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验?”骁瑶不解。
江北茉点头,拉着骁瑶的手一起踏上了台阶,两人一边走,江北茉一边给骁瑶解释道:“这里据说一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古书有曰‘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九代表着至高无上,代表着绝对的天威,所以在这里,规矩大于一切。”
骁瑶走走停停,不满地吐槽道:“什么绝对的天威,不过是给所有的新生一个下马威罢了。”
江北茉急忙拉住她,用食指挡住了骁瑶的嘴巴,“你小声一点,在这里不要乱说话才好。”
见骁瑶点头,江北茉才把手收了回去。
这台阶不是直直通向山顶,而是在山间盘旋,走路间,还能看看这山中的景色。
终于到了书院正门,骁瑶已经累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两个门童走过来给她们一人一杯清水,然后接过了二人的行李,对二人恭敬地说:“二位同砚辛苦,现在请随我去往你们的寝所,那里会有人给二位同砚讲解书院的规矩。”
骁瑶和江北茉相视一望,跟上了两个书童的脚步,一路上,他们经过了很多地方,骁瑶东看看西看看,是不是跟那书童搭两句话,可是那两个书童从始至终没有搭理骁瑶一次。
骁瑶自讨没趣,便也闭上了嘴巴。
来到所谓的寝所,按照安排骁瑶和江北茉竟然被分到了同一间房间,二人开心之余,被告知,还有一个同砚还没有到来,要等人到齐了,才能学规矩。
这对骁瑶来说根本不算事,她巴不得那位学子晚来一点,那样她就拖到明天再学规矩了。
骁瑶整理完行李,把学服放在床边,身子一歪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骁瑶感觉有人在晃自己,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江北茉一脸的焦急望着自己。
骁瑶揉着眼睛坐起来问道:“现在什么时辰啊,发生什么事了?”
江北茉小声道:“现在丑时刚过,你快起来,咱们寝所最后一个同砚来了,穿好衣服要去学规矩的。”
骁瑶原本游离的眼神在听到丑时的时候,瞬间瞪得溜儿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北茉,“丑时?现在已经半夜了!还要学规矩?”
江北茉拿起骁瑶的学服递给骁瑶道:“你快点吧,人家在咱们刚来就说了,等人来齐就要学规矩。你快点来啊,我先出去了。”
骁瑶心里抓狂,她此刻一心想找那个新来的同砚算账,她带着满腔的怒气穿好衣服来到了大厅。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过来扰我好梦,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骁瑶嘴里嘟囔着冲出来,一出来就看厅内的人全部看向了自己。
而大厅正中央站着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她也向骁瑶看了过来。
二人的眼神对视,骁瑶不得不承认,她被眼前这个女孩的模样惊艳到了,她不像江北茉是那种闭月羞花的甜美,而是一种英姿飒爽的英气美,小小年纪,束袖长裙显得干脆利落。
骁瑶刚刚那股子邪火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个女孩来到她们面前,抱手行李道:“我是来自西北的陈星楚,请多指教。”
骁瑶笑着回礼道:“好说好说,我是京城的骁瑶,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从小练武吧,有空咱们切磋切磋啊。”
陈星楚狐疑地看着骁瑶,“你会功夫?”
一旁的江北茉也凑过来问道:“瑶瑶你会功夫啊,真看不出来,你都没说过。”
骁瑶无语道:“你也没问我啊,多少会点,跟这位小女侠相比肯定是不值一提的。”
这时,一队人从门外进来,为首的是一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嬷嬷,这人一脸的凶相,骁瑶三人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那嬷嬷看了看三人,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三个卷轴发给三人,然后说道:“这个,是咱们书院的规矩,要求你们在明天的这个时辰之前,全部背会,否则,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好了,现在可以去睡觉了。”
骁瑶看着匆匆而来的一帮人说了两句话有又匆匆离开,她心里的火苗再次燃烧起来,重点是,那个老嬷嬷还给三人留了一道艰巨的任务。
“什么嘛,把我们叫醒就是为了说这个?都这个点了,谁会背这个鬼东西,我才不要背,同砚们,我先睡啦。”
骁瑶小手一挥,将心中的不耐烦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她刚躺下,就听江北茉一声惊呼,“天呐!”
骁瑶蹙眉道:“又怎么了?”
就看江北茉拎着一个比她还高的卷轴来到骁瑶的床前对骁瑶说:“瑶瑶,我觉得你还是背一背吧,你看这规矩,也太多了,又碎又杂根本不好背,要是背不会,明天得受罚了。”
骁瑶扫了一眼,心中狂喊苍天,整个卷轴上密密麻麻的,包括几点起床几点熄灯,几点吃饭几点喝水,甚至还规定了几点去上茅房。
上面还标注了整个书院能去的地方,不能去的地方,能去的地方几点能去,不能去的地方去了之后的后果会怎么样。
光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骁瑶眼睛里就已经开始冒星星了。
“这连我上茅房都要限制啊,万一我跑肚窜稀,那我还活不活了?”骁瑶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相较于骁瑶和江北茉火烧眉毛的状态,再看陈星楚,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她将行李整理好竟然将卷轴放在桌上,从头到尾完全没有打开过,然后,在骁瑶和江北茉的注视下,吹了蜡烛睡下了。
看着陈星楚如此之淡定,骁瑶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小声对江北茉道:“看见了吗,这才是大将风范,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你也学学,不管了,我也睡了,我还长身体呢,不能熬夜。”
骁瑶嘟囔着也吹灭了床前的烛灯。
现在只剩下江北茉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一边是温暖的床榻,一边是要命的规矩,看着已经熟睡的二人,江北茉蹑手蹑脚回到了床边,取出来一根新的蜡烛点上,然后将那写满规矩的卷轴,铺在了面前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