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走过森林,穿过小溪,攀爬了岩石,终于走到了森林的边界。
“就是这里了,西尔维亚,马上就到我的家了。”奥登有些激动。
这是他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还是赐给他“幸运”的天使。
她望着小路尽头的木屋,指着问道:“是这一间吗?”
“是的是的!”奥登此刻就像是一只快乐的小狗,在漫长的等待后终于迎来了他的主人。
“嘁,嚣张什么啊,这小屁孩儿,不知道的以为他住的是什么富丽堂皇的宫殿呢。”
赫卡忒实在是越看这个小孩儿就越发的不爽,这种从心底里升起来的不满让他也有点奇怪,上一个这么讨厌的还是阿喀琉斯那个伪君子。
“赫卡忒,你这个家伙真是嘴一点儿也闲不下来。”西尔维亚真的不想理他,和一个小孩子他在犯什么别扭,幼稚!
赫卡忒也不想和这个女人多说了,男孩儿可是会长成男人的!
“我们进去吧,以后的日子里还请你多多指教啦。”
奥登看着西尔维亚的笑脸,觉得自己的等待值得,觉得未来真的可期。
那些孤单的岁月,那些摔跤了自己爬起来的日子,都会随着西尔维亚的到来变成过去式。
“嗯。”奥登微笑着,打开了木门。
这是一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屋子,家具什么的不多,但是所有的物品都被摆放整齐,明显经过了分类。
被子叠得整齐,房间中央是烧水的火炉,没有因为常年的火烧而变黑,大概是因为每次烧完水后都会对壶清洗。
最瞩目的还是墙上挂着的一个用玻璃裱起来的羽毛。
“这是……”西尔维亚转向奥登,看着他眼神略带疑惑。
奥登的小脸此刻又红了,像是煮熟的小虾米,他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个,这个是,你的羽毛,那天掉落的。”
啊,他这么一说,西尔维亚倒是想起来了,这是她当初还不怎么习惯翅膀的时候,贸然展开让羽毛掉落了一支。
“你要是喜欢,等我回去了给你收集一把。”
“不用不用,我没有这种癖好,”奥登连忙摆手,“只是,因为这是你的羽毛。”最后这一句他说的声音小的像刚出生的奶猫嘤嘤的叫声。
西尔维亚没有听到最后一句,只当他是不好意思。
随后他们一起在房间里整理出了一个草窝,让老狼可以舒舒服服地趴在里面。
房间里打了个地铺,厚实的被子铺在地上,和床一样软软的。
忙完这些天已经黑了,老狼的作息习惯让它已经睡着了,西尔维亚要照顾它最后一程,它就应了,毕竟这也是它看着长大的孩子。
西尔维亚和奥登坐在房外面的院子里,石头的长凳刚好是两个人的位置。
夜晚的凉风席席吹来,带着深秋的气息和凉意,有落叶与风的鸣奏,有晚归的鸟和叽叽喳喳的幼鸟饿了的叫声。
一切都是那么惬意舒缓,连时间似乎都要为这安静留恋。
“一个人生活很累吧?”在西尔维亚的眼里,这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却要撑起自己的生活和被抛弃的痛苦。
太辛苦了,这样的孩子。
“没关系的,我已经从舅舅那边独立出来了,这是大家帮我盖的木屋。”说到这里,他似乎讽刺地笑了一下。
是啊,真是搞笑,平常对自己被虐待视而不见,如今却是帮自己盖好了一栋木屋。
西尔维亚看着他,又回想起来当初她问的那个问题,如今,她又问了出来。
“你是不是还想回到卡文迪许家族?”
奥登看向她,眼睛里不是一年前的慌乱,更多的是冷静。
“是的,我想回去。”
回去问清楚自己也是爸爸的孩子,为什么就要这样对待自己,问问那些欺负自己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孩子。
问问为什么,大家都不爱我。
他的难过从心里面溢出来,浓稠的哀伤正在荡啊荡,找不到可以栖息的土地。
然后一双小小的手帮他顺着毛,一下又一下,踮着脚尖,像是对待什么最珍贵的宝物,那样轻柔,温和。
“那就回去吧,我来帮你。”
后来,在奥登?卡文迪许的生命里,他永远记住了这个声音,这不是什么磁性低沉魅惑的声音,甚至还因为长期吃生肉而有些沙哑。
但是却是他的生命里最温暖的声音里,仿佛是回到了那个夏天,他坐在窗户前,湖边吹来了一阵清凉的风,沁人心脾,裹挟着蔷薇的芬芳,一起送进了他那颗跳动的心脏。
在这天以后,西尔维亚就成为了奥登的老师,虽然她失去了天使的所有圣力,但是知识却是最牢固的东西,没有任何人能夺走。
她教他读书,教他如何管理家族,教他骑马射箭,教他礼仪,教他音乐绘画艺术品鉴。
她要把自己会的都尽可能教给他。
奥登也很专注地学习,他知道西尔维亚想让他干什么了。
他不想辜负一份真心。
老狼在第二年的时候离开了,西尔维亚把它葬在小院里。
第三年的时候,有无数的紫色不知名小花开在坟头,摇曳在春风中。
时间过得很快,他们在一天天日出日落的学习中,在彼此扶持中长大。
五年过去了,西尔维亚的头发长长了,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可以看得出来被保养的很好,已经没有五年前的粗糙。
而奥登也长高了许多,小麦色的肌肤处处透露着他的努力,男孩的喉结也微微凸现出来,五年前青涩的面庞逐渐长开,可以看出英俊的轮廓。
村里的女孩子们总是装作不经意地走到他面前,满足自己春心萌动的爱意。
西尔维亚看着女孩子们可可爱爱的样子,总是喜欢的不得了,多可爱单纯啊这些孩子们。
主要是她们总把自己做的美食给她这个“男神的妹妹”,以求一句好言。
夜晚降临了。
西尔维亚将白天收到的美食摆在桌子上细细品尝,不愧是满含爱意的食物,美味极了。
不过奥登从来不吃,所以她只能“帮”他消灭掉了。
奥登将做好的饭菜端上饭桌。
“西尔维亚,你怎么又在吃零食?”奥登不赞同地看着她。
“呜,可是好好吃啊,你真的一口都不吃嘛?”西尔维亚眨眨眼睛,回头望向了奥登。
奥登宠溺地笑了笑,温柔的望着她。“我不能吃,这样不好。”
西尔维亚撅撅嘴,好吧,真是奇怪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