的颜色,是女子的寝室。
哪怕已经恢复了所有的前世的记忆,越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的小时候。
这一次,他没有因为诅咒每月承受非人的折磨,也没有被迫和母后分开,甚至,母后又怀孕了,是双生子。是他前世那两个可怜的弟弟妹妹吗?
“祚儿醒了?”虞愿过来的时候看到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发呆的祚儿,扶着肚子坐在了床前。
听到这温柔的声音,越祚缓缓转过头,看到面前年轻美丽富有朝气的母后,忍住了扑上去抱住她的冲动,只是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母后。”
是他的母后,活生生的在眼前的母后,而不是那个午夜梦回连面容也看不清楚、早已仙去的母后。
“祚儿这是怎么了?身体是不是还不舒服?”虞愿觉得这孩子今早有点奇怪,不由得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儿,孩儿很好,母后不要担心。”祚儿自个儿坐起了身,轻轻地抱住了虞愿:“母后,儿臣想您,很想很想。”
他不仅拥有前世的记忆,也拥有这一世从婴儿时期到现在为止的记忆,很清楚这一世的事情已经全部改变,他的父皇和母后也都重生了,这会儿并没有隐瞒的想法。
“你?”虞愿看着有些反常的孩子,很快便明白了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一切都过去了。”
“嗯。”越祚沙哑着声音点点头,久久不愿从虞愿的怀抱里离开。
将宫人全部挥退以后,虞愿这才看着小脸上明显多了几分睿智成熟的祚儿问道:“祚儿,你如今几岁了?”
可别是从小老头儿重生回来的,那样的话她心理上接受无能。
听到这话,越祚身体一僵,他依依不舍地离开母后的怀抱,讪讪笑道:“母后,儿臣,三十岁。”
这是实话,他现如今拥有的记忆,就是三十岁以前的。
“三十岁啊,那倒还好。母后就怕你是从七老八十的年纪重生回来的。”虞愿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