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实诚地摇头,乖乖说:“不知。”
她在此处根基尚浅,还没宋阁主这么快的反应力,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骊珠公主。”
果然,宋阁主说。
幺幺听到这个名字,非但没觉着放松,心中反倒觉着心惊。
那老妖婆不是贪慕权势之人,也不是急功近利之辈,突然之间搞这么大的阵仗,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了。
她觉着自己好似漏掉了什么,可一时间又实在是想不到,只能暂时搁浅。
幺幺慢吞吞地哦了一声,转而对着宋阁主一本正经地提议:“孩儿觉着这是个机会,骊珠公主自幼被忽略,必然对皇帝心怀不满,咱们只要推波助澜,必定会叫她心怀感激……”
宋阁主无奈的抬手打断她的劝说之语,宋萧看向她的眼神也颇为复杂。
“你可知道骊珠公主和长宁阁之间的关系?”
幺幺无辜地看着宋阁主,余光从宋萧含着苦涩的面上的略过,隐隐猜到了一二。
且从她这些日的观察来看,宋萧和宋阁主差远了,不像是自小被当成阁主培养的苗子,更像是半道接手却又不得不放手之人。
只能说明在这位之前还有个‘准阁主’,只是半道没了踪影而已。
之前她不是没提过云昭,只是那时宋阁主并未对此有什么反应,她便没有深想。
可今日再看,分明是当时这位有所隐瞒。
幺幺这么一想,脑袋上毛都炸了,她不动声色地绷紧了身子,垂眸说:“难不成骊珠公主和长宁阁之间还有什么血缘关系不成?”
她这一问不过是试探,可当真听了这话后,宋阁主和宋萧却皆不作声了。
两人的沉默惹得幺幺心惊,她干巴巴地笑着:“不会吧?”
宋萧无可奈何地叹息:“她的母亲,是你的亲姑姑。”
幺幺顿时寒毛直竖,她偏头看向宋阁主,毫不犹豫地说:“不可能!长宁阁怎么能做此糊涂事!”
长宁阁势比皇权,怎么能任由嫡系血脉与皇族结亲?
难道就不怕长宁阁起了反心,搅动了昭国的江山吗?
幺幺问出口才反应过来不对,昭国的江山何止被搅动了,这不连都城都迁了!
“此事如今知道的人也不多了。”宋阁主苦笑,他看着幺幺,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将那段往事和盘托出。
瞧见他为难,幺幺大度地一摆手:“是不是姑姑对皇上一眼误终身,隐姓埋名接近后者,以长宁阁之势助他登上皇位,却惨遭毒手。”
宋阁主脸黑了黑,无法反驳。
“而祖父您意识到了不对,及时止损与姑姑断绝关系保全长宁阁,谁料知道姑姑消息后已经为时已晚,连报仇都做不到?”
幺幺接着问。
宋阁主闭目叹息,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老了,还是眼前这个崽子话本子看多了。
竟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幺幺接着叹息:“难怪长宁阁一面严防死守不透风,一面又和筛子一样。”
就连她这个少阁主的筷子里都有毒!
原来是之前那个姑姑留下来的人手啊!
她用腹语说话,声音尖细飘忽,像是从地底下飘上来似得,听着便叫人觉着心惊。
宋阁主脸上挂不住,但还是说:“卿卿那孩子素来是个有主见的,谁知竟会被情爱迷昏了头。”
幺幺耸肩,有没有主见不知道,但是那位先皇后宋卿绝对是个恋爱脑,不但用长宁阁的势力帮人夺取皇位不说,还将自己在长宁阁独属的势力交给皇帝。
害的这一家人时至今日都处在危险之中!
幺幺摸着下巴思量了好一会儿才说:“骊珠公主对皇帝有怨,孩儿觉着咱们还是暗中帮一手好,至于旁的关系,孩儿去跟她谈!”
她一本正经地说:“无论出了什么事,保准不会牵连到长宁阁。”
闻言,宋阁主却无半分放松之意,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幺幺,面上被愁苦堆满。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
幺幺不解,还能有什么?
宋阁主和宋萧对视一眼,两人交换了下眼色后,才转而看向幺幺。
这位老爷子面沉如水,艰难地发声:“蛊毒。”
幺幺心中一松,任他有什么毒,她会解啊!
实在不行还有老妖婆呢!
“长宁阁上下皆有蛊毒在身,为长宁阁者一日便不可背叛,否则必会受到反噬。”宋阁主徐徐说。
“而母蛊就保存在长宁阁阁主手中。”宋萧插话,又不忍地移开视线。
“曾在宋卿手中。”宋阁主叹息。
幺幺一头雾水,心说那位宋卿若是没有恋爱脑,应该也是个非凡人物,竟早早地便继承了母蛊掌控长宁阁。
“所以,现在母蛊在……”幺幺的目光在宋阁主身上游离了一瞬,而后问:“不会还在宫里吧?在皇上身上?还是骊珠公主?”
这也是最容易猜到的人了。
谁料宋阁主摇头,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他歉疚地看着幺幺,无奈地说:“不知。”
饶是以长宁阁之力,至今也无法查出母蛊究竟在何处。
幺幺打了个哆嗦,心说这不是要了命么?这么说来长宁阁的身家性命一直都不知道在谁手里攥着?
她干巴巴地笑着:“就不能直接解了这蛊么?”
话说之前她给自己把脉,身上也没什么事儿啊!
麻团连忙扫描了幺幺好几遍,才对着她摇头【啥都没啊!就是橘子吃多了有点上火!】
它又扫向宋阁主和宋萧,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失灵了。
【这两位也没啥大问题啊!】
讶异地看了幺幺一眼,宋阁主失笑摇头:“蛊毒自然是解了的,母蛊至关重要,阁中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幺幺挠挠头,满头的问号不知道该往哪里落,她觉着这事儿当真是奇了怪了,毒既然解了,那到底还有什么问题?
麻团飞到外面去转了一圈,发现除了暗卫身上带着蛊毒外,一般的下人身上也没那么多禁制。
不过这些暗卫是大小培养的,用蛊毒控制也是常态,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