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发觉这天地属实让人憋屈,有事直言就好,非得遮遮掩掩,半点痛快畅意未有!”
赵寻安大大的叹了口气,书生见他如此却哈哈大笑起来,满面忍俊不住的喜,属实让赵寻安懵,不明他的意思。
“有些事你不知,真就好笑!”
言语间虚空里的雷霆越发近,书生敛笑叹气:
“该走了,也不知还有没有现身的机会。”
“仙尊,可能告知名号?”
发现自己的身影在变得透明,赵寻安拱手问,书生点头:
“姓何名景明,字仲默,莫要忘记了。”
言语刚落赵寻安便觉眼前一变,扫视左右已然回到被掀了顶的静室,缩至三尺大小的太极阴阳五行八卦图便在身旁,悬于空中缓缓的转。
思量之前幻境所见,赵寻安略作沉默,再次捉剑做笔,认真与九大道本之下刻录详书:
“水可析可合精无人也;火因膏因薪神,无我也......”
冬去春来时日渐逝,自凝丹后赵寻安再未离开过逍遥派所辖,每日除了问诊教书授道便是与太极阴阳五行八卦图刻录,便修行都被压了下来。
时间一晃五年过去,鬼蜮那边的仙宫遗迹已然彻底浮出融世,诸多势力往来,终究被几家占有。
不过传闻其中最大机缘已被地藏大尊取走,如今所余便尊者都有些看不上,与天下修士的吸引力属实少了太多。
本来南水尊者想要门内弟子前去历练,却被赵寻安阻止,缘由倒也简单,九个卦象皆是诡,天下秘境遗迹诸多,犯不上前去走险。
南水尊者了然点头,因着赵寻安逍遥派有大变,不但接到云山上宗回执成为下宗,便门派功法也有进步。
平日里门人破境者比比皆是,随时间流逝宗门会越来越旺盛,真就用不到去那般地界历险。
说起五年里变化最大的,必然是已然十七的廖有成。
自十六岁根骨愈合,天通体不再泄气,修为便是一天一个样,短短一年时间里不但筑基,便小境界也突破至四重天!
这般速度整个逍遥派无人不惊,便南水尊者也是感叹,若是继续保持如此速度,与他百八十年时间,说不得便能直入青云,成就仙尊之位!
虽说赵寻安这做师父的也感到吃惊,但还是被南水尊者夸张的说辞逗笑,行百里者半九十,境界越走越难并非叠加。
世上先行急速者繁多,可登临峰顶的又有几?
听闻赵寻安言语南水尊者却是摇头,认真说:
“他人自然不可免俗,但只要有您这做师父的教导,所谓艰难险阻便是坦途。”
“我有信心,有成不及百年必是老祖,便神君也有可能!”
南水尊者真心实意的说,赵寻安却笑了,轻摇头说:
“天下无有不散宴席,前几日我有卜算,命里变数将临,却是个孤雁北飞,一切,却要看他自己了。”
赵寻安说的略显萧瑟,南水尊者却是听得有些懵,正欲询问这孤雁到底是谁,北山神君却寻了过来:“掌门了不得了,宝仙九室天的执事寻了过来,还带着不少人,气势汹汹的,说不得是要问罪呐!”
听此言语南水尊者立时站了起来,宝仙九室天可是十大超脱洞天,远在无法计算距离的中域,平生毫无瓜葛,怎就突然寻上门来,且是问罪?
“一起去吧,叫上有成母子,离别真就到了。”
赵寻安起身先头走,南水尊者与北山对视,有些好奇的跟了上去。
所谓问罪是北山戏耍的说,来者确是宝仙九室天执事,不过只有一
人且态度恭谨,气的南山尊者抖手便与他后脑勺一个大巴掌。
这疲沓玩意儿,自打破境神君人便不正经起来,真就是欠拾掇!
“夫君!”
黄四娘一见男子便扑了过去,紧接就是呜呜的哭,赵寻安了然点头,真就和卦语一般,劳燕双飞终究聚,浮萍寻根归彼岸。
“傻孩子愣着作甚,那是你父亲,且去。”
赵寻安轻拍有些愣神的廖有成的脑袋,将他推向那处,略显生疏的父子相认,悲戚终究化作喜。
“好叫尊者、太上长老知晓,我当年因着某些不足道之事被家族驱赶追杀,幸得活命且入了上宗宝仙九室天。”
“得仙尊亲点入了洞天内门,如今也是破入元婴,终究有了些许自保的能力......”
男子态度恭谨说的认真,就如话本所载差不多,便是个家族弃子终究走上高峰的故事。
如今境界虽算不得高,但超脱洞天执事的身份在,世间能为难的真就很少,前些时日得了妻儿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至于所求也是简单,却是要带母子俩回返,一家人团聚。
“廖生廖执事,有成已是我逍遥派弟子,且还是太上长老亲收,你却要带他回返宝仙九室天,可觉妥当?”
这话南水尊者不好说,北山却是直言不讳,毕竟廖有成乃逍遥派未来弟子臻首,身为太上长老的赵寻安也是给予厚望,岂能说走便走?
听闻北山神君言语,男子面上也是浮起黯然,一入宗门深似海,岂是那般容易脱离?
且这些年若是没有逍遥派护着,自己妻儿怕是早遭不测,自己上来便说如此言语,确实有些过了。
“便你会大义凛然,想想你家小子,当年伤着是谁在要死要活?”
赵寻安使劲瞪了北山神君一眼,惹得他尴尬的笑,自家小子自家痛,心肝宝贝眼见便要没命,做父亲的哪个能撑得住?
“回便回吧,不过只与你们两年时间。”
“欲在仙途走的长久,有些东西必然要取舍,上自掌门尊者下至新入门的弟子,与有成尽是看重,想的便是百年以内能够破入元婴甚或神君。”
“你也是修行中人当知其中轻重,且有成已经十七距离成年不远,雏鹰振翅乳虎啸林,若是窝在你的羽翼之下,岂能长进?”
赵寻安说的认真,廖生面上却是浮起喜,真就未曾想到他这做师父的会如此通情达理。
再三承诺后廖有成与黄四娘收拾行囊便要离去,毕竟天南地北,即便中途有不少传送阵,可路程属实不近,真就得花费不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