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眉，尾音上扬：“嗯？”
沈菀说：“她对你有意思。”
陆齐修盯着沈菀看了几秒钟，轻笑一声：“沈菀，我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但我能承诺你，不会乱搞男女关系。”
沈菀听到这番话，眨了眨眼睛，视线有些闪烁。
他继而说：“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没谈过恋爱，以前觉得没什么意思，现在不同，所有亲密的事情只想和你做。”
沈菀：“……”
她斟酌了会，说：“之前在州城那会，你要回什川的时候，我有句话忘记跟你说了。”
“你说。”
“既然招惹了我，你就不能给邓雪错觉，也不准接受她的示好，不能聊骚。”
陆齐修痞笑了声，“我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
“……”撩拨她的时候不就是。
陆齐修揉她头发，“刚刚我就说了，我不乱搞男女关系。”
主动招惹她，是因为他看上的是她，所以才会撩她。
不然费这么大劲干嘛。
沈菀这才满意点头。
现在这会也不算是吃早餐了，都快十点了，陆齐修陪她吃了点东西，吃完后，他说：“等会陪我一块送送严宗？”
她点头：“好呀。”
他们都知道严宗今天走，院子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很是热闹。
唯独何芸没有出来，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站在窗户边上，刚好看到院子的热闹场景，也看到了严宗。
他们似乎没发觉她不在。
发现何芸不在的还是阿柱，他溜到房间何芸的房间门口敲门，说：“何芸，你还在睡觉吗？今天宗哥要走，你不来送送吗？”
阿柱嘀咕着呢，里面一直没动静，又敲了几下门，她好像不在。
阿柱又下楼去。
徐寅要回镇上，刚好捎上严宗去机场，昨晚下了一夜雨，山路泥泞并不好走，严宗就不让其他人一块送他。
陆齐修光明正大牵着沈菀进屋，刚巧听到阿柱说：“修哥，何芸早上出门了吗？怎么不见她来送送宗哥，平日里何芸和宗哥关系也不差，怎么宗哥要走了，她也不来打声招呼。”
说起这件事，沈菀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发觉他和何芸有点像，温燕时来接她的时候，他也是不来打声招呼送她。
事后是不是后悔了她不清楚，这闷骚的男人不说，也不提一句。
阿柱看到陆齐修，挠头说：“修哥你早上起来有看到何芸出门吗？”
“你打她手机看看。”
“那我去打她手机。”
陆齐修牵着沈菀坐在餐桌边，他今天没安排，决赛是后天，他还有时间陪她。
早上她还在睡觉的时候，褚闻亲自打电话问他在哪里，怎么不去拳馆训练。怕吵醒她，他套上裤子拿手机到外面接的，跟褚闻说：“褚哥，后天决赛我会到现场，我这有事走不开。”
褚闻意味深长问：“什么事这么重要，老三，我都听说了，前天还是昨天来着有个女人来拳馆找你？是沈菀沈小姐？”
沈菀来找他的事情瞒不住褚闻的，拳馆里全是褚闻的耳目，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收到消息。
陆齐修：“褚哥，这是我私事。”
褚闻过来人的口吻说：“老三，只要你决赛不出岔子，我也就不管你，就这样。”
陆齐修打完电话回到屋里继续搂着沈菀睡觉。
至于决赛，他还没跟沈菀说呢。
……
白天的时候天气好点，没再下雨，可温度还是低，冷风呼啸。
阿柱去打电话联系何芸，她说在房间里睡觉，睡过头了。
他也没怀疑，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沈菀感觉有点冷，回房间拿衣服穿，回头看到陆齐修拿钥匙过来，说：“今天想去哪里？我陪你。”
沈菀：“去镇上逛逛？天气冷，想吃火锅。”
“那行，今晚吃火锅。”
他们俩要出门，姜拿和邓雪从外面走回来，刚好碰上，姜拿就说：“你们要去哪？”
陆齐修：“去镇上。”
邓雪这会表情冷冷淡淡，瞥了一眼沈菀，眼底冷了冷。
姜拿：“去镇上干嘛？山路泥泞开车不方便，你和沈菀一块？”
“嗯，她说想吃火锅，顺便去镇上买食材，再逛一下。”陆齐修没赔她好好在镇上逛过，今天难得有机会。
姜拿知道他用的是‘她’，不是喊名字，这个‘她’字从陆齐修嘴里蹦出来，带着难以名状的味道。
亲密无间的人，称呼连名字都可以省掉的。
姜拿笑：“那你们路上小心。”
陆齐修开车，沈菀是放心的，一上车，靠在椅背上，就想睡觉，昏昏欲睡。
两个人昨晚有点疯，她体力到底不行，有点差。
陆齐修还好，他抽了根烟就精神了，等到了镇上，停好了车，才叫醒她。
“嗯？到了？”沈菀醒过来，眼神聚焦，看了他好一会儿。
“到了，外头冷，你穿这么点不怕着凉？你在车里等我，我去买东西。”陆齐修看她那么累，捏了捏她的脸。
沈菀挣扎坐起来，解开安全带：“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
陆齐修把外套给她，让她穿上，“怕你累着，昨晚不是哭着嚷着求我吗？”
提起昨晚的事，沈菀耳垂发热，低声说：“你太可怕了。”
她是第一次，他还变着法折磨她。
陆齐修无奈地笑：“下次轻点，乖。”
下了车，陆齐修跟她一道走着，她走的慢，他就放慢脚步等着她。
沈菀察觉到了，抿了下唇，伸手抱住他的胳膊。
他弯了弯唇笑了声，感觉到手臂的温暖。
陆齐修对镇上熟悉，他带路，沈菀依附着他走。
到了超市里面，陆齐修询问她的喜好，沈菀说比较喜欢吃藕片、青瓜、海带结；想到上次在州城那顿火锅，她吃的也不多，少吃肉，吃的都是这几样，怪不得体力不好。
拿了沈菀想吃的食物，陆齐修又拿了其他的食材，多数以肉为主，没忘记买火锅底料，沈菀她怕长痘痘不吃辣，又买了清淡的锅底调料。
逛了一圈，陆齐修提着购物篮子问她：“想吃什么零食？”
“我不吃零食。”沈菀说，“吃零食对皮肤不好，我在戒糖。”
“戒糖？”
“嗯，糖吃多了也会长痘痘。”她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那你不是很多都不能吃？”
沈菀点头。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柜台结账。
沈菀的视线淡淡扫过收银台上摆的东西，心跳突然加快，看着陆齐修正在拿钱包付钱，没注意到她在看什么。
沈菀怕被发现，低头看购物篮。
眼前突然伸过去一只手，一盒小小正四方形的盒子被陆齐修拿起来放在柜台上一块买单。
“……”沈菀感觉自己脸颊又开始烧起来了，泛红。
而陆齐修脸色如常，没什么反应。
走出超市，沈菀有看到他把那盒四四方方的东西塞进自己口袋里，没和那些打火锅食材放在一起。
有那么一点难以置信。
沈菀也没想到自己有会疯狂、沉陷的一面。
……
陆齐修把食材放回车里，又陪她去附近商铺逛了一圈，半路下起了小雨，两个人站在屋檐下躲雨。
对面商铺有糖葫芦卖，看起来红彤彤的，很喜庆。
沈菀的鼻尖被风吹的通红，说：“小时候我挺爱吃糖葫芦的，但是那会我爸工作忙，没时间照顾我，我跟妈妈哭着喊着要爸爸，她就会给我买糖葫芦吃吃。”
想起小时候的事，她很自然就跟他说了。
陆齐修也想多了解她的过去，等她说完了，才说：“你刚说戒糖。”
“嗯，后来他们俩离婚了，我就不爱吃了。”
陆齐修伸手将她搂过来，让她贴着自己胸膛，他低头，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我给你买，你吃吗？”
“不吃啦，那是小孩子才吃的，我是大人了。”沈菀也回抱他，“我只是突然想起来，陆齐修，我没告诉过你，他们为什么离婚吧？”
“没有，你没说过。”
沈菀嗯了一声，嗓音轻飘飘地：“我爸有小三。”
沈家杨也不是一直都有钱的，他早年前也穷过苦过，后面娶了沈菀母亲，白手起家。
而沈菀生母是出身名门，高学历高素养，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沈菀外公外婆一家极力反对，可这么多反对也没用，楚桦还是义无反顾选择了沈家杨。
一开始的穷小子变得有钱了，开始飘了，身边有了莺莺燕燕围绕，沈家杨能拒绝掉一两个，但绝对拒绝不了接下来的无数个，有生意场上的酒肉朋友介绍的，也有想要拉拢讨好他的，也有下属牵线的，总之四面八方。
现在的社会不得不承认，女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依旧是男人的附属品，尤其二十几年前的时候，楚桦有高知份子的骄傲和自尊，不允许自己受这种气，当初她和沈家杨结婚的时候，沈家杨发誓会对她永远永远好，然后结婚没几年，沈菀才十几岁，这段婚姻就维持不下去了。
楚桦厌倦了，不想每天晚上自己床边躺着的男人身上有无数种香水味。
沈菀那会虽然还小，但多少能察觉到家里的变化，也亲眼目睹了楚桦和沈家杨吵架扔东西砸东西，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
平日斯文温柔的母亲发起火来烧坏，什么礼仪教养统统被抛之脑后，那也是沈菀第一次见到楚桦毫无形象生气。
那天晚上，沈家杨摔门离去，楚桦抱着她哭，说：“我很失败，不止是一个女人，还有一个母亲。菀菀，我好累啊，撑不住了，你要原谅我啊。”
再后来，楚桦和沈家杨离婚，没过多久，沈家杨娶了赵美珍，赵美珍成了她小妈。
这些事，她连周若南都没主动提过，也是第一次说给别人听。
陆齐修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层，搂着她，轻轻拍了几下：“所以楚教授改嫁，没再联系你们？”
“嗯。”沈菀表情很淡，“我当年年轻不懂事，她说在那个家过的压抑，我说，要真那么不开心，你就走吧。”
是她亲口说的。
她不想看到楚桦那么痛苦。
陆齐修低头，贴着她耳边：“不，你很懂事，已经很懂事了。”
沈菀缓了缓情绪，眼睛湿润，“后来我才明白，她不联系我，是不是以为我是站我爸那边的，所以才不要我。”
陆齐修淡笑，忍不住捏她的耳垂，“你别瞎想，你那会才多大，大人的事你清楚多少。”
沈菀吸了吸鼻子。
陆齐修不想让她沉陷在过去的回忆里，抬头看了眼天空:“雨停了，回去吧，给你做火锅吃。”
回到义站，陆齐修吩咐阿柱去洗菜，又看了一眼沈菀，说：“要帮忙吗？”
沈菀点头，“我能做什么？”
“在边上看着我就行。”
“……”
阿柱抬腿刚跨出厨房门槛半步呢，听到这话，脸色变化很奇怪，以为听错了，又仿佛没听错，但他品不出那个意思，于是退回去把菜再洗一遍。
陆齐修怕她冷，拿来一个暖手袋给她暖，他在准备火锅要用的东西，沈菀就在边上看着，忍不住拿手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几张。
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陆齐修让阿柱去叫他们下来吃饭。
所有人都叫了，不叫邓雪不太好，还是姜拿把邓雪叫下来的。
沈菀穿的衣服不太方便吃火锅，怕弄脏难洗，于是回房间换衣，她还没下来，他们已经就坐了，陆齐修身边空出一个位置，是留给她的。
阿柱和何芸坐在一块，姜拿就挨着阿柱坐。
邓雪盯着陆齐修身边的位置看了一眼，很想坐过去，但她明白，那位置不是她的，她只能坐在另一边，正对面看着陆齐修方向的位置。
锅开了，火锅的香味冒了出来，一股奶白的烟雾凌饶，
阿柱忙着给锅里放肉，说：“何芸，你要什么调料？辣的还是不辣的？”
何芸虽然心情受到影响，但在这么多人面前收敛自如，假装没事人一样，和阿柱打打闹闹。
姜拿看了一圈，问陆齐修：“沈菀呢？怎么不见她？”
陆齐修挑了下眉，“回房间换衣服了。”
姜拿哦了声，“严宗要是知道我们等他一走就打火锅，不得哭死。”
陆齐修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他侧头，看了眼楼梯方向，她上去换衣服时间稍微有点久。
不过女孩子嘛，动作慢腾腾的也正常。
陆齐修先夹了些沈菀爱吃的几样下了清汤里煮，煮熟了捞起来放在空碗里，是专门给她的。
阿柱说：“修哥，你煮了怎么不吃啊？”
何芸看了一眼，手肘撞了一下阿柱。
“何芸，你撞我干嘛？”
“你吃你的，话真多。”
姜拿在边上乐呵呵笑：“阿柱，你想让齐修给你煮吗？你还不如求我，我煮给你吃。”
阿柱反应迟钝，似乎明白过来，嘿嘿傻笑了几声，连忙说：“哥，你是给沈菀姐煮的？”
陆齐修嗯了一声，算是正面肯定了他和沈菀的关系。
何芸抬起头，露出笑容：“哥，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声恭喜。”
阿柱也说：“哥，你真厉害，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和沈菀姐在一起的？怎么没吱个声？”
陆齐修一口都还没吃呢，等沈菀，没闲工夫和他们扯，等的有点久了，他站起来要上楼。
沈菀就走下来了。
姜拿招呼她：“沈菀，快来吃，锅都开好久了，就等你了。”
沈菀笑了笑：“不好意思，等太久了吧？”
“没事，一会儿。”陆齐修帮她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这种待遇，对面几个人都看傻了。
什么时候见过陆齐修这样照顾人啊。
尤其是邓雪，她握着筷子放下，握着杯子就喝了一口水。
沈菀坐下就看到碗里有她爱吃的菜，侧头看他：“这个是？”
陆齐修说：“我弄得，你不是爱吃吗？这是沙茶酱，你不吃辣，没给你准备辣酱。”
沈菀小声说：“谢谢。”
陆齐修留意到她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眼睑微微泛红，像是动了情绪，他神色不变，给她倒了一杯菊花茶，下火的。
姜拿和陆齐修偶尔聊几句，其他人都顾着吃了。
外面风大，吹得院子的树窸窸窣窣的响。
大家伙吃的差不多了，开始收拾残局。
邓雪吃完就上楼了，都不帮忙的，阿柱忍不住说：“邓小姐最近脾气有点大，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啊？”
姜拿在边上听着，说：“不用管她，月底我们就回去交差了。”
“你们也要走了？”阿柱问。
“嗯，月底就走了。”
阿柱有点失落：“宗哥刚走，你们也要走了。”
陆齐修拿了根烟蹲在院子的树下抽，姜拿也走过来，这种天气姜拿还穿拖鞋，不怕冷。
“你是没鞋子了？”
姜拿没所谓说：“懒得穿了，你还有没有烟？给我一根。”
陆齐修把烟盒给他，顺便借给他打火机。
沈菀和何芸收拾完桌子，何芸小声说：“我哥人很好的，只是看起来不好相处，告诉你一个小诀窍，他要是哪一天不高兴拧眉了，你就哄他，顺着他，一会儿就好了。”
沈菀耳根一热，“他经常发火吗？”
“不，但他一发火就是大事。”何芸笑嘻嘻的。
沈菀回头，和陆齐修对上视线，她若无其事转开，回过头，心里突然没底了。
刚才上楼换衣服，助理阿莫打来电话，因为打电话，她才没有及时下楼。
阿莫在电话里头告诉她：“姐啊，你知不知道你被偷拍了，你现在在哪里？要是有记者联系你，你别出面，赵总在处理这件事了！”
她问怎么了？
阿莫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这个人我认不认识？你谈的是圈内还是圈外的？”
“……”
“菀姐，你要不上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