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其余的众掌门人顿时大惊失色。
昆仑界碑立于昆仑主峰之上数万年,与天相接,与地相连,在世人眼里早已等同于天之柱一般的存在。如今昆仑界碑破碎了,莫不是预示着整个天地正在逐渐的崩塌破溃。
一想到这儿,难以忽视的危机感乌云般笼罩上在场所有人的心头,高台上的众掌门人纷纷沉默了下来。
与高台上的沉寂所不同的是,高台下却是好一阵的噪杂喧嚣。
“发生何事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众人御剑腾空,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摇摇欲坠的禁制。
海水群飞,骇浪如山,不断地拍击于无涯境四周的禁制之上。
整座无涯境好比一叶悬浮于波涛骇浪之上的小舟,在这万丈巨浪的咆哮下,竟是好一阵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化成碎石分崩离析开来。
姬灵渡长睫微敛,再次轻轻开口道:“定————————”
幽远的天光无边无际的洒落,整片苍海及无涯境在这道清冷的声音下渐渐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苍海平静下来了,冲虚子却是坐不住了,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回昆仑,将昆仑界碑破碎一事的具体缘由给调查清楚。电光火石间,再一联想起昆仑老祖坐化之际的预言,这下子,冲虚子更是坐不住了,竟是直接站起身宣布了论道大会的结束。
众人再度哗然,虽然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从众掌门人的反应来看,也知道定然是发生了非同小可的大事。
不等高台下的众人反应过来,冲虚子便已经消失在了高台上。
紧接着冲虚子的离去,姬灵渡衣袂微拂,也跟着消失在了高台上。
众人见那道如冰似玉的身影乍然消失在眼前时,不由心生惋惜,纷纷叹了口气。经此一别,日后若是再想要见到那位仙人,只怕是难了。
龙翰此时早已失去了比试的兴致,心知这突发的异象与那虚无之力的泄露脱不了干系,一看高台上没了左兮玄的身影,当即跳出擂台追赶了过去。
这一届的论道大会结束的太过草率,不仅没有来得及分出具体的胜负,甚至就连下一届论道大会的日期都没有定下,众人困惑无比的同时,心下却是隐隐生出了不妙的预感,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危机正在降临。
苍海擂台再度沉入海底,围拢在周围的众人自此接二连三的散去。
茶楼内,人满为患,很多人在论道大会结束后依旧选择逗留在无涯境。
“你们说,这次论道大会的头筹究竟是哪个门派?”
论道大会没有分出头筹的位置,对于众人而言终究还是一道未解之憾,众人在撇开心下升起的危机后,聚在茶楼七嘴八舌的分析了起来。
“不是昆仑,便是归一呗。”
“不对,”一人当即反驳起来,“依我看估计是焚天阙拔得头筹。”
“龙翰那狂妄之徒如此凶煞残暴,昆仑的那些人谁能打得过他。”
“错了,错了,还是昆仑更胜一筹......”众人各执己见道。
一人站了起来,突然大声道:“要我说,这次的头筹当属天衍宗!”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静默了下来,四下寂寂,竟是再无一人出声反对。
薄云于天际间缓缓落下一层淡纱。
龙翰一路循着姬灵渡的踪迹而去,越是靠近,就越是心惊。星星点点的血迹掺杂着极淡的暗香,断了线一般竟是延续了数里的距离。
山林间,晶莹纯白的花瓣伴随着稀稀疏疏的枯叶悠然飘落,好似纷纷扬扬的大雪,铺成了一地银白。龙翰停在鲜血的断层之地,四下不断梭巡着,在抬头往远处看去时又是一愣。
远处的那人掩藏于碎雪般的枝桠间,手腕随着衣袂低低垂落下来,淡淡的光线透过枝叶溶于周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即将要消散于这世间一般。
龙翰快步跃上前一把死死攥紧姬灵渡的手腕,在察觉到姬灵渡身体的轻轻颤抖后,龙翰盯着姬灵渡苍白的面色,不顾姬灵渡微弱的挣扎手掌愈发收紧,最后直接将姬灵渡整个人搂进了怀内。
姬灵渡垂着眼眸低低喘息几下,好半晌过去,依旧说不出话来,本要支撑着坐起身,身体却是微晃,倚在龙翰怀中竟又是咳出一口鲜血来。
“左兮玄......”龙翰心下剧痛,暗暗搂紧了姬灵渡,莫名的情绪伴随着血液的流淌瞬间弥漫至四肢百骸。
左兮玄的身体状况他最清楚,相较于修真界的人而言,左兮玄身上的伤势却是恢复的极为缓慢。
如今看来,左兮玄顶着那些化神期老家伙的威压一连支撑了三天三夜,再加上几次三番的大量动用灵力,种种因素叠加下来,只怕是早已耗尽了他的周身所有的元气。
天光一点一点的倾斜,地平线上的彩霞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霜白的发丝在寒风中被丝丝缕缕的吹拂至龙翰身上,带着支离破碎的冰凉之意。
龙翰抱着昏昏沉沉的姬灵渡正不断赶往焚天阙时,一双冰凉的手蕴含着玄妙之力悄无声息地抚上了龙翰的手臂。
下一瞬,姬灵渡便已从龙翰怀中挣脱了开来。
“左兮玄,你要去哪儿?”龙翰对着姬灵渡离去的背影冷笑着问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左兮玄,你又能去哪儿?”
姬灵渡停顿了下,语气淡淡:“你管得太宽了,龙翰。”
“怎么,难道你还想回天衍宗去?”龙翰深吸口气,径直绕到姬灵渡面前,深深的看着他,“左兮玄,我这次对天衍宗已经够手下留情了。”
“何须你手下留情,”姬灵渡对于龙翰的好意却并不心领,在低咳了一下后,轻描淡写道,“龙翰,你赢不了的。”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姬灵渡蹙了蹙眉,又道:“至少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龙翰知道左兮玄一向喜欢与他处处作对,唇角上扬,难得的也没有动怒:“哦?为何?”
姬灵渡眸光微闪,静静地看了龙翰一会儿,又默默移开了视线,没有出声解释。对于姬灵渡而言,他从不做无准备之事,也从不做无意义之事。
元令的实力在姬灵渡看来足以进入论道大会的决赛,正因为如此,姬灵渡不惜耗费大量灵力为其设下了一道符印。事实上,那道符印并非只有驱除心魔的功效,还掺杂了数种道意在内,在与龙翰对上时,即便是不能打败龙翰,也足以让龙翰头疼上一阵子了。
“左兮玄,跟我回去。”
见姬灵渡不再理睬他,而是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远,龙翰不疾不徐的跟在姬灵渡后面,时不时的插上一两句。
“左兮玄,以你现在的速度要想回到天衍宗至少还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
“左兮玄,你可知......”
“左兮玄,左兮玄,左兮玄......”
走至半路,姬灵渡扶着树干,低垂着头调息了片刻,对于龙翰不断的奇言怪语只作未听见一般。
原本聒噪个没完没了的龙翰突然不说话了,空气中暗流涌动,一时静悄悄的可怕。
姬灵渡抬起头看着凑近过来的龙翰微微皱了皱眉,眼前的人眸中似乎燃起了一簇簇的火苗,盯着他的眼神更是亮的吓人。
“龙翰,你......”
不待姬灵渡反应过来,龙翰大手一捞,直接将姬灵渡颈侧的衣襟狠狠扯下大半,光裸的肩头在这一刹那被迫暴露在了空气中,只见一道青紫的印记竟是极突兀的烙在莹白的肌肤上,正如皑皑的雪地里开出了一株盍丽的花来,触目惊心至极。
龙翰面色霎时巨变。
这分明就是一道极深的齿印。
从这道深刻的印记来看,想必是不久之前有人在左兮玄身上刻意留下的。
在看清了是什么后,龙翰指节捏的咯咯作响,心头的怒火顿时蹭蹭蹭的往上涌。
姬灵渡冷冷地瞥了一眼龙翰,一把拍下龙翰拽住衣襟的手掌,将衣襟重新拉了上去,遮掩住了那道青紫的印记。
“是谁?”龙翰喘着粗气连连追问道,“是谁留下的?”
龙翰攥紧姬灵渡的手腕,逼问道:“回答我!左兮玄!”
见姬灵渡始终不愿意回答,甚至将他完全忽略了过去,龙翰心头的怒火又是好一阵的狂涌,一股子的戾气在胸膛内乱窜个不停,却始终无处发泄出来,只得恶狠狠的一掌拍在一旁的树干上,原本参天的古木轰隆一声瞬间裂成了数道碎片倒塌了下来。
“左兮玄,那人究竟是谁?”龙翰再度追问道。
被逼问的烦了,姬灵渡指诀一掐,直接顺势挣脱开龙翰的手掌。
“洗白值-1%,当前总洗白值-43%。”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剧痛非但没有熄灭龙翰的怒火,反而火上浇油一般,竟是愈燃愈烈,愈燃愈汹。
“好!好!好!!”
“左兮玄,你好的很!!!”龙翰咬牙切齿道,在姬灵渡的身影即将远去前,长臂一伸,不顾姬灵渡的挣扎,直接将他整个人禁锢在了怀里。
寒风席卷着呼啸而过,周围的景象急急转变,不过几瞬息的时间,姬灵渡已然被龙翰带到了一处极为陌生的地方。
斜阳渺渺,照耀在屋檐上时,衬得远处数座楼阁金玉砌成一般,流光溢彩,极为富丽。
眼前的陌生之地显然正是龙翰一手组建的焚天阙。
“放我下来。”姬灵渡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龙翰恍若未闻一般,抱紧姬灵渡,大步流星的往其中最高的一座楼宇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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