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萧翀光不仅是自己联想了,而且还自己对比了。
最后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起手来揉揉自己的眉心,不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不过这个年头也没有维持太久。
很快他就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萧翀光神色疲惫的问了句:“这件事情告诉梅妃了没有?”
梅妃作为孩子的生母,自然也该知道这个消息。
也该让她过来看看孩子。
万一要是有个什么的话,也好跟人交代。
孙皇后冷不丁被这么问了一句,愣了一下之后才缓缓侧头吩咐一句:“叫人去跟梅妃说一声,叫梅妃过来看看天赐。”
这就是之前还没有说了。
这个小小的细节,又再一次的让萧翀光觉得有一些失望。
平日里孙皇后表现出来多么多么疼爱孩子——可是这会儿呢?
不管是哪个事情,都无一不向众人说明了,孙皇后对天赐的事儿,的确不够上心。
陆挽棠自然也是将萧翀光的神色变化都一一收在眼里,对于他的心情也是了如指掌。
而她相信,很快萧翀光就会再一次的对孙皇后失望。
毕竟,马上梅妃就要过来了。
而梅妃是天赐的亲生母亲。
没要了一炷香的时间,梅妃就已经满头是汗的跑过来了。
那真是狼狈不堪的样子。
不仅妆容半点没有,就连头发,也只是随便的插了两根簪子固定。衣裳也是随意的样子。
最关键的是梅妃满头是汗,脸色煞白,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跑过来的。
也由此可见梅妃心中着急。
梅妃一进门,连行礼都顾不上,就直接看住了孙皇后:“天赐怎么样了?”
孙皇后看着梅妃这幅样子,心中忽然一阵恼怒。
梅妃这个时候做出这个样子是给谁看?
再一想到梅妃平日里就和陆挽棠关系颇为亲密,孙皇后就更加不痛快了。
不过到底是当着萧翀光的面,孙皇后就算是想要发落梅妃,也要顾虑几分,只是面对梅妃这副着急的样子,孙皇后只是平淡的说了句:“梅妃先别着急,天赐是得的水痘。如今本宫也叫人在查,看看到底是谁要害了咱们的天赐。”
两人态度一比较,就难免让人觉得比起梅妃的着急来,孙皇后的态度实在是冷淡了些。
萧翀光还能说什么?
看着眼前这样一幕,他只觉得心中更加的心寒了。
最后,萧翀光就对着梅妃招了招手:“你也过来坐下,先喝口水,喘口气。天赐这个,他一说也并不是什么大毛病,小孩都容易得。别最后孩子没什么事儿,你倒是急出了什么毛病来。”
要是平时的话,梅妃听见萧翀光这样一番话,也不知要感动成什么样子,而且听完之后肯定也是战战兢兢的就这么坐下了。
一句多余的话也不会有。
可是今日的确是关心则乱,梅妃竟然连规矩都有些忘了,听见萧翀光这样的话,竟然是质问了一句:“出水痘的确不是什么大病症,可是一般小孩出水痘都是在年岁稍微大一些,至少有个三四岁五六岁。天赐才多大?”
光是想到天赐现在受到这个罪,梅妃就忍不住落下眼泪来:“我心里头一想都觉得难受!”
梅妃今日这样大胆,也是让陆挽棠有些瞠目结舌。
不过这样说几句也就完了,萧翀光毕竟也不是没有火气,再说下去的话那可真就要闹不痛快了。
所以陆挽棠赶紧一把就将梅妃拉了过来,然后按着她坐下:“你先坐下再说。这个事儿已经是发生了,你再着急也没有用。现在你先看看孩子。”
说完这话之后,陆挽棠先拿帕子替她擦了擦汗,又将自己的茶杯给她喝了,这才领着她去旁边看孩子。
其实天赐现在已经好了许多,至少没有再那样哭闹了。
毕竟刚才才喝了药。
梅妃只看了一眼天赐,眼泪刷了一下就流下来了,止都止不住。
而天赐也似乎是有心理感应一般,虽然梅妃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天赐就忽然又闹了起来。
奶娘赶紧就摇了摇摇篮,想要哄着天赐别闹了。
可是,根本就哄不住。
梅妃就伸出手来:“我来抱抱他吧。”
奶娘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孙皇后。
不过没等孙皇后表态。萧翀光就先开了口:“你是孩子的亲娘,又有什么不能抱的?”
梅妃也就没管那么多,伸手将天赐抱了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刚刚被梅妃抱起来,天赐一下子哭声就止住了许多,等到梅妃再轻轻的哼了两声哄他,天赐就更加安稳了。
梅妃搂着天赐坐下来。心里也是复杂的很。
毕竟她也没有想到天赐会是这样一个反应。
到底十月怀胎没有白受苦。
陆挽棠看着也是有些感慨。
然后无端端的又想起了萧承瑞来。
萧承瑞现在也不好受,可是却没有亲娘去哄他了。
虽然还有自己疼着萧承瑞。可到底是不一样啊。
陆挽棠轻轻叹了一口气,萧翀光就听见了:“怎么了?”
“妾身就是有些心疼瑞儿。”陆挽棠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场就实话实说。
萧翀光顿时神色也是复杂起来,最后也不知想了什么,反正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孙皇后。
孙皇后这回捧着茶杯直勾勾的看着梅妃,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萧翀光这边。
没过多久,画扇和碧蓉就过来了,画扇手里捧着一只平安符。
陆挽棠没想到还真找出来一只平安符。
当即就凑合看了一眼碧蓉。
碧蓉轻轻的点了点头。
陆挽棠皱了皱眉头。
画扇将那个平安符呈送到了萧翀光的面前。
萧翀光盯着这一只平安符。神色说不出来的阴沉。
而孙皇后也瞬间站起身来,一下子跪倒在了萧翀光面前:“陛下您要给天赐作主呀!”
孙皇后眼泪都掉下来。
而梅妃抱着天赐,目光也是直勾勾的落在那个平安符上头,嘴唇直哆嗦。
陆挽棠看出一点不对劲儿来,于是就问了一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