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骚个扰
简言辞接过她怀里的键盘和鼠标,像牵一块移动小木桩那样,将还烧着脸的司谣牵进了书房。
桌上正亮着一台笔记本。
司谣刚被牵着坐下,没多久,肩上就越过了男人的手。
“我电脑里没有下游戏,刚才给你下了,还要再等等。”
身后,简言辞弯着点腰,替她关掉了原来的界面,又瞥了眼下载进度,口吻随意,“直播还剩多久?”
司谣:“三……三个多小时。”
“来得及。”
“学,学长,”司谣还在装键盘和鼠标,僵着没扭头,“我用了你的电脑,那那你怎么办?”
简言辞没有接话。
下一刻,司谣感觉世界都旋转了一圈。
自己就这么被连人带椅子地,往后转了一百八十度。
一抬脑袋,就对上了简言辞近在咫尺的视线。
他随手搭着椅子扶手,眼里还含着点笑,和她平视:“关心我?”
“……”
司谣莫名咽了下口水,点点头:“你这样不会无聊吗?”
“不无聊。”
简言辞还是看她,又凑近了些,询问,“想吃什么零食?
我下去给你带。”
“……牛,牛奶。”
简言辞“嗯”了声:“还有呢。”
鼻间不知道是不是沐浴露的香气,凑近了,淡淡的好闻味道越来越明显。
“其他……”司谣紧张盯着他,磕磕巴巴,“不要掉渣的就都,都可以,不然会沾到键盘上。”
简言辞笑:“知道了。”
这时两人的气息离得很近,司谣见他还没有走,小小憋出一句:“你看,看什么。”
简言辞低下眼,视线停留在司谣的唇上,片刻,还是压下了念头,鼻尖挨着她的鼻尖蹭了一下。
模样舒展又勾人。
“一看到你,心情都好了很多。”
简言辞出门去买东西了。
司谣霸占着他的书房和电脑,等游戏下载好,趁着安装的时间,她又把直播软件下了下来。
调试半天,她点开游戏客户端,开了直播。
简言辞回来的时候,司谣正团在座位上专心致志打游戏。
他把塑料袋放在桌边,一样样拿出零食,搁在了方便她伸手够到的位置。
接着,司谣余光瞅见旁边的人拉了张椅子过来,简言辞就这么坐在了她边上。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不小心按了个键,团战死了。
司谣还开着语音,缓慢扭过脑袋,空白又欲言又止地看向了他。
简言辞低眼敲了什么字,手机亮起一条消息。
司谣梗着脖颈抓过手机,转了个椅背对着他,点开。
狐狸精:【早一点知道今天你不开摄像头】
yaoyao:【啊?
】
狐狸精:【刚才就亲你了】
司谣差点扔掉手机,对着这行字杵了两秒,缓了缓,一个字一个字敲回去:【平时我也不开,开了也只拍键盘和手】
发完,又补了句:【学长,我要打游戏了】
狐狸精:【你玩你的,我不打扰你】
yaoyao:【不行】
司谣瞬间扭过脑袋。
视线相对,简言辞弯了弯唇。
狐狸精:【我不说话,也不会靠近你,这样也不行吗?
】
yaoyao:【你在看我】
狐狸精:【也不行?
】
司谣想也没想:【你勾引我】
一句话敲出去,司谣才反应过来,盯着屏幕上发出去的消息,整个人登时僵成了一块小饼干。
顿了顿,才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气息很轻的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笑的。
司谣都不敢转头看。
屏幕上,她操作的游戏英雄已经复活,司谣僵硬地放下手机,回身,僵硬地摸上鼠标,僵硬地按着键盘。
旁边这人实在太有存在感,仿佛比对面的玩家还高出了八百倍的吸引力。
果然,不到两分钟,司谣的屏幕又灰了下去。
她慢慢腾腾去摸零食转移注意力,拆到一半,忽然就想到了简言辞刚才那句——见到她心情都好了很多。
……就这么冷落他,好像是不太好。
司谣把手里的果冻条拆了个小口,挤开了一点,这才转头看向简言辞,友好地递过去。
简言辞看着她,眼梢弯起点儿,握着司谣的手腕往那边带了一下,低头咬了口她手上的果冻条。
司谣还没撤手,就见他动作又往下了几寸,低眼,咬住了她捏着包装的食指指尖。
带着力道的一下。
猝不及防,司谣差点一整只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咬出一道浅浅的牙印,然后简言辞伸出舌尖,又奖励似的舔了舔。
温柔又怜惜。
司谣:“……”
简言辞出去的时候带上了书房的门,好半天,司谣才从被咬的感觉中回神。
手指有点湿润,还带着麻麻的痒。
她蹭了蹭,手按上键盘,忍不住滚了一行乱码出来。
yaoyao:【nciudciygqwuhe】
队友:【手断了?
】
队友:【***不会打游戏就赶紧回家养猪】
司谣终于找回点状态,拿下三杀,顶着通红的脸颊,敲字如飞。
yaoyao:【嗯,已经在领养你了】
yaoyao:【我拿脚玩游戏】
yaoyao:【都比你玩得好】
队友:【…】
直播结束,恰好过了十一点。
司谣看时间差不多,收拾了下键盘和鼠标,打算去和简言辞说一声。
一推门,就和沙发上的人撞了个照面。
简言辞坐在那看手机,抬了抬眼,模样闲淡。
“结束了吗?”
“嗯,我直播完了。”
司谣抱着设备挪过去,“学长,你不玩游戏的话,以后可以把它删掉,那个还挺占内存的。”
简言辞应声,接过她的键盘鼠标,放在茶几上,随后伸手将司谣拉近了,将什么东西搁进了她的外套口袋。
“这是备用钥匙,”简言辞说,“下次你想来的时候,可以随时过来。”
司谣懵住,摸了摸到口袋里的钥匙,讷讷“哦”了句:“不过你不在,我也不会过来……应该也用不到。”
“哪里用不到?”
司谣还在茫然,就见简言辞勾了她的手指,又将她拉近了些,耐心提议,“你可以趁我睡着的时候,过来找我。”
“……不不要。”
司谣盯住他,憋红了脖颈挤字,“这样我就像个骚扰你的,流、氓。”
“怎么像流氓了。”
简言辞笑意悠悠地问,“不是说我在勾引你吗?”
司谣一滞。
“那就欢迎你随时过来,”他顿了顿,“骚扰我。”
“……”
司谣没想到这人还记得刚才的话,忍了忍,忍不住小声反驳:“我又没有说错,你刚才就是在勾……勾引。”
“哪里勾引你了?”
简言辞捏了捏她的手指指肚,“坐在你旁边看也算?”
“反正……”
司谣盯了两秒他的短袖领口,又迅速挪开视线,忙乱找到了个理由:“你,你衣服不好好穿。”
简言辞好笑:“那要怎么穿?”
此时两人一站一坐,这人不经心抬眼看她的模样,暧昧又惑人。
“教教我?”
司谣还没来得及回,就已经被简言辞拉住手往他那边一带,一下顺着力道,毫无预兆地跌坐在了他腿上。
措手不及。
简言辞的手指抚上来,不容反应地,转过她的脸,轻长的气息也跟着贴附过来:
“要是你不喜欢我穿这件,可以替我脱了。”
最后一个音节销匿在了唇齿间。
司谣被扣着脸颊和他接吻,她心跳得快要从胸口撞出来,下意识去抓简言辞的手臂,触摸到这人小臂的肌理线条,绷了力道,纠缠的唇舌却炽热又柔软。
像是要坐实勾引的罪名,简言辞摩挲过她的腰侧,又握住了她的手腕往身上带,勾了他的衣角往里探。
司谣立即“唔”了声,刚想躲开,舌尖就被含吮着咬了一下。
有什么刹那间冲上了脑海,她使劲推了推,手脚并用地从简言辞的怀里挣扎爬起来,一下蹭开两三步。
满脸的滚烫。
“你,”司谣羞愤,“你你怎么……”
简言辞看她,也没整理衣服,慢条斯理地问:“小同学,怎么不打招呼就摸我?”
“……”
这人还,倒!打!一!耙!
司谣难以置信地和他对视。
眼前,这人模样散漫,一双桃花眼蛊惑一样,偏浅的唇被蹭出了红,还泛着点光泽。
整个人衣服凌乱,衣角扯露出一截肌理分明的腰腹,一副被蹂.躏过的受害者样子。
司谣用手背捂着嘴唇,半天才找回声音:“我又没,没摸到。”
简言辞:“那要不要再试一下?”
“……”
想一走了之的前一秒。
司谣瞅向了他的衣角边,目光不由定了定。
靠近他的左侧腹部,斜下有一道窄窄的疤,一半手掌的长度。
不长,却因为肤色的缘故,显得格外明显。
“……学长,”她忽然开口,“你这个伤,是怎么弄的?”
简言辞循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
顿了一顿,他随手拉下了衣角:“难看吗?”
司谣酝酿了会儿,摇摇头:“我没有觉得难看,我就是……想知道。”
“以前出去旅游受了伤,”简言辞牵过她的手,几句话平淡带过,“在国外,那时在电梯里,出来发生了地震,不小心伤到了。”
司谣懵了一懵,还在消化中,呆呆地被他牵过去。
“那是不是很严重?”
她想象了下,眉尖皱起来,“应该很疼。”
简言辞看了她片刻,略一弯唇:“现在不疼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几岁。”
简言辞说,“十四岁。”
司谣一小团在沙发边坐下,默默蹭过去:“你是一个人出去的吗?”
简言辞淡淡:“和我母亲一起。”
司谣:“那你妈妈怎么样了?”
“她不在。”
她讷讷:“啊?”
“她没有跟我一起,她在——”简言辞忽地笑了下,停了停,又问,“真的不觉得难看?”
司谣又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表情一本正经憋出句:“我以前看过一部动画片,那个男主角说……伤疤是男子汉的勋章,这可能说明,那个时候你就是个男子汉了。”
静默两秒,简言辞终于轻笑出了声。
他眼梢跟着弯起点儿,抬指捏了下她的耳垂:“还没有人这么安慰过我。”
“……我没有安慰,”司谣感觉被曲解了意思,愤闷强调,“我是真的觉得不难看。”
简言辞“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男人的声音勾了点儿懒,极为放松。
听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司谣想了想,又补了句:“我又不嫌弃你。”
简言辞安静打量她良久,突然一下拽过她的手臂。
下一刻,司谣被他抱在怀里,像圈住什么,下颌也抵在了她的肩膀。
耳边,简言辞染着笑,哄人一般,轻了气息说:“谢谢谣谣肯不嫌弃我。”
四月一过,临近期中,司谣有三门课都要闭卷考试。
于是这段时间,她往图书馆跑的频率又高了起来。
有时下了课再去图书馆占不到座,司谣索性就回了公寓复习。
没两天,又觉得不方便。
她房间的电脑桌不大,放了一台台式的电脑就占去了大半空间,司谣嫌挤,好几次复习到一半就趴上了床看,结果进度就中断在了打盹上。
事情重复演变了几次,司谣终于想到了个去处。
简言辞公寓的钥匙派上了用场,她和他说了声,拿了复习资料往他那跑。
这几天简言辞不回这边,司谣堂而皇之占了他的书房,趴在桌上看书。
可能是潜意识觉得沾到了这人学习好的灵气。
她动力十足。
这天,司谣按亮电梯,门关到一半,从外边进来一位女人。
她瞅了一眼,不由停了下。
眼前这位像是阿姨辈的年纪,皮肤保养得极好,看起来,得体又有气质。
女人没有按电梯。
司谣礼貌问了句:“您要去几楼?”
女人看了眼按钮,笑回:“我也是七楼。”
也许是邻居。
司谣没有在意,出了电梯,摸出钥匙专心开了门。
刚推开,身后传来一道女人的询问:“方便问一下,阿辞是住这吗?”
司谣茫然一转身:“……什么?”
“简言辞是住在这吗?”
女人重复一遍,扫了眼门牌号,“他们跟我说他住在这,你认识他吗?”
司谣点点头:“认识。”
女人一顿,打量了眼她,随后温和笑了下:“你好,我是阿辞的妈妈。”
一时间,大脑空白了下。
司谣条件反射地回:“妈妈好。”
寂静了两秒。
她才终于反应过来说了什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