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到底是因为什么?
方简宁说不清楚,也不明白这种情绪因何而来,她只感觉自己满心里都是忧虑,而让她如此难受的人,就是刚进手术室的薄司恒。
那段她丢失的记忆里,到底有多少是关于他的?
满脑子都是疑问,方简宁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逐渐开始对关于薄司恒的记忆感兴趣了,这种信号让她莫名的感觉到恐慌。
方简宁静坐在手术室门口,睁眼到天明。
彻夜通明的灯光终于暗了下去,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方简宁站起身来刚准备上前,却见一个女人的身影风风火火的从走廊另一头过来,心无旁骛的径直朝着手术室的门口奔了过去。
这个女人是谁?
方简宁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脑子里却一片空白,看到她姣好的容貌和玲珑的身材曲线,方简宁第一次感觉到了嫉妒。
“大哥!”
薄司恒刚被退出来,薄司茵就冲了上去,看到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头上缠满了纱布,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呀这是……”
虽然最近两人是闹了点不愉快,可是看到自己的大哥如今这副样子,薄司茵的心疼也是情真意切。
她叫他……大哥?
原来他们之间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方简宁这才上前,慢慢走到薄司恒的床边。
“大嫂?”
这才注意到方简宁的薄司茵眼神顿时一亮,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激动万分。
“你怎么在这里啊?”
眼角的泪水都还没干,可兴奋的样子却像是刚才嚎啕大哭的人不是她一样。
话音刚落,薄司茵又露出了了然的表情,能让自己战斗力爆表的大哥伤成这样的,也只有这个大嫂了。
“大嫂,听说你失忆了?现在应该都想起来了吧?”
对方的热情让方简宁很不适应,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从对方手里抽了出来,然后看向躺着的人。
薄司茵有些尴尬,看来……还是没有想起来啊!
“薄司恒?”
方简宁试探着叫了一声,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起来似乎问题不大的样子,方简宁的心竟然莫名多了一丝松快,她静静的盯着那张脸看了一会儿,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我答应在你出来之前不会走,既然你已经出来了,我该走了。”
方简宁说完,转身。
“大嫂你要走?”
反应过来的薄司茵一把扯住方简宁的袖子,然后看到她慢慢回过头来,平时那张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脸上,此时却毫无表情,她淡淡的看着她,眸底闪着几分寒意。
薄司茵一愣,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简宁,陌生的就像是完全换了个人。
望着方简宁潇洒离开的背影,薄司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真的是自己的大嫂方简宁么?她哀怨的低头,赫然发现躺着的薄司恒拧紧了眉心。
病房里,男人静静的靠在床头,眉头紧锁,以往梳起的刘海也耷拉了下来,显得很是虚弱,不过,也多了几分少年感。
看起来……似乎好欺负多了!
“啧啧,方简宁就是你命里的劫!这才几个月不到,你这什么身上上上下下受的伤都敌得过别人几辈子了!”
薄司茵说着,将粥勺递上去,薄司恒却将头偏了偏,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干嘛呀,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呀!”
薄司茵又将手往前伸了伸,对方又偏开了头。
连续几次之后,薄司茵的耐心也给耗完了,来了脾气,一把将勺子丢回粥碗里,又重重的放在床头柜上,站起身来,竖眉叉腰:“爱吃不吃,老娘还不伺候了呢!脚长在大嫂腿上,她想走那是我拦得住的嘛,非要怪我!”
兄妹间的默契,她完全清楚薄司恒这副鬼样子是为哪般,不就是怪自己没能拦着方简宁么?
许邵寒刚进门就看到了这一幕,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薄司茵忙将放在腰间的手收了收,摆出一副温柔和人的模样来,羞答答的跟许邵寒打招呼。
“邵寒,你怎么来了?”
“我都听见了!”许邵寒轻轻拍了拍薄司茵的肩膀,眼神温柔而宠溺。
薄司茵吐吐舌头,瞬间红了脸,一旁的薄司恒冷脸将头扭向窗外,没眼看!现在的他更没有力气阻止,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将薄司茵拉到一边,许邵寒走到薄司恒面前,神情认真的开始帮他检查身体状况,手刚触碰到纱布,就被他一把推开了。
“你干什么?”
许邵寒也冷着脸,和刚才与薄司茵说话的态度完全不同。
“给你检查受伤状况。”
“不需要。”
“是她让我来的。”
薄司恒脸上的戾气立刻消失了一半,将信将疑的看着他,“……真的?”
“嗯。”
她还是关心他的!薄司恒一把抓住了他:“她在哪儿?”
“她现在很安全……”
“我是问你她在哪儿!”薄司恒徒然拔高了声音。
许邵寒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说实话:“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你……”刚准备发火,薄司恒忽然感到一阵头晕,许邵寒看出异样,忙伸手扶住了他,“你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发激动,薄总,你最好还是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要……要不管!”
明明已经虚弱的说话都打颤了,还这么倔强,许邵寒无奈的摇摇头,一手固定住他的肩膀,一只手扯掉了他背后的枕头,强迫着薄司恒躺平。
“你放开……放开我,我要……”
薄司恒拼命挣扎,被许邵寒这样钳制着,让他莫名有种屈辱感。
“你要去找她?”
见他说话实在费力,许邵寒直接替他补充了后面的话,看着薄司恒不置可否的样子,他继续说到:“你再这样继续任性下去,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保证你走不出医院大门。”
他的声音轻且缓,却字正腔圆,掷地有声,薄司恒怔了一下,这才不情不愿的安静了下来,乖乖躺着,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