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夫人这话说得明确。
可萧翀光听着,却是有些无奈。
在萧翀光看来,现在也没到了真一个子嗣都没有的情况,又何须如此呢?
不过,卢国夫人毕竟是卢国夫人。
且卢国夫人的心意,也是为了她好。
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责怪卢国夫人。
所以最终,萧翀光就看一眼张贵妃:“事情尚未论断,便是私下定论,太过轻浮!”
张贵妃微微一呆,几乎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样的事情,叫她怎么说?
最后看了一眼陈羽容,张贵妃轻叹一声:“妾身也是一时着急。”
张贵妃这样软下来,萧翀光也是没了脾气可继续发。
最后,张贵妃又柔声道:“陈修容怀着身孕,今天遇到这样的事儿,也是吓坏了。又委屈,陛下,不如让她先回去养着吧?至于别的事情,等到回头再说。”
张贵妃这样说,也不是不合情合理。
相反,算是很体贴和很合乎实际。
陈羽容此时也是哀哀的唤道:“陛下——”
萧翀光深吸一口气:“叫她先回去罢。”
陈羽容却不肯走,只凄声道:“陛下,我很害怕。”
陈羽容也是想被萧翀光安慰。
陈羽容如此态度,换做平时,萧翀光必然是要安慰她的。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
萧翀光是真没心情。
陆挽棠那儿,已是将他所有的心神都牵走了。
萧翀光除了心疼之外,就是怒气。
萧翀光还从未见过如此作法。
后宫的女子,即便是如同婧嫔那样的,不怎么盼着他去,成日里悲秋伤春的,也没见敢如何。
她倒是好!
这还有点儿后宫女子的模样么?
萧翀光是有火发不出。
自然更没心情去哄着别人。
所以对于陈羽容这样的作法,萧翀光就只淡淡道:“去罢。好好歇着。现在既是没事儿了,以后小心些。”
萧翀光说的是事实。
可未免太冷漠。
陈羽容憋了一肚子不甘心,可也不敢造次。
最后只能哀怨的走了。
孙皇后轻叹一声,劝了一句:“陛下,她毕竟还怀着孩子呢。”
哪怕看在孩子面上,对陈羽容也温和些。别回头置气,伤着了孩子。
卢国夫人倒是赞同这话,心里略略对孙皇后满意了些。
等到陈羽容走了,萧翀光又看一眼卢国夫人,却没言语。
卢国夫人皱眉,看着萧翀光说了句:“这个事儿,难道陛下怨我?”
卢国夫人此时也觉得有点儿不大喜欢陆挽棠了。
一个小小的妃嫔,闹得后宫不安宁不说,还迷惑了萧翀光的心智!
萧翀光略有些无奈,不知为何卢国夫人会想起这一个,只得解释一句:“朕只是担心您的身子,怕您太着急。事已至此,如何着急震怒也无用。好在两个孕妇,都平安无事。”
至于其他事情,大可以慢慢查。
查清楚,弄明白不迟。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所以多少,也是有点儿埋怨罢。
只是这一点埋怨,萧翀光自己都未必觉察出来了。
卢国夫人也没听出来。
孙皇后却听出来了。
而后她想了一想,倒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也怪妾身,光着急了,竟是闹成了这样。陛下,您看现在该当如何?”
孙皇后将罪过揽到了自己身上,少不得落了一句埋怨:“皇后这次事情,办得不够谨慎。”
萧翀光是心里真有点儿不大舒坦。
孙皇后低着头,也不着急也不恼,硬生生受了。
卢国夫人在旁边看着,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慢慢一琢磨,也就琢磨出来其中关窍。
于是对孙皇后的温和大度,又多了几分认知,心头也不那么膈应了。
倒是卢国夫人又埋怨张贵妃一句:“你也是,一进来就咋咋呼呼的,闹成了这样。”
面对如此指着,张贵妃也不知说什么才好。最后只得无奈受了。
不过,如此也只是气氛更加僵硬尴尬而已。
碧蓉膝行至萧翀光跟前,满面泪水,一张脸红肿发涨,嘴角还有血迹,看得都叫人不忍心。
碧蓉哀求道:“陛下,请您一定还给娘娘一个公道。这事儿,绝无可能是娘娘做的!”
“娘娘从小没受过这样的委屈,陛下,您要给娘娘做主啊!”
“陛下,请您查明真相!陛下,这绝对是旁人要陷害娘娘!”
碧蓉说得激动,唯有“砰砰砰”给萧翀光磕头。
萧翀光看着碧蓉,心里糟心,挥手道:“行了,你和你主子先回去,这件事情,朕会叫人查清楚。”
萧翀光话音还没落下,陆挽棠也过来了,对着他行了一礼,而后缓缓言道:“陛下,这件事情,妾身不愿受人侮辱,还请陛下——”
萧翀光面色沉沉的打断了陆挽棠的话,言道:“你不必再说了,朕说了,让你先回去。”
萧翀光的威严,无人能违逆。
面对萧翀光如此态度,陆挽棠唯有沉默一瞬,最后选择乖乖听话:“是,陛下。”
陆挽棠行礼告退时候,萧翀光就又说了一句:“不许再想有的没的,不许再做出格的事。”
这言下之意,分明就是在担心陆挽棠。
虽说语气是强势凶悍的,听着还有警告之意。
但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陆挽棠退出去,萧翀光却仍旧不放心,吩咐魏叶一句:“你叫人送她回去。”
魏叶当然知道萧翀光心里想的什么的,当下低眉顺眼应一声:“是。”
萧翀光这才腾出空来,对孙皇后说了一句:“皇后觉得,这个事儿是怎么一回事儿?”
孙皇后犹豫片刻:“妾身倒觉得,恬昭仪不像是那样的人。”
萧翀光又看一眼卢国夫人:“姨母觉得呢?”
卢国夫人沉吟一阵子之后,便道:“她也不是没有动手的理由。毕竟吴国也不是好相与的。只是……”
看那样子,倒也不像。
卢国夫人如此态度,其实有一大半都是因为萧翀光的态度。
张贵妃轻声道:“但也确实是证据确凿。她自己都承认了,并无旁人碰过这些东西。”
萧翀光沉下脸来:“可她也说了,自己冤枉。”
一时,屋里人都是沉默了。
最后卢国夫人道:“自是不敢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