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南宫骛不好奇内中隐情,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那眼睛瞟着徐不疑,却见徐不疑敛唇不语,真是一点继续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南宫骛想了一想,便恍然大悟,这是仙家宗门之间的恩怨,而他如今还是修仙界的局外人,知道再多也无用。况且这些事情,通常就和凡间的江湖恩怨一样,仔细追究起来也确是难说得明白。
既然不能去昆仑剑宗,那想要查清此事,还是要从丹水纱入手才行。
南宫骛便道:“如今还是先行北上,找到清静山人的那张丹水纱再论。”
二人便不多说,收拾了准备出发。
正去马厩取马,却看到那个黑瘦的少年焦小六和那个方脸汉子薛承武早准备好了行装,正等候在马厩旁。
见到南宫骛和徐不疑,那薛承武有些不好意思,没说话,焦小六则很是殷勤地迎了上来。
“南宫大哥,徐姑娘!”
南宫骛的语气懒洋洋的:“怎么,你们商量完了?”
之前还见这群人就要不要上山这事争论不休,这时不见其他人,只看到焦小六和薛承武在这里,南宫骛便随便问了问。
焦小六答道:“他们还在吵,有人说要先做正事,又有人说要先找人。”
“哦?”
“我和薛大哥知道你和徐姑娘要出发了,特地在这里等你们。”焦小六一边说着,一边还想去帮南宫骛牵马,但南宫骛并不领情,不让他接手。
焦小六也不觉得尴尬,嘿嘿笑着,说:“南宫大哥,别看我年轻,我轻功很好的,又很擅长追踪,带上我一定有用的。”
南宫骛和徐不疑一前一后出了马厩,对焦小六只丢下一句:“随便你。”
见南宫骛没有出言拒绝,焦小六面露喜色,牵了自己的马,回头喊薛承武:“薛大哥,快,我们快跟上。”
薛承武看着勇武,却是一个面皮薄的人,踟蹰道:“南宫骛少侠这怕是嫌我们累赘……”
焦小六放低了声音,说:“薛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啊,难道你没看出来吗,咱们这群人里面,别的人都不过是凑数的,也只有南宫大哥和徐姑娘才能成事,咱们不跟他们走,只怕什么都干不成。再说了,人家救我一回,我难道不该跟在后面帮一把吗?”
薛承武还是犹豫:“那、那至少也该同高天师他们道一声别。”
焦小六往前面看了一眼,见南宫骛和徐不疑已经出了驿站,上了马,便着急说:“哪儿还用得着说这么多,快跟上,南宫大哥他们要走远了!”说着便上了马。
薛承武急忙在旁找驿站的人留了句话,这才打了马,跟了上去。
却说徐不疑和南宫骛先行往东,见到水路后,再渡江往北。他们行装简单,轻功又都厉害,走得很快。
一路过来,住店探路,都是南宫骛在张罗,徐不疑只管跟着走,一句话都不多说。
也碰到了一回小波折,到了北边后,因听不清当地人的口音,南宫骛不小心走错了路,耽误了一日的路程。
走了一个多月,总算到了启陵邑。
启陵邑地势颇高,落在一个三山怀抱的平原之上,此地气候比赤泉城寒冷许多,徐不疑和南宫骛到时,启陵邑附近的山上还有零星落雪。
二人在府城内打尖住下,第二日方起身,就在客栈堂内看到了焦小六和薛承武。
这二人一路只稍落后徐不疑和南宫骛,这段时日一直紧追不舍,又从不抱怨,便是南宫骛,如今对着这二人也拉不下冷脸了。
焦小六笑着道:“南宫大哥,我已经去打听过了,启陵邑也有听风楼,虽有些偏,但并不远,距这里就两条街道。”
南宫骛点头,道:“先去听风楼。”
另一边,薛承武又提醒道:“南宫少侠,启陵邑有禁武令。”
朝廷在许多城市颁布了禁武令,禁令里明确定了,百姓带兵器上街滋事,轻则鞭笞,重则流徙。
若仅是收藏兵器,则是民不告官不究,不碰到官兵自然无事,若是碰上了,就难免要破财免灾。
南宫骛便对徐不疑道:“把剑收到行李里。”
徐不疑却还问:“为什么?”
“启陵邑有禁武令。”
徐不疑不懂为何会有禁武令这种东西,只说:“我想带着。”
南宫骛道:“只是让你别放在显眼的地方,让官兵看到了会有麻烦,我虽然不怕惹事,但很讨厌麻烦。”
徐不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南宫骛就是从她那几乎没有变化的神情里面看到了不情愿。
他忍不住仰头扶额,最后笑道:“算了算了,你拿着吧,反正你的剑看着也像个玩意儿,撞上了官兵应也无妨,只是到时候就难免要多费点口舌功夫了。”
四人一同出发,由焦小六带路去听风楼。
听风楼是个江湖组织,自然不能开在府城的大街上。它落在坊市深处的一个角落,挂着一个“听风书斋”的招牌。
书斋开在这种混乱的集市里是没什么生意的,但好在人家买卖的也并不是笔墨纸砚。
南宫骛等人来得早,听风楼才开门不久。
书斋的小二探头一看,见当头的是一个衣着寒酸的年轻男子,便有些懒待上去迎接。
焦小六见了小二,便问:“你们当家的在不在,我们来买消息的。”
小二见焦小六年纪轻,更不当一回事,道:“楼主今日不在,客官要打听什么,跟我说就好了。”
南宫骛便道:“启陵张氏。”
小二一听,先是一愣,又说:“客官是头次来咱们听风楼吧,可能不清楚我们这儿的规矩,听风楼从来不做跟朝廷有关的生意。”
南宫骛道:“我问的是清静山人张督孝,又不是前内阁大学士张大人,你要是做不了主,让你们楼主出来。”
焦小六道:“南宫大哥,别跟他啰嗦,听风楼管事的人都在后面,他只是个跑堂,什么都不懂的。”
说着,便要往后面走。
小二见了忙要拦,道:“后面尚有其他客人在,客官留步……”
他一个小二,哪里能拦住南宫骛等几人,见人要闯进去了,便大喊道:“快来人!有人来闹事了!”
他话一出,一下便从后面冒出来几个彪形大汉,喊着“谁来闹事?”,见了南宫骛几人,这群大汉就扑了上来。
这些大汉不过是普通身手,哪里比得过他们,甚至都轮不到南宫骛上场,焦小六和薛承武赤手空拳,就把那几个大汉给缠住了。
眼看是拦不住南宫骛了,小二偷溜到了后面去通报。
南宫骛等人走到内院,正要往里堂走,便看到一个拿着水烟袋的老头走了出来。
老头笑得一脸褶子,道:“诸位好汉,怠慢了。”说话时目光扫过面前几人,眼神就是微微一动,不等南宫骛等人说话,转头就呵斥那守卫和小二,“你们是怎么做的事,竟然对南宫大侠如此无礼。”
南宫骛挑了挑眉——这个老头,倒是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他也没佩伶仃剑,也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头作揖,道:“鄙姓穆,便是此地听风楼的楼主,南宫大侠声名远扬,鄙人可是仰慕已久了。”又转向了一旁的薛承武和焦小六,道,“这两位一定就是赫赫有名的薛承武大侠和焦小六焦六哥了……”
虽说南宫骛不当薛承武和焦小六是回事,但其实这二人在江湖上都不是无名之辈。薛承武早在十年前便以一对子午鸳鸯钺立身,焦小六则是去岁在赤泉城十次连胜死决擂震动全城,因而一时名声鹊起。
但这穆楼主看过前三人,将目光落到了徐不疑身上之时,却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了。
能和这三位同路,她应也不是普通人,只是,不管是手上剑和装扮,还是其他,似乎都和他知道的女侠对不上。
焦小六出来道:“你就是此地楼主吧,怎么连生意都不好好做的。”
穆楼主又作揖,道:“如今天下禁武,听风楼举步维艰,不敢和朝廷作对,还望公子体谅。”
南宫骛道:“我自然体谅,所以我问的并不是致仕的阁老大人,我问的只是清静山人。”
面前几人都是敷衍不得的,当然不能像普通客人一样对待,穆楼主沉思了片刻,答道:“只怕这消息有些贵。”
南宫骛笑了一声,道:“那我拿个消息来和你换,如何?”
这也是听风楼的规矩,要是付不起酬金,可以拿别的消息来换。听风楼屹立多年,在江湖之中名望很高,这种交易虽不对外言明,但与之做过交易的人都不曾留下微词,可见这生意还可做得的。
穆楼主知道南宫骛不是普通人,那么他要用来交换的消息,就一定不会是普通消息。
穆楼主道:“愿闻其详。”
南宫骛笑,指着自己说:“当初清静山人要找的,又把他害死的画,就在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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