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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风起天澜】入梦来(1 / 1)

那一晚也不知被折腾了多久。

上官裴清醒时如掀开獠牙的魑魅鬼怪,直到将他的先生撕碎扯裂,将一根根骨骼、一块块血肉都拆吃入腹,才沉沉睡去。

他根本不怕恨他入骨的先生,会不会趁他睡着时对他下手,他或许更希望是这样的结局。

有些人活着,便已身在地狱。

狭小幽暗的石室内,唯独一盏昏黄的暖光幽幽亮着,噼啪掉下烛泪,但芳华看不见。

有没有光明对于失去双目,身处黑暗的他而言,并没什么区别。

他几乎是被折腾地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看不到自己是否浑身青紫,但感觉到体·内溢出令他羞耻难堪的浊·液。

浑身疼痛,心脏更痛!

可他没有了眼睛,泪腺被破坏得严重,他根本流不出泪水,攥紧拳头狠狠地磕在齿上,浑身不住地颤抖。

为何会变成这样?

那年一树梨花下,清俊怯懦的孩子,如今为何能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本该跟在他身后,一声声喊着“先生,先生……”的孩子。

此刻却将他囚于密室,凌·虐躯体、折辱魂灵……

“……先生,先生……别不理我,别不要我……”身后的豺狼虎豹,竟从唇角溢出了小兽一般的呜咽声。

上官裴睡梦中也不得安好,梦将他魇住了。他紧紧蹙眉,一双如监牢般的手臂环着芳华,又收紧了些。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他的先生险些被凌·虐致死,却还回过身,面朝着上官裴。

这双眼睛最后的回忆,已经永远停留在上官裴嗜血的双眸、狠戾的面容、手持闪着寒光匕首的模样。

他说:“先生,我最讨厌你这样看着我!你是在可怜我吗?你为什么要可怜我?你该恨我的!我这么对你,你该恨我才对啊!”

但芳华不恨,芳华从来不会去恨谁。

于是,芳华没了双目。

他再也看不见此刻,脆弱地似个孩子般模样的上官裴。

试探着将指尖搁在上官裴的脸上。

冷!

冷到了骨子里,他的血脉里,流淌着的都是冰寒的血液,像一条随时龇开毒牙的冷血蛇类。

芳华感觉自己此刻,好似同一条冬眠的巨蛇缠地难舍难分,而那蛇可能随时都会饿,饿了就吃了他。

指尖滑过眉眼、鼻梁、骨骼、唇瓣,都是那些年曾经熟悉过的模样,少年时候的上官裴非但长得不刻薄、森然,反而有几分甜意。

好似裹挟了蜜糖,一笑就让人觉得暖融融的。

就像那年梨花树下……

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上官裴睡地越来越不安稳,双唇颤抖,眉头紧拧。

芳华不再犹豫,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强行入了上官裴的梦。

“为什么选我?为什么不是他?因为容夫人吗?他娘能护住他,那我呢?为什么就我没有娘?儿子不想去!父亲……父亲,你别送我去芙蓉城好不好?”

十二三岁的少年嚷着、吼着、抗拒着!

他在殿下跪着。

而他的父亲坐于高座之上,看都没看他一眼,任由少年喊叫发泄。

等到少年喊累了,嗓子喊哑了,眼睛哭疼了。

他的父亲才缓缓开口道:“裴儿,你要为父王分忧啊!你是兄长,你弟弟才多大呀!他才到你腰那么高,你忍心看着他去芙蓉受罪吗?”

“那父亲就忍心,让裴儿去受罪吗?父亲!裴儿也是您的孩子啊!”

他的父亲眼神闪躲,避开了少年的直视,“那……那也是你大一些,哥哥让让弟弟是应该的!”

少年狠狠咬牙道:“父亲真的这么觉得?还是容夫人吹的枕边风?”

“谁教你的浑话!”

少年道:“没有人教!若是生在普通家庭,孩儿自然什么都不懂,也不需要懂!可这里是城主府邸,我自小没了母亲,若我什么都不懂,我早就死了!”

老城主怒不可遏,指着这个大逆不道的儿子说:“容夫人如今是你嫡母,按理说你应当叫一声母亲的,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可以怎样?我母亲才死了多久,你就急着娶了她!整个城主府只有我母亲——华夫人这一位主母!旁的,我一概不认!”

老城主手指颤抖,捂着胸口:“你……大逆不道!逆子!滚!滚出去!明天就去芙蓉城,此事就这样定了!”

从原本示弱哀求无效,到后来剑拔弩张,父子险些反目。

少年上官裴,在十二三岁的年纪似乎就已经学会了认命,就算不去芙蓉城,他在这天澜城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父亲独宠容夫人,早将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回来的发妻,忘地一干二净了。

若说,上官裴在天澜城中不过是,明明身为公子身份,却被下人和侍卫当作空气对待,那么他到了芙蓉城才知道什么是劫难。

起先,是各个身份显赫的公子背地里议论他。

“他是谁啊?”

“是那个天澜城送来的质子,上官裴呀!”

“哦哦,就是那个战败的天澜城啊。哎,我听说质子不都是选庶出的吗?为何听闻他是嫡长子?”

“这个我知道!我父亲谈话的时候,我悄悄听到的,说是这个上官裴小时候就没了母亲,他爹续弦后独那什么……哦,独宠一人,小公子是那位宠妻的儿子,谁亲谁疏,送谁来不是很明显嘛!”

……

议论声再大一些吧!

上官裴面不改色,继续挥舞着手中狼毫。

他早就习惯了,无所谓了,再柔软的心被鞭笞习惯了,结了痂,就更厚实了,一点都不疼。

不知是谁,突然打破了这一阵阵的议论声。

“别胡说八道!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待会儿先生来了,有你们好受的!”

第一次有人为上官裴说话,他手腕一顿,笔尖的墨渍便滴落在字上,好好的一副作品,就这么毁了。

他好奇地抬起簌簌眼帘瞥了一眼。

少年同他一般年纪,唇红齿白,一袭红衣飒沓逍遥,眉如远山,眼似清泉般干净澄澈,最显眼的是那颗,在眼尾下坠着的朱砂泪痣,很特别。

红衣少年冲他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他心中一紧,愣了片刻,并未理会少年,而是恼怒地将手中写毁了的字帖,狠狠揉成一团,从窗户丢了出去。

又重新铺陈了一张白纸,才冷静下来。

红衣少年并不在意,他举步走到上官裴身边,挨着他找了个位置坐下。

上官裴不悦:“你……你能不能换个位置!”

从来不会有谁,愿意同他坐在一块儿的……从来没有。

红衣少年朝他晒然一笑,朱砂痣愈发艳丽。

“为什么?这里挺好啊,你看,窗外的梨花开到极盛,落了一池塘,多好看啊,总不能让你一个人独享吧。”

一席话说的上官裴哑口无言,确实,他这个位置选的好,临窗,一抬眼便将春·色揽入怀中。

独在异乡为异客,他霸道不起来,总不能在人家的地盘上,将主人赶走,于是低头没说话,只当作不理会红衣少年。

不一会儿夫子便走了进来,讲了些什么,上官裴懒得听,他自幼学习能力惊人,那些内容,哪里需要夫子反复嚼碎了,再喂给坐下众人?

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赏着窗外的一片春·光。

却总是有人捣乱!

气急败坏?不可能!

怒不可遏?没必要!

一堂课下来,上官裴的桌面上,不知堆积了多少小纸条,夫子上课不许私下交流讨论,于是红衣少年不知给他塞了多少小纸条。

红衣少年:我叫丹殊,你叫什么?

姓丹?城主府的人?城主府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他出头?

上官裴:上官裴

丹殊:今天阳光不错哈,裴一直在看那株梨花,喜欢梨花?

上官裴:我母亲喜欢。

丹殊:哦——我也喜欢,我也很喜欢你。

这张纸是被折叠过的,吓了上官裴一跳,展开后才发现藏在里面的内容是:我也很喜欢和你相处。

上官裴:……

丹殊:裴长得很好看,很甜,像蜜糖,裴应该多笑笑才对。

上官裴:……

好不容易挨到散课,上官裴想马上逃离。

他已经习惯,对于任何人的反应视若无睹了,偏这少年好似瞎目,跑来招惹他,也不知惹了多少名门矜贵的白眼。

到时候别说做什么朋友,绝大可能是会被他连累。

他大步流星,想要疾速离开学院,偏后面的红衣少年气喘吁吁,跑地满头大汗也要追上他。

丹殊擦了额上汗,笑问他:“你要不要见见我师尊?”

上官裴微愣。

丹殊:“呃……我是说,你如果不愿意住在城主府,可以去我师尊那里。我也不喜欢城主府,所以我一直住在我师尊那,我师尊的住所也又一棵梨花树,开得很……”

“……不必。”

他忽然打断,说完这话,他又丢下丹殊,快步走开了。

他怕丹殊再说下去,他就心动了……

可城主府是个讲规矩的地方,稍有行差踏错,不仅自己会遭殃,还会连累母城。

可有些缘分,即使兜兜转转了好几圈,该碰上还是会碰上。

一日,夫子带他们去城郊踏青,无人结伴的上官裴,便落在了队伍最后,他本就不愿意同人接触,故意落下些距离,却不慎掉队。

本就是个无关轻重的人,不会有人掉头来找他。

他胡乱转了好几圈,既没找到夫子和同窗,也没找到回去的路。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他有些紧张,生怕夫子发现他不见后,禀告给城主。

城主若是判定他私逃,会不会挥兵攻打天澜?

他不是凤凰,不是天之骄子,是不被故城寄予任何期望的弃子。

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第一次被丢在鬼气森然的林中,心中忘记了害怕,只担心自己会不会惹祸。

他急得绕着林子胡乱找出路,浑身的衣衫被枯枝勾破,皮肤上也拉了几道口子。

忽然,一阵若有似无的笛声遥遥传来,他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使劲揉了揉耳朵,再次确认。

是笛声!

那就说明有人!

他循声而去,一路跌跌撞撞,终于看见了暖黄的烛火在远处摇曳。

待笛声清晰,拨开荆棘,他瞧见一树巨大的梨花逆着月光,洋洋洒洒挥舞着玉白的花瓣,树下站了一个月白长袍的谪仙,吹笛,花瓣在他周遭落了满地,空中飞舞的几瓣飘落在仙人的头发上,黑发映着梨花,格外好看。

那一瞬,上官裴看见了这世上最美的画面。

他一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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