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简宁伸手摸向他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
方简宁急忙将薄司恒从地上扶起来,艰难的拖到自己的床上,盖上被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开始给他脱衣服。
脱掉外套,血色的衬衣上印出了红色的痕迹,方简宁一惊,急忙撕开他的衬衣,只见薄司恒腰间和后背缠满了纱布,鲜红色的血正从纱布里面渗出来。
方简宁捂住了嘴,眼神在一瞬间从震惊转而变得复杂。
怎么会……带着这么严重的伤?难怪他这两天看起来总是很虚弱,自己竟然还以为他是装出来的……
隐隐想起昨天在医院的时候许邵寒跟自己讲述的薄氏集团夺权的事情,当时他似乎确实是提过薄司恒受了伤,因为只是随口一提,方简宁以为他只是皮外伤,却原来……
想到这,方简宁不禁有些自责。
她快速去弄了热水和药箱过来,剪开绷带,小心翼翼的给他处理伤口。
将伤口处理好,又给他盖上被子,然后用冰水浸了毛巾放在他额头上,方简宁这才送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手机忽然想了起来。
方简宁刚掏出手机,准备起身出去接听,忽然被人抓住了手,扭头看过去,只见躺着的薄司恒正微微皱着眉,嘴里发出呢喃低语。
“不要走……不要……”
不确定他是不是醒着,方简宁试探着性的说到:“我只是去接一下电话。”
可对方的手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方简宁用手巴拉了几下,还是紧紧抓着,刚才还虚弱的像是活不久了的人,昏迷中力气却竟然还这么大!
来电铃声断了又响,很是急促。
方简宁只得放弃,只能重新坐下来,接听电话。
“喂,大嫂……”
刚接听,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痛哭声,是薄司茵。
方简宁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关于这个小姑子,方简宁对她完全没有印象,平时对她也很冷淡,但是她的热情却总是像用不完似的,总能持续发光发热,自来熟的不像话。
“大哥他……大哥他不见了,大嫂,怎么办啊,他还发着高烧呢……一大早人就没了,我找不到他啊……”
方简宁回头往床上看一眼,有些尴尬的开口:“他……在我这里。”
“欸?”
手机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空气里足足安静了三秒钟,然后电话那头忽然蹦出了句“不愧是我大哥,厉害!打扰了,大嫂,再见!”
话音刚落,不等方简宁做出反应,对方已经抢先一步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方简宁皱起了眉,反复咀嚼着薄司茵的话,她忽然反应过来,猛然扭头看向床上的人,有些出离的愤怒。
这家伙果然就是故意的!
被戏耍的感觉让方简宁黑了脸,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对方的手,然后果断站起身,掀开对方的被子,重新给他穿好衣服,扶着依旧昏睡的薄司恒下了楼。
接到方简宁的电话,薄司茵很是惊喜。
“大嫂,怎么主动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我大哥欺负你了?”
“你下来一下。”
电话那头的语气出奇的冷淡,薄司茵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疑惑的看了许邵寒一眼,然后点点头:“好……好的!”
薄司茵一头雾水的冲下楼,四下里没找到方简宁,却之看到医院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从摇下的半截窗户边,她看到了一颗有几分熟悉的脑袋,她犹豫着走过去。
“大哥?”
“你是薄小姐?”
司机勾着脑袋看着她,“正好,人给你送到了,麻烦把车钱付一下吧!”
“啊?”
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觉到方简宁就在身边,睡梦中的薄司恒微微翘起了嘴角,他无意识的抬了抬手臂,摸索到一只软糯的手,他紧紧的抓住。
真实的触感让他逐渐清醒过来,想着方简宁竟然守在自己的床边照顾了这么久,薄司恒就觉得心情预约。
面带微笑的睁开眼睛,映入视线里的,却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脸。
薄司恒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只见许邵寒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他,旁边的薄司茵的眼神似乎也有些奇怪。
没有方简宁?
不对,那自己抓着的手是……
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薄司恒猛然低头,瞬间黑脸。
他手心里紧紧抓着的,竟然是许邵寒的手!
薄司恒急忙松开手,用皱眉恼怒掩饰尴尬:“你们怎么在这?”
许邵寒抽回手,摸了摸鼻尖,偷偷莞尔。
薄司茵瞪着大眼睛凑近薄司恒,幽幽的提醒:“大哥,这里是医院,可不是大嫂的家!”
薄司恒一愣,这才抬眸四处看看,瞬间寒了脸色,大白墙组成的四方体,可不就是医院病房么!
方简宁这该死的女人,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自己忍着剧痛和寒冷在她家里演了一晚上,也就这点待遇?
薄司恒捏紧了拳头。
“啧啧!”
薄司茵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摇晃着脑袋,“大哥,你可真可怜!”
薄司恒冷冷的瞪她的一眼,赌气的将头扭向一旁。
“司茵!”
许邵寒急忙拉住了薄司茵,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同为男人,他忽然有些理解薄司恒此时此刻的郁闷心情。
薄司茵又咧嘴一笑,然后附身轻轻搂住薄司恒,对着他朗声说到:“不过没关系,大哥,你还有我们呢!等你把伤养好了,我们一起帮你再把大嫂给追回来!”
“而且,简宁她也不是完全不在意你的!”
许邵寒也面带微笑的补充:“你身上的伤口是她处理过的,手法很仔细,看得出来很用心了!”
听到这,薄司恒低沉的眸光中逐渐绽放出光彩来,薄司茵的千言万语,抵不过许邵寒的这一句。
或许……她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