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1 / 1)

修真界内,凝滞的气氛仿佛结上了一层无形的冰面。

谁也不知道姬灵渡与几位掌门人在离座后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竟使得各大门派暂时放下了彼此间高高在上的身架,开始互相合作起来。

然而随着天灾的延绵,关于天人的话题与谣言在天际间却是愈发甚嚣尘上。种种谣言,流水一般,正在冰面下一点一滴地汇成小溪,河流,湖泊,大海,汪洋......

白驹过隙,转眼已是数月过去。

满树的霜花凝在枝头,隐隐有暗香浮动。

天衍宗此时的广场上满满当当的皆是人,每个人皆是手捧玉简,端坐在蒲团上,相较于之前,晨课上多了很多陌生的新面孔。不过人虽是多了,气氛却不似从前的杂乱无序,众人敛声屏息,谁也不出声,就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在看向远处时,元令瞳孔倏地一缩。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褪了色,在那道霜雪般的身影徐徐出现在高台上时,就连飘落在天际间的霜雪都变得遥不可及,高不可攀......

浅浅的琉璃玉色印着天光,高台上的那人抬眸望过来时,众人呼吸微窒,直到万籁的寂静被遥遥响起的声音打破,这才赶忙将飘远的心神收拢了起来。

“人间诸象,入天及地,环环而生......”

“天地万物,一动一静,一阴一阳......”

如冰似玉的声音穿透过薄薄的霜雾,极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内。

随着话音的落下,凝滞的寒风乍起,空气中的灵力不断地氤氲流转,直若平静无波的湖面上落下了块石子,向四周散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满树的冰晶随风叮咚作响,原本凝滞在枝头的霜花一点点地舒展开来,却是一副生机氤氲的景象。

“吕虎,”龙翰负手立于山顶,眺望着远处,“交代你的办妥了吗?”

“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老大,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不过,”在向龙翰汇报完一系列的事务后,吕虎苦着脸,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老大,都这么久了,您什么时候也回焚天阙看看啊?”

龙翰现在大半的时辰都是呆在天衍宗,连带将焚天阙的一应事务都荒废了下来,两大宗门之间的距离虽然并不是太远,然而每次焚天阙出了大事,龙翰又不接传音的时候,吕虎就只好屁颠颠地两头跑,如此这般来来回回几次下来,实在把他累了个半死。

“没事了就滚回去!”龙翰眉峰一皱,不客气道。

吕虎擦了把额上的冷汗,也知道自己太过碍眼:“小的这就走,这就走。”

在离开之际,吕虎左思右想了半天,见四下寂寂,别无旁人,还是忍不住悄声问道,“对了,老大,那位天衍宗掌门...是不是就是传言中的......”

劲风习习,寒锋凛凛,吕虎话说才说到一半,甚至连“天人”二字都未说出口,整个人当即断了线似地一连倒飞出数百米,直到砰的撞上了远处的岩壁,颇为肥硕的身躯这才一点点地滑落了下来。

龙翰此时的面色极为阴森,盯着吕虎的目光更是渗人的可怕,就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掌心中更是煞气凝聚,瞬息间便浓缩成了一道可怖至极的法决。

吕虎挣扎着从岩缝间爬了出来,不一会过去,竟是又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老...老大,绕...饶...命......”吕虎浑身哆嗦个不停,七窍都在往外汩汩地冒血,趴在地面上连连告饶个不停,“老...老大...饶命啊!”

在感受到周遭愈来愈甚的威压后,吕虎心下一个咯噔,暗自叫苦起来。

要知道,现在灵气衰竭,灾祸不断,很多人早已将左兮玄认定为了传言中的天人。吕虎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一直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特意想要向龙翰求证下,哪成想,竟是一下子捅了马蜂窝,惹得龙翰如此勃然大怒。

嶙峋的岩石处立着几只仙鹤,正在一下一下梳理着雪白的毛发。

就在众人潜心研习道法之时,几只仙鹤突然扑棱棱的拍着翅膀腾空飞起,紧接着,一道身形极高大的黑影竟是悄无声息地直接出现在了高台上。

来人虽然不曾出声,存在感却是极强,像座巍峨的山似的矗立在姬灵渡一旁,让人想忽视都难。

“又是龙翰这个家伙”!木山、木石等人咬牙暗道。

对于龙翰的擅自闯入,姬灵渡却是只作未察,不疾不徐地将手中的书卷翻过去一页,清冷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停顿,期间甚至连眼睫都未颤动一下。

高台下的天衍宗弟子反倒是暗暗恨得牙痒痒。

他们当中不少人虽是新入门的弟子,不了解龙翰与天衍宗之间的仇怨,然而其余的大部分弟子可没忘了从前结下的血海深仇。

眼下,修真界内关于龙翰与姬灵渡之间的流言蜚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在不少天衍宗弟子看来,正是龙翰这无耻之徒,先是将掌门掠夺过去百般侮辱,现在又凭白破坏了掌门在修真界的清誉。

是以,众人对于龙翰这家伙,自然是愈发的深恶痛绝。然而龙翰一直肆无忌惮地赖在姬灵渡身侧,他们又不好当着姬灵渡的面,直接拔剑相对,恶言相向,只得强行将这股怒火硬生生地忍耐了下来。

不过好在龙翰事务繁忙,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如此碍眼,偶尔也会离开天衍宗一段时间,有时是几个时辰,有时是几日。不然在这般刺激下,众人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了。

翻涌的云雾间掠过几只仙鹤,一声接一声的钟声从远处遥遥传来。

钟声响起后,高台下的弟子神色微微一变,不舍有之,沉迷有之,仰慕有之.......

“这次晨课到此为止,不过修习并非一时之功,还望诸位回去后潜心研习。”

姬灵渡轻描淡写间将众人面上不一的神色收尽眼底,收起手中的卷轴,也不久留,直接从高台上起身离去,龙翰眼神微深,当即紧跟上去。

见此,众人神色一正,齐刷刷地从蒲团上站起来躬身行礼,异口同声道:“弟--子--在--此,恭--送--掌--门!”

数百上千的声音齐聚在一块儿,与浑厚的钟声混杂在一起,霎时形成了一股浩浩荡荡的洪流,直欲穿透云霄。

“左兮玄......”龙翰在一旁站了半晌,早已克制不住心中的悸动,才离开不过数百米的距离,竟是直接当着众人的面,俯身吻了吻姬灵渡玉白的脖颈。

众人方抬起头,全身便是一震,面庞上的肌肉更是好一阵的抽搐。

流言蜚语终归是空穴来风,做不得数,但当真的亲眼看见这一幕时,对于众人的冲击力却是极为巨大的。

毕竟龙翰的这一举动,已经等于坐实了流言的真实性。

不知不觉间,高台上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元令面色极难看地站在原地,一双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蓦地仰天自嘲地低笑起来:“嗬嗬嗬......”

转眼间,又是数日过去。

以往幽静的角落突然隐隐传来一阵杂音,风声、人声、喝骂声、脚步声,种种杂音相互掺杂在一块儿,好不喧闹。

“这小子...抓起来......”

“让他这般...胆大...妄为......”

地面上覆盖的霜雪被刮出一道道的划痕,在被几人七手八脚地按在地面上时,付夷死死咬着牙关,拼命厮扭着瘦小的身躯,连打带踢的就要挣脱开几人的束缚。

待到元令连同几位巡逻弟子循着声音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混乱不堪的景象。

“你们在做什么?”看着眼前的一幕,元令厉声喝道。

听到声音后,几个低级弟子齐齐松开抓着付夷的手,赶忙对着来人躬身行礼:“元令师兄,元令师兄.....”

“这是怎么回事?”元令皱了皱眉。

“回禀师兄,事情是这样的......”

“等到我们发现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擅自将偷来的丹药服下,突破了境界。”

元令思索了片刻,沉吟道:“当真有这等事?”

“元令师兄,错不了,付夷这小子坏的很,很多人都着了他的道。”一旁的几个巡逻弟子听过后,也跟着应和起来,看来,也是吃过不少的暗亏。

元令盯着趴在地面上的孩童瞧了半晌,剑眉愈拧越紧,这付夷年纪不大,眼神却是阴鸷无比,完全不似一个十岁的孩童。

一般的凡人若是被天衍宗收留了,感激还来不及急,而这幼童被人教训了好几次,非但没有丝毫的收敛,胆子反而越来越大,竟仿佛是在蓄意报复着什么似得。

其余的几个弟子在一旁静候着,只待元令的一声令下就要将付夷重新抓起来。

付夷,付夷.......元令翻来覆去地琢磨了数遍,在联想到什么后,心下微微一惊,付夷,负义,好个忘恩负义........

元令当机立断:“此子不能留,速速押下去依例处决。”

“是,元令师兄。”一听此言,几个弟子赶忙抱拳应下,将趴在地面上的付夷一把拎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你们无权抓我......”

“无权抓你?”对于付夷不断的挣扎,众人就像是拎着阴沟里的耗子般,大肆嘲笑起来,“小子,这话等你到了执法堂再说也不迟。”

“慢着!”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元令突然在后头叫住了御剑离去的几位弟子。

众人不解的转身:“元令师兄?”

“将此子押至太虚殿,由......”元令停顿了一下,按捺下心底莫名的情绪,缓缓开口,“由——掌门裁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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