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方才你说我是吉星,这话从何说起,自我记事以来,还从未有人把我当做吉星来看待。”骁瑶淡然笑道。
陆南珣不假思索道:“算的。”说着,陆南珣看出了骁瑶眼中的疑惑,便解释道:“可还记得之前带你们进谷的那位老者,他于我如师如父,他尊我,我敬他,他精于研究星象,你的出现,便是他从星象中占卜而来。”
骁瑶顿了顿,问道:“那敢问那位老者尊姓?”
不料,陆南珣摇头道:“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他是谁了,我是自小被他带来梵香谷的,他从未跟我提过他的过去,既然他不愿提,那我也就不问了,因为他的蛇杖,这里所有人便都叫他一声‘蛇父’了。”
“蛇父。”骁瑶小声念了一遍,然后露出一丝苦笑,道:“只可惜,我身为吉星,好像什么也没帮到你,反而更多的时候,是你跑回来帮我解决麻烦。”
陆南珣摆了摆手,道:“非也,你的确是一颗吉星,我以前总想着让他和他的天下一起给我母亲殉葬,但是因为你,我放过了天下,也放过了我自己,这与我而言,也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骁瑶拍了拍陆南珣小声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还……出谷吗?”
陆南珣坦然笑道:“可能会出,但也可能永远不会出去了,与我而言,外面的世界怎样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想守护着他们,守护着梵香谷。”
说罢,陆南珣话锋一转,眼中透着狡黠对骁瑶说:“那你呢?你真的打算以后嫁给淳于客吗?你想好了吗?皇室子弟从古至今哪个身边不是莺莺燕燕络绎不绝,你对他的真心又有几分把握呢?”
骁瑶没有犹豫,道:“我只想跟着我的心走一趟,哪怕最后会受伤,但也好过错过后的后悔,更何况,我相信他。”
陆南珣耸耸肩道:“那既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呢?反正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随时来找我,我这偌大的梵香谷,就是你第二个家。”
骁瑶和陆南珣相视一笑,倏然间,骁瑶的笑容僵住了,陆南珣不解道:“怎么了?”
骁瑶一本正经地看着陆南珣道:“我突然想起来,你要是不打算出谷了,那我们苏吟怎么办?”
陆南珣惊愕地看向骁瑶,支吾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出不出谷和苏吟有什么关系?”
骁瑶斜眼睨了他一眼,道:“没关系吗?我还以为你……”
骁瑶的话没说完,就被陆南珣抬手拦住,道:“我们就是,就是平常朋友罢了,你可不要乱说,苏吟平时再凶再厉害也是姑娘家。”
“可姑娘家也需要找一个称心的夫婿啊!”骁瑶说着看了看四周,“我看你这就不错,环境这么好,苏吟肯定喜欢,你们一起做一对隐世伴侣岂不美哉?”
见她说罢,陆南珣看骁瑶一副不死心的模样,便赶忙道:“师父!你还不明白吗?梵香谷的存在,对整个江湖终究是个隐患,因为我收容着这个世间所有大恶之人,这件事终究是不被江湖所认可的。”
“可是你做的这些不是坏事啊。”骁瑶说道。
“好坏之分在世人的心中,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天平,天平的两端放着的不是真实的好坏,而是其他人口中的好坏,别人说你是好人,那你就是一个好人,别人说你是坏人,说的人一多,你就会变成一个‘坏人’。”
骁瑶听后沉默了,她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呢?曾经的北冥,不正是这天下间无数“好人”口中的那个“恶人”吗?即使他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陆南珣见骁瑶垂着头,便轻声叹了口气道:“苏吟与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的心中有家国,有主人,有兄长,有你,但是唯独不能有我。”
骁瑶沮丧地看向陆南珣,小声道:“或许苏吟早已中意于你了呢。”
陆南珣怔愣片刻,继而放声大笑,然后对骁瑶说:“那就有劳师父替我做一回恶人吧,我,不会喜欢她的。”
说完,陆南珣脸上的笑意不减,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多了很多道不明的情愫。
突然,陆南珣神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下一刻,骁瑶就听身后传来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向自己袭来,还没等她做出反应,就看陆南珣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啪!”的一声,陆南珣抓住了甩过来的鞭子,然后骁瑶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陆大哥!她是谁!”
骁瑶站在陆南珣的身后都看出了陆南珣的无奈,骁瑶从他身后走出来,看向不远处那个手拿长鞭的人,轻轻地唤了声:“阿楚,好几不见啊。”
陈星楚看到骁瑶后先是一愣,然后丢掉了手中的鞭子,惊喜地跑过来一把抱住了骁瑶,“瑶瑶,怎么是你啊!”
骁瑶被她勒得喘不上气,费了好大劲才挣脱陈星楚的怀抱,“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当初你突然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没想到竟然在这遇到了你。”
说着,骁瑶看向了陆南珣,陆南珣一边帮陈星楚收鞭子,一边说:“当时书院着火,我将你们救出来之后,把你送回了澜月山庄,她当时一直昏着,我便把她带回了梵香谷,想着先替她疗伤,没成想……哎……造孽啊!”
陆南珣的感叹,骁瑶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于是她又看向了陈星楚,“阿楚,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星楚扬着脖子,看着陆南珣,一脸骄傲地说:“我决定了,我要一直住在这里,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婿!我们已经订好了!”
骁瑶顺着陈星楚的目光,猛地看向陆南珣,“什么订好了?不会是……陆南珣你禽兽啊!阿楚虽然比我大几岁,但她也还是个,是个……哎呀你怎么……无耻!”
陆南珣不停摆手道:“我怎么就是禽兽了,我什么也没做,她当时被火烤的像个焦炭一样,我只帮她疗伤,是她赖在我这不肯走的,你可别,别冤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