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你的剑法也很厉害,我和你打得很畅快。”
见白语晖没有回答的意思,傅亥也不追问,
他倒是说起了自己的剑法。
“是我父亲教给我的。
我从幼时就随着他从军征战,这些剑法在战斗时一步步提高。”
白语晖伸手将面前的树枝拨开,
“你听过你,少年将军,很有名的。”
傅亥倒是讽刺地一笑,
“是啊,少年将军,
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
身着戎装,放肆恣意。”
白语晖听到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变了,回过头看着傅亥的眼睛。
傅亥不喜欢跟别人说自己的经历,
一方面是因为身居高位,没有敢听他说,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经历不是什么值得言说的。
可是今天,或许是因为腿受伤了,显得自己格外脆弱,
或许是因为白语晖的眼神太过温柔,
傅亥没见过这样的眼睛,仿佛是温暖的海水,将你整个人包裹在这暖洋洋的温和里,
你可以肆无忌惮地放肆,将自己的所有呈现,而大海会包容所有的你。
或许是疯狂,或许是乖张,或许是很多令人厌恶的情感,但是大海什么都不说,只会拥抱着你。
傅亥依靠着白语晖行走,也没有忍住,连着自己的心也依靠。
“可是当时的皇帝,觉得我光芒过盛,所以……”
傅亥觉得心里发紧,这样脆弱的感居然也会有一天让别人看到。
“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了,白语晖。”
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里,藏了太多肮脏和龃龉,
血腥的场景,哀嚎的哭声,男孩乞求的卑微,
父亲面露悲伤但坚定温和的神情,母亲绝望的一跃。
傅亥没有家人了,他失去了一切。
什么都没有的人总是会分外疯狂,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所以傅亥发动了叛变,夺取了政权。
既然你觉得我会叛变,那就如你所愿。
陷入回忆的傅亥表情没有变化,可是周身让人觉得沉重。
白语晖轻轻地问他,
“一定很辛苦了,很累了吧。
一路走过来真的很不容易,
你很强大,傅亥。”
傅亥看着她,白语晖好像没有被这沉痛吓到,
她依然温和。
傅亥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想要继续依靠着她。
傅亥歪歪头,
这样的人也可以当上皇帝吗?
这样……
温柔的人。
他问白语晖,
“你的将军姜含佩很强大,我听说她服从性很差,
你不会觉得担心吗?”
白语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太阳,温暖和蔼。
“不会呀,怎么可能?
我的将军有自己的事情,皇帝也有皇帝的事情。
我不会是一个好将军,姜含佩也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但是我们可以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作出贡献。”
白语晖看起来是真的毫不在意,她很信任自己的将军,是一种让人看了就觉得嫉妒的自信。
傅亥不合时宜地想,要是当年,
他是白语晖的将军,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将军。
可是现在,他成了最恶劣的将军—一个谋权篡位的将军。
仿佛看出来傅亥的想法,白语晖说道,
“傅亥,我是一个好皇帝吗?”
傅亥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点点头,
“你是一个好皇帝。”
白语晖笑着摇摇头,
“不对啊,傅亥,
我不是好皇帝。
有人想要杀死我,有人同我看似亲密实则不然,有人心怀鬼胎。
我在这些人眼中不是好皇帝,
可是姜含佩觉得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皇帝,
只要有一个人觉得我是一个好皇帝,就说明我一定有什么做得很好,值得别人这么想。
傅亥,你也有自己的闪光点,
你很好。”
白语晖扶着他一起越过一个水流,
傅亥感受着她手上的温度和力量,觉得宛若一股血液冲进了心脏。
傅亥张嘴,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却被白语晖捂住了他的嘴巴。
“嘘——
别说话。”
白语晖指着地上的脚印。
傅亥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是一个巨大的熊掌。
白语晖皱着眉头,蹲在脚印旁边。
她伸出手摸了一把脚印,
“不好,这是新的脚印,还湿润着,
熊肯定离这里不远,我们得赶紧离开。”
野生的熊绝对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病号。
傅亥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言不发,跟着白语晖往前走,
吼——
熊发现他们了!
是一头巨大的棕熊,每走一步路,大地就震动一次。
熊的眼睛和白语晖的眼睛对视了。
坏了。
……
这边白语晖和傅亥正面对着棕熊,那边白思云已经开始要开展自己的势力了。
她的病随着灵魂的变化而逐渐消失。
整个人意气风发。
周围的侍男总是朝她面露桃花。
白思云不在意这些,她想要展示自己作为现代人的独特。
来自未来的这种傲慢让她十分愉悦,
不过是一些古人而已,没有自己的思考。
她既然来了,就不会让他们一直保持这样的想法。
她要改变所有人的想法。
这里是女尊的国家,她要告诉所有人男女平等,男人也要参政。
她雄心勃勃,用硫磺,硝石,木炭做出了这个冷兵器时代的没有的热武器—炸弹。
当炸药成功制成并爆炸后,引来了宫中众人的观看。
宋砚修也来了,
他皱着眉头,看这个妻主的妹妹将空地炸了一个大洞,
他微笑着问,
“你在这里做什么?”
白思云在见到宋砚修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精致的人,
他就这样看着你时,你觉得心脏都要跳出胸膛。
尤其是当他微笑着看你时。
“你…你好,我是白思云。”
宋砚修已经很多次见过这种目光了,
痴迷的,满意的,贪婪的……
宋砚修讨厌这些人的目光,她们把自己当成猎物,当成目标,
只是为了一张脸。
而白语晖……
她不一样,她看到的是“宋砚修”这个人,而不是一张脸。
想起白语晖,宋砚修的微笑有些温暖,
他想她了。
白思云以为宋砚修是看到了她才笑得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