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清楚,他们这群学生能不清楚吗?就这几个教授,哪个是好惹的?还帮人拎包?何铭每次出差,他的包都是助理拎的吧?这事还被当地记者拍下来当成黑稿上过热搜呢。
可现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三班班长,“我觉得,抹黑傅枝这个事情我们三班还是不参与了。还有何教授那边,我们也不争取了,你们随意吧,以后这种活动别叫我了!”
三班的班长一开口,陆陆续续的,其他几个班的班长也主动隔开了和一二班同学的距离。
项羽申和徐彤彤面色僵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群体活动,你们说罢工就罢工了?”
“意思就是作死别叫我们!要不是你俩妖言惑众,我们大家中午会不吃饭和你们来胡闹吗?你看何教授对傅枝这样子,哪里像是不满意傅枝上课睡觉的?!”
“又是拎包又是给夹菜,跟照顾残障儿童一样,我爸对我都没这么好过!”
一中高三部前几个班级的联盟,还没有经过大浪的淘沙,风一吹,就散的不成样子。
与此同时,学校的论坛,关于何教授给傅枝拎包的帖子宛如雨后春笋一样疯狂冒头。
楼主:【图,图,图。今天中午,老李火锅店包间,亲眼所见,何教授给傅枝拎包,涮菜,期间多次露出慈父目光,宛如照顾多年脑瘫毫无生活能力的巨婴女儿。】
三张高清拎包照片被热心楼主放出,一时间,整个论坛热闹到差点瘫痪。
——【就这,就这还有人说何教授他们是被迫听从校领导安排给二十一班补课?】
——【傅枝命这么好的吗?】
——【很明显,何教授给傅枝拎包的样子和表情和我跟我妈要钱,陪我妈逛街拎包的狗腿样子百分百重合。】
——【这就舔上了?楼上都是二十一班的学生吧?何教授给傅枝拎包不就更实锤傅枝拿钱砸人抢补课机会吗?】
——【楼上是nt吗?陆家有几个钱?何教授有多少钱?何教授胡教授他们能看得上陆家那点钱为五斗米折腰?】
一时间,这条帖子后面跟帖无数,大家很难不给予支持和赞同。
然而到某一层的时候,再次又有人爆了个猛料。
【你们不知道,傅枝上课睡觉,何教授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盖身上,还因为宋放用胳膊肘怼傅枝让宋放再别来上他的课。一二班的酸鸡别冒泡了,要说何教授和傅枝没有点什么,我脑子给你们当球踢。】
——【蹲何教授他们一个官方回复,傅枝到底是不是他们几个的私生女。】
有图有真相的帖子被数次顶到热门。
论坛里排名前三的帖子,仅有一条是高悬在上diss傅枝和二十一班惹怒胡教授,空口造谣暗箱操作的。
很快,学校里的学生不仅对帖子进行了举报和对骂,就连负责论坛管理的人员也迫于压力,当下把帖子删除,并出面道歉管理不当。
等航远的学生再看论坛的时候,一二班的妖魔鬼怪早就被清理的了无痕迹。
“这个傅枝,”航远的一个男生喃喃,有些不可思议,“太邪乎了吧?竟然能让清大前副校长给她拎包?”
远了的不说,就从一群学生的角度来看,何铭给傅枝拎包,就宛如国家领导人下乡给贫困山区的孩子写作业,这基本上都是同性质的事情。
“所以何铭他们来一中,到底是欧阳校长请的人,还是傅枝请的人?”一个女生问完,学习室内安静了片刻。
“重要吗?给二十一班补课成了定局,我们得罪傅枝也是实锤了。不管这次是不是傅枝请的人,就看何教授的态度,只要愿意捧傅枝,傅枝的高考成绩一定不会差的。”
“你还想着和傅枝比高考成绩呢?现在该想的难道不是我们得罪了傅枝,要是何教授真是傅枝请来的,就算是欧阳雅和欧阳奉求,何教授他们也不可能给我们来讲课的!”
“我们得罪傅枝,还不是欧阳雅指示的?”航远的女生瘪嘴,“要不是欧阳雅,我们至于天天和傅枝比吗?我现在提到傅枝这两个字就有阴影!但凡我们正常来一中交流,我就不信,我们提出想和二十一班一起去大会堂听讲傅枝能反对?”
——
航远余下的几个学生人心涣散。
欧阳雅给欧阳奉打电话的时候,欧阳奉正在给傅枝整理枪械设计上的笔记。
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把笔记整理好。
欧阳雅的态度谦卑,“老师,我听说您把何教授他们请来给一中的学生补课了,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忙,让他们给航远的学生补补课?”
欧阳雅也知道最后航远那边人心涣散,想要通过何教授的事情收拢人心。
“谁和你说,何教授他们是我请来的?”
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眉心一皱。
欧阳雅似乎是不可置信:“不是老师请来的人吗?可要不是老师,他们怎么会来一中?”
一中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小学校,别说比不上航远,就连京城那边的二流高中都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多少贵府学校想请何教授他们去进行一次演讲,别说是公益性演讲,就是砸钱他们也愿意。
只可惜何教授醉心学术研究,理都不看这群人一眼。
然而现在呢。
何铭,钱满,陈新,就连胡磊都来了一中。
只是欧阳奉现在却说不是他请来的。
所以,难不成论坛上讨论的事情是真的?
何铭真和傅枝有关系吗?
——
此刻,处在事件讨论中心的傅枝拿到请假条在保安处登记之后,给厉南礼打了电话,她让叶九和许薇先去了缅甸,她自己则回到大会堂跟钱满陈新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宋放和王宇俩依依不舍的给她送到了学校门口。
登机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
傅枝先回了陆家把行李箱收拾好。
其实她的行李箱里也没什么日用品,她在缅甸的秋凌山上还有一栋房产。
环境好,里面的生活用品也很齐全,定期有阿姨进去打扫。
就是有些事情,傅枝不方便和许薇陆景清说,就比如她这点小房产和小钱的,真要是细究起来,许薇肯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甚至会自卑,难过到又是每晚睡不着觉,连带着搞的陆景清的头发大把的掉。
所以傅枝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箱子里还放了两张银行卡进去。
给一切整理好,去厉家别墅前,她又给沈辞洲打了个电话。
“滚,别烦,老子杀人呢。”
沈辞洲暴躁的声音透过手机扩音器清晰的传荡在陆家别墅的大厅,隔着个电子软件,也能让人感受到他嗓音里的冷冽清绝。
“……”
“啪叽——”一声。
傅枝转过身,陆予深手里的水杯坠落在深褐色的毛绒地毯上。
两两对视。
陆予深歪了下脑袋,咬唇,“妹妹?”
他往傅枝的手机处指了一下,“他说什么?”
“啊,这个啊,没事。”傅枝一本正经道:“我打错电话了。”
“行了,杀完了,我擦擦手。啥事赶紧说……说话?算了,我先说吧,上次跟着你的那位,我给你查了,欧阳雅手底下的一小喽啰,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和你说傅枝,给你办事你记得给我转账的,咱们就是再好的感情也受不住你三番五次吃白食的摧残,著名哲学家马克思曾说过,欠债不还天打雷劈……”
傅枝:“……”
扩音器里的声音慷慨激昂,傅枝的指尖顿了下,没来的及挂断,她低着头,把手机音量调低一点,看不清眉眼。
陆予深眉目半敛。
想是误会了什么,毕竟花钱买凶的不是傅枝,傅枝想解释,“其实——”
“妹妹以后不要随便透露个人信息,”他把水杯从地上捡起来,大厅里的灯光半开,光线充足,他睫毛长,微抬时,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这种诈骗电话,以后不要接了。”
诈骗电话?
倒是挺维护傅枝。
沈辞洲那边安静了一下,听笑了,舔了下猩红的唇瓣,“我说,你知道我和傅枝,是谁骗谁吗?我和她这么多年的感情,请你不要第三者插足,让她和我对线谢谢。”
“哦,”陆予深懂了,动了动唇瓣,在傅枝的视线下,脸色微红,眼眶都晕染了一层胭脂色。
他说,声音有些结巴,“她,在我床上睡着了。”
沈辞洲:“???”
你在和我玩什么德/国/骨/科?
电话被陆予深“啪——”的一下挂断。
傅枝侧过身看他。
他不安地碾了碾指尖,脸色更红了。
“他不是好人,枝枝会被他带坏。”
是那种很委屈的在解释。
“以后枝枝可以给我打电话,”陆予深低着头,清晰可见脖颈处细细的青色血管,耳尖透着红,手足无措,“我有很多钱,都可以给枝枝,不会要枝枝的钱,枝枝不生气。”
眼眶红红的,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样子。
傅枝:“好。”
好?
陆予深晕红的眼眶盯着她瞧,试探性地又提出要求,“那,还有以后——”
他犹犹豫豫的。
傅枝没等到他的后续,抬手看了下时间,“什么?”
“不能早恋。”
“……”
他往前走了一步,垂眸,凑在她耳边,很认真的,很小声说,“我真的有很多的钱,都会给你,外面的人会贪图你的美色,用钱骗你,枝枝不能上当。”
就像上次给他进行心理疏导的厉南礼。
陆予深不喜欢他,很不喜欢。
傅枝:“……”
傅枝从陆家别墅离开的时候,张嫂刚煮了一锅红鸡蛋,随手给傅枝装了两个在包里。
她转过身看见坐在茶几边倒水的陆予深,笑眯眯的,“小少爷是不是不想枝枝小姐恋爱啊?”
“没有。”陆予深说,眼睛里氤氲着雾气,模模糊糊的。
他只是不想妹妹早恋。
毕竟妹妹得考大学,然后他要养妹妹十来年,然后妹妹想的话,可以去工作几年,等这十来年过了,他并不是不近人情,应该不会太干预妹妹谈恋爱的。
——
a市,厉家别墅,会议室。
傅枝过去的时候,厉南礼正在跟几个便衣的男人商议事情。
江锦书和顾宴期身后各自站了十来个少年。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看见傅枝直接直接从别墅进来,江锦书眉梢挑了一下,脸色有些僵硬,不是那么的好看。
反倒是江锦书身后的陈军,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对着傅枝的方向招了招手,皮肤黝黑的男人笑起来只剩下一排洁白的牙齿。
至于会议室里的其他几个人,注意到傅枝,眸子里快速闪过一抹好奇,却也没多说,想着这应该就是之前江锦书他们说的,厉总的女朋友。
看模样长得不错,就是岁数好像有点小。
“枝枝。”
傅枝把行李箱移到沙发边角。
厉南礼笑了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款游戏机,起身,递给到小姑娘的手里,“我这还有会议要开,你先去玩会儿,一会儿送你去机场。”
他声音挺温和的,漂亮的桃花眼里尽是温柔。
江锦书心里不太舒服,如果是平时也就算了,这种涉及到公司机密的事情——
江锦书往傅枝的方向看了眼,见她似乎没有离开的自觉,甚至就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心里的烦躁感再次涌现,几乎不受控制。
直到顾宴期不着痕迹地碰了下他的胳膊,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在这种重要会议上挑战厉南礼的底线。
江锦书这才忍下来,把手里的文件翻开,“郑家手里的生意都不太干净,寒祁和唐颖两个人已经提前去了缅甸处理,郑家的老爷子病危,向黑客联盟发帖子请‘z’神去治病,郑家群龙无首,我们直接去收购就……”
江锦书正在汇报任务,话说到一半,就听见“砰——”的一声,一枪爆头的声音。
不远处的沙发上,“pentakill”的声音响起。
江锦书额角青筋暴起,“傅小姐!”他顾不得别的,下意识地宣泄不满道:“我们在处理公务!请你明白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不要耽误我们的计划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