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迟留下的丹『药』,足够最后一个参与此事的修者被抓后分出去的。
云洛亭他们离开后也不用惦记这边。
魔族虽与正道仙门同处修真界,但像是以魔渊为沟壑,将两地分开。
从修仙界去往魔族还是要费一番力气的。
云洛亭坐在行舟上,除一开始收到的传信,上了行舟没多久后,就收到了另外两封,现在刚闲下来,正拆开看看。
“魔族最近来了不少修仙者,大多是偷偷『摸』『摸』隐匿身形进来的,还有一似乎与世家有关系,来了便找上了那世家,有还被奉为贵客。”
段纾凌开了那么多店,眼线遍布魔界,一点风吹草动他那边都能道。
加上现在修真界闹得沸沸扬扬的,魔族有也能道大概。
云洛亭挑了挑眉,“怪不得有仙尊不见人,原来是躲去魔族了。”
修者入魔族领地抓人,魔族不会缘由,到时候剑拔弩张,闹大了是麻烦。
倒是会挑地方。
只是……那自诩为正道仙师的修者,出了事之后毫不犹豫的去投奔魔族。
云洛亭指尖摩擦瓷杯,不由得冷笑一声,“栾青林背后那人,从拍卖行出事后便销声匿迹,是不是也躲去魔族了?”
他们找了这么久都不见踪影。
修真界那么大,挨不住找的人多,寻常百姓多看一眼都逃不掉。
拍卖行运没出么大问题,拍卖行背后之人应当在化形灵兽炼丹刚有点流言的时候,便会有所反应。
应当比世家那人躲的快。
他们手中尚存于世的化形灵兽不多,拍卖行立于五华宗山下便是因为五华宗特殊的气韵,旁的地方,被抓的化形灵兽难以存活。
从五华宗那拍卖行炼制出丹『药』,再送往别的拍卖行,一共就两个,倒也忙的过来。
另一个拍卖行在魔界,段纾凌扮买主进去过,没有化形灵兽,便没有动手。
只是那次……也没见到有主事的人在。
事情被起底后,是不道那人从未『露』面的人躲去了哪。
背后那人沾染的灵兽自然不少,灵玉碰到岂不是会一直有所提醒,现在还没见到如此灵玉的反应,那就是尚未有一人发现对方的踪迹。
修真界连近期开启的秘境都被翻了个遍,还找不到人,就只能是在魔族了。
裴玄迟道:“我让段纾凌留意此事。”
云洛亭点点头,开了第二封传信。
“我在魔族遇见了个仙尊,看是眼熟,像是之前在皇城中找我买灵物的,当时他做了伪装,还是被我一眼看穿,只是现在他没穿戴伪装,我倒是有点认不清了。”
“看穿像是天玄门的,我记们跟天玄门像有仇是不是?用不用我帮们解决掉他?还是先抓起来等们过来?”
段纾凌问的比较多,也没有自己下决定,商量来。
“天玄门……?”云洛亭一听这个门派,立时便想起了裴文钰,忙问道:“天玄门共有个仙尊,说现在魔界那个可能是炽阳仙尊吗?”
“应该是。”裴玄迟道:“是天玄宗,又曾去过皇城的,只有他一人。”
另外两个仙尊大多带宗中弟子出门历练,倒不像炽阳仙尊那样无所事事,『插』手凡人的皇位之争。
云洛亭抿了抿唇,饮了一口温茶,“怪不得之前找不到人。”
行舟不分昼夜的向前,靠魔气支撑速度一点不慢。
在魔渊之前,裴玄迟没有纵行舟停下,而是直接闯了进去。
魔渊不排斥魔气,反而会将认成魔族之人,屏去杀意容进去。
不久后,行舟停在了拍卖行门前。
段纾凌双手抱胸,笑说:“可算是到了,传信都过了几日了,再不来,我都得担心是不是路上出么事。”
“久不见啊小灵兽。”段纾凌招呼说:“先进去喝杯茶,用晚膳,正有点事跟们说。”
桌上摆魔界独有的佳肴,还摆了酒壶在上面。
云洛亭本想试试,结果刚一伸手,还没等碰到酒壶,手里就被递了一杯果茶,顺裴玄迟那收回去的手看去,裴玄迟一脸淡漠,拿筷子给他布菜。
段纾凌没注意到他们之的小动,出去落了几层阵法回来坐下,“那个炽阳仙尊奇怪,之前收到们传信,我便一直派人盯他,感觉他修为越来越高。”
按理说,魔族遍地都是魔气,修者来魔族只会感觉修为停滞不前,有修为低的人,步入魔族都会感觉到窒息,不适宜再此,只有修为高的修者才能以灵力化气,在魔族留存。
但……此举必然会使得丹田中灵力消耗极快。
无是哪种,修者都不能长久待在魔界。
如此一来,修为不降反升的炽阳仙尊,哪里都透『露』奇怪。
“之前,裘家鸣不是说炽阳仙尊修为来历不正吗。”云洛亭想,这或许是炽阳仙尊能在魔界长久待下去的原因。
应当修炼的不是魔气,那太明显了,容易看出来,所以还是灵力,只是与寻常灵力又有所不同。
“似魔非魔,灵力魔气二者同修?”段纾凌自己猜测,说自己都笑了,摇摇头道:“这种修者,天道都不容。”
云洛亭一愣,不痕迹的看向裴玄迟。
他记得,裴玄迟似乎就是二者同修,还可以借灵力掩去魔气的存在。
天道容下裴玄迟了吗?
说容下也不合理,毕竟当时渡劫的雷劫,是奔劈死裴玄迟去的。
若是没容下,之后也不见有雷劫追他劈。
裴玄迟握住云洛亭的手,淡淡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段纾凌道:“说的也是,只是……们算拿炽阳仙尊怎么办?”
云洛亭之前将裴文钰的事跟段纾凌说了。
段纾凌晓他们之的矛盾,只想劝裴玄迟赶紧动手。
那炽阳仙尊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死在了他们手里,顺道还把天玄宗里的长老给弄死一个。
这要是炽阳仙尊道了,肯定会找上门来,还不如他们先下手为强,哪怕正面不过,偷袭也能占得上风。
“我可以叫人。”顿了顿,段纾凌又说:“正面不过,咱们可以下毒啊。”
云洛亭道:“不是说炽阳仙尊修为有异吗,下毒对修为高的修者有用吗?”
段纾凌挠了挠头,这个还真说不。
裴玄迟问:“炽阳仙尊现在住在何处?”
段纾凌说:“在符佶那,魔族的世家之首,整日闭门不出,符佶对他是重视,还单辟出一个院子给他。”
在是闭门不出,派去盯的人找个地方躲起来就行,若是老是出门来回走动,他的人容易被发现。
云洛亭咬了口虾仁,“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裴玄迟道:“裘家鸣也在魔界,可以先去问问他。”
云洛亭蓦地睁大了眼睛,“他是追炽阳仙尊来的吗?”
裴玄迟说:“他停留在魔族已有不短的时日。”
“他不是灵修?”云洛亭纳闷,裘家鸣修为比他低的多,进入魔界都困难。
裴玄迟没有多解释,只说:“他的修为,与炽阳仙尊像。”
初次见面时裴玄迟便已经发现不对,裘家鸣对炽阳仙尊的恨意十分明显,恨其入骨。
且晓许多炽阳仙尊不为人的事。
裘家鸣的身份,修为,远比炽阳仙尊值得琢磨,亦或者说,裘家鸣道炽阳仙尊的修为从何而来,只是先前并未告他们。
双方都有所戒备,没有将所一切全盘托出。
眼下裘家鸣跟炽阳仙尊来了魔界,迟迟没有动手,可以见得裘家鸣陷入了困境。
段纾凌不道他们在说么,但他道裘家鸣这个名字,就因为道,整个人加『迷』『惑』,“裘家鸣……们说的是这个人吗?”
为了避免自己想错,段纾凌特意翻找出一卷画像,展开后,上面男子一袭黑衣,横坐于树下,束起的马尾未曾戴上发冠,画中人面上尽显笑意,意气风发的少年仿佛从纸上活过来。
云洛亭看,感觉有几分像,只是他所见到的裘家鸣有颓态,年岁与这幅画中人相比也大了。
还是应了声:“是。”
段纾凌握画像的纸一紧,“可……他已经死了。”
云洛亭蓦地顿住,“么?”
“他在及冠那年外出游历,魂灯熄灭后再没回来,这画是唯一留下来的,有关他的东西。”
“说起来,我跟裘家鸣幼年相识,关系还不错,当初裘家鸣出事,他父亲不肯相信,执意重点燃,不久后那火出了岔子,将半个裘家都烧了,裘家举家搬离了这里,我给他立了个衣冠冢,这画是之前他留在我这的,来不及交给裘家,我便将画留了下来。”
段纾凌将画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裘家鸣就算活,也该回来看看,而不是一直待在外面,所以,段纾凌还是觉得,裘家鸣应该已经离世。
“们是不是遇到骗子了?还是用的假名?假脸?冒用了裘家鸣的身份。这种事倒是不少见。”
云洛亭摇了摇头,“不会,他与我们交易时,身处阵法内与天道定约,若是留了假名便算违了天道立誓,当时就会遭遇雷劫。”
既然没有发么,也就说明这名字是真的,身份也是真的。
云洛亭蹙起眉头,是假死吗?
段纾凌握筷子的手缓缓收紧,也察觉到了不对,“我跟们一起去找裘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