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刘老板,咱能别老是这么吊着行不?痛快点啊!”那个花了五千贯买一坛酒的“王胖子”实在受不了刘进着婆婆妈妈的架势了,遂出言道。
“就是啊!快点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有了带头的,起哄的人自然也少不了。
其实,今天来的客人都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本不会如此孟浪,只是刚刚那场火爆的拍卖会将他们的那颗波澜不惊的心搅得躁动不安了起来。加上许辰今晚供应的酒虽然不是那种经过两次蒸馏的高度酒,但是如他们这般豪饮之下,要说丝毫不受影响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这一切,当然也是许辰事先推敲过的!毕竟场面越火爆,拍卖的热度也就越高,许辰最后能赚到的钱自然就会多很多。
刘进眼看半醉的宾客们有些不耐烦了,遂笑了笑,对着众人抱了下拳,口中连忙说道:“抱歉!让诸位久等了!现在,第二轮的拍卖会马上开始!”
刘进说完之后,对着台下做了一个手势,“铛!”顿时一声洪亮的锣声响起。
大厅内的灯光竟在一瞬间全部熄灭了!黑暗刹那间笼罩在宾客们的眼前,心头。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停顿,可还没等宾客们叫出声来,大厅内的灯光又一次亮了起来,只是这一回就不仅仅只是单纯的灯光那么简单了……
“这……这是……”
整个酒楼的大厅内亮起的不是那种淡黄色,昏暗的灯光,而竟是那色彩斑斓的彩光!
五颜六色的光芒竟然还在不停地转动着,晃动着的光芒将整个酒楼映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我……我这是到了仙境了吗?”
“咦……今天我怎么醉得那么快啊!”
……
没有一个人相信眼前的一切会是真实的!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不过是醉酒之后眼中出现的恍惚幻觉罢了!
哪怕是楼上那些自以为见多识广的人,此刻也被眼前的一切惊的说不出话来。
“宗保,这……这是?”那间特制的雅间内,卢宗泰满脸呆滞的问着他的弟弟。
卢宗保此刻脑中也出现了一阵恍惚,但是随即便清醒了过来,出声道:“哥,这大概又是那许辰搞出来的什么鬼把戏!”
“哦……”卢宗泰依旧呆滞的应道。
二楼里,徐番所在的房间,徐番身旁的那些文人好友,此刻已经停止了高谈阔论,每个人的双眼都直勾勾的盯着那四处乱射的彩光,口中不断地呢喃着:“仙境!仙境啊!”
“这小子又在搞什么鬼?”这是徐老师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徐番刚才只是惊讶了片刻便清醒了过来,这一定又是他那宝贝徒儿搞出来的!
二楼上还有许多同样呆滞的言语……
“二公子,这是……”罗兴瞪着一双大眼对着万世俊问道。
“不清楚!不过绝不是什么鬼怪之物,八成是许老板搞出来的!”万世俊非常肯定的答道。
“没错!咱们接着看就知道了!”黄凯也出言说道。
……
彩光到处乱射,忽然间又是一声锣声,四处飞射的彩光停了下来,但戏台的正上方却又亮起了一排十分明亮的光束,光束聚集在一起,发出比平常要亮数倍多的光芒,照射在戏台之上,顿时将戏台照的比白昼之时还要明亮。
与之相比,宾客们所在的看台区,此刻却是暗暗地一片,不过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去计较这些了。
渐渐地,戏台上方的那一排光束开始慢慢变暗,同时一阵鼓乐之声响起,戏台子台面上最边沿的地方也有左右两排光束亮起,只是这里的光就显得柔和了许多了。
透过这一排平行的光,宾客们这才发现戏台子的后方竟然挂起了一块巨大的白布,光束射在白布上面,显得那么的苍白。
鼓乐之声后,是多种乐器的组合音响,一曲带着淡淡的忧伤的曲子缓缓地传了出来,戏台子周边,许辰稍微加了一些扩音的东西,以便台上的声音能够清晰的传到众人的耳中。
“我是一只爱了千年的狐,千年爱恋千年孤独,长夜里你可知我的红妆为谁补,红尘中你可知我的秀发为谁梳,我是一只守侯千年的狐,千年守侯千年无助,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寒窗苦读你我海誓山盟铭心刻骨,金榜花烛却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一个轻柔的女声便伴随着这忧伤的曲调缓缓地轻声唱了起来,调子很古怪,和当世的任何一个曲牌都不一样,但是听上去却是那么的动人,虽然歌词浅显易懂,但是在此刻,所有听到这首歌曲的人却绝不会对它生出粗鄙不堪的评价。
就在台下的宾客们还在寻找声音从何而来的时候,戏台上的那块大白布上竟赫然出现了一只尺长的狐狸!看看那颜色,竟然是白的!
……
“唉……可惜了!林晋到现在还是吹不出那种带关节能活动的玻璃品来,不然今晚的这场皮影戏就能更生动一些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呆板。”戏台子后面,许辰一脸无奈的对着身边的老三铁牛说道。
许辰刚去那间隐藏的房间看一会儿卢家兄弟的表演后随即便出来了,留下陆浩继续在那里监视他们的举动,自己却跑来戏台后场,看看今晚准备的压轴大戏能不能如期上演。
铁牛听见大哥的叹息,只好笑着说道:“这样也不错了!反正咱们的重点是在那些玻璃上面,至于能不能动,我想这些买家是不会介意的!”
“呵呵,也是!”许辰也笑了笑,说道。
戏台之上的大白布上,白狐的故事依旧随着那首忧伤的歌曲缓缓的演绎着。
很快,洁白的狐狸在碧绿的竹林之中遇到了一位身着玄色衣衫的青年文人,随后便是白狐常伴青年左右,陪伴着青年每一个苦读的日子。
后来青年人进京赶考,白狐不忍离别,遂幻化成一位白衣女子一路跟了上去,后面的故事就很简单了,青年金榜题名,却娶了一位宰相的千金。然后,在青年洞房花烛的那一夜,白狐出现在青年的面前,带泪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青年,青年问她是谁,可是耗尽了全身法力的白狐却不能开口说话。
再后来,青年的妻子带着一帮家丁赶来,白狐拉着青年的手,双眼中透出的是苦苦的哀求,想让青年跟她一起走。只是,十年寒窗,一朝及第,青年一生的梦想都寄托在这上面,又岂是眼前这么一个陌生的少女能够撼动的呢?
虽然青年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测,但是未来的荣华富贵却勾住了他的心神。
最后,青年的妻子赶来,白狐的法力也渐渐消失,狐狸的尾巴也露了出来,在快要变回原形之时,白狐终于吐出了三个字:“跟我走!”
迎接她的确是青年冷漠的表情和家丁们带着恐惧的乱棍。
身受重伤的白狐逃出了青年的府邸,拖着重伤的躯体,白狐在青年的府邸外面整整徘徊了三个月!只是,却依旧没有等来她要等的那个人。
最后的一幕,便是那孤独的白狐慢慢地走进竹林深处……
整个皮影戏,或者该说是玻璃影戏,其实很短,一首《白狐》唱完,剧便终了。
但是,带来的影响却是空前的,一楼的大厅里坐着的大多是半醉的汉子们,听到那动人伤感的音乐,身心在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中浮动,内心深处那个最柔软的地方便被这短剧深深地触动了,很多大汉都流下了宝贵的泪水。
至于二楼的最大的最中央的那一间雅间内,王冼所在的房间里,此刻早已被抽泣和泪水所弥漫。
王冼这么个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官僚自然不会被这种东西触动的掉泪,哭的人自然是那两个女扮男装前来的少女。
“呜呜……小姐,那个白狐真可怜!”丫鬟画屏抹了下眼泪对着身旁的小姐说道。
“嗯嗯……她太可怜了!”王琳这一会也忘了去提醒画屏的错误称呼,因为她也被这短剧深深地触动了。
但是,如果光是感慨的话实在不能显示出我们王琳同学的霸气来,所以她又给加了一句:“那个男的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可是随后,两个少女竟又默契的抱在一起,再次痛哭了起来。
身旁的王冼已经不能阻止这两个悲伤的女人了,只能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去理会我们太守大人的无奈,就在短剧结束一刻钟后,一声清脆的锣声再次响起,随后戏台上方的那排聚光灯再次强烈的亮起,随后,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刘进缓缓地走上了戏台。
刘进一上台,抬首望了望台下的众人,微微的笑了笑,众人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尴尬,毕竟刚才的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可是都哭出了泪来的!
刘进依旧微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嘲讽或是挪揄,刘进什么也没有说,伸出右手,重重的打了一个响指,当然这也是跟许辰学的。
随着响指声响起,戏台上的彩光束开始乱窜,但片刻之后却又汇集到一块,正是戏台上面摆着的那几个支架,上面摆放的托盘上依旧蒙着一层厚厚的红绸子。
这一回,刘进没有再卖关子,又是一声响指,托盘上的红绸子应声落下,顿时,强烈的光束聚焦在那托盘之上。
立刻,又是那五彩斑斓的光芒闪烁在宾客眼前,只是这一回这一些光芒没有到处乱晃,因为所有的光芒都聚在了一起!
那便是那托盘之上的东西!白的,红的,黑的,蓝的……各式各样,各种颜色都有!
刘进又笑了笑,随后大声说道:“好了!诸位刚才欣赏了一段美妙的歌剧,想必诸位一定被那斑斓的彩光所吸引!没有关系!不必羡慕!这一切,你们都可以拥有!你们也值得拥有!”
“现在!我们今晚第二轮的拍卖会正式开始!”
随着刘进激昂的声音,再一次的火爆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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