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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
殷迟暗自忖度,黑猫在西方传说当中常常与女巫相伴,代表着通灵。
不过在这里倒也未必一定是这样。
刚刚好一会儿安静如鸡的恶魔突然问“你还有一万筹码,需要用它兑换再进行一次命运的机会吗”
殷迟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上血红的眼睛,良久道“不,我选择结束赌局。”
恶魔又问了一次“你难道不想知道更多关于这艘游轮的线索”
殷迟笑了笑“我想,但我明白人要学会知足,尤其是在恶魔的赌场中,而这个赌场还对应着七宗罪中的贪婪的时候。”
他无比确定,在这赌局当中,所有用筹码来为自己谋取利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同样,如果他用筹码再开一局,那么下一次面对的,或许就不是生存和死亡几率五五分的游戏,而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殷迟倒也并不惜命,可他一点也不想把命浪费在这种地方。
会亏死。
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疏风脚步踉跄,脸色不大好地开门。
只是开三枪,还有两个人和他前后脚完成赌局。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除了殷迟之外,脸色都不大好。
其中剃着寸头的年轻男人用手捂着小腹,应该是出了问题,只不过具体出了什么问题还无法确定。
依旧站在服务台边的恶魔对他们挥了挥手“亲爱的客人们,你们在离开前,还需要在这里结算输赢,结算完后才能离开。”
用手捂着小腹的男人脸色更加惨白。
殷迟记得在那两次通报中,这个人都很兴奋,显然得到了不小的好处,现在看来,大约是在第三局被赌场收割了。
就在他们往服务台走的时候,疏风隔壁的房间突然打开,里头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该怎么形容呢枯瘦灰败,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水分,又被虫子蛀空了的树,风一吹就会化成沙。
枯瘦苍老的手死死扣着门框,指甲翻卷,乍一看像是僵尸的爪子,恐怖又渗人。
更恐怖的是那个人房间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将他往回拖。
苍老的声音嘶吼“我还没输,对,我还没输我还能继续玩下去,我能赢回来我要换筹码,换了筹码就能赢回来”
拖拽着那个人的力量消失了,一个穿着礼服,动作彬彬有礼,目光却贪婪又恶劣的恶魔出现在门口,躬身引他去服务台“您要继续兑换筹码对吗相比于直接输了赌局,这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请跟我来。”
那个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嚇”身后有人惊吓地喘了一口粗气。
从那道门里走出来的人也的确很可怕,他极其干瘦,又瘦又苍老,整个人如同一副只有皮和骨架的骷髅
疏风忍不住回忆那个房间里的人是谁,过了几秒,他冷汗突然冒了出来,咬着牙说“那个房间里的人”
“是沈荣。”殷迟扫过那佝偻的身影,目光微凉,将疏风说不出口的几个字接了下去。
疏风身体完全僵硬。
不怪他们一开始没认出来,沈荣一开始在游轮上和大家聚集的时候,虽然已经七十多岁,但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六十岁出头,是个精神矍铄的老头。
而后来恶魔第一次通报的时候,他有了二十年寿命,虽然青春外貌没发生大改变,精气神却完全不同。第二次通报的时候,更是重新变成了二十岁的样子,疏风当时还为恶魔的手段感到心惊。甚至扪心自问,如果不是知道这是死亡游戏,而仅仅是作为游轮乘客参加了地狱赌场,他能不能忍受住这样的诱惑疏风不知道。
但现在看着沈荣的下场,他却无比庆幸自己从头到尾谨小慎微,不断提醒自己这里是死亡游戏,克制住了贪婪。
捂着小腹的青年哆嗦着问“他、他要去干什么”
殷迟语气平淡“大概是去用身上还有价值的东西,换取筹码,以图绝地翻盘吧。”
疏风惊诧“他都被赌场坑成这样了而且这明显跟许多网贷一样,是在利滚利地下套,沈、沈老先生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殷迟失笑“明白又怎么样”
疏风语塞,是啊,沈荣显然是在赌局中输得彻彻底底,而那后果也很可能生不如死。既然这样,还不如拼一把。至于恶魔可能会要灵魂都没了,对于人类来说,灵魂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情。
四个人目送沈荣换了一盘子筹码后,重新回到房间,在服务台前开始结算。
结算的过程很不顺利,大概是大多数人都在这段时间完成了第三次赌局,许多输得一败涂地的人都在嚎哭中喊着要兑换筹码,继续赌局,就像是疯了一样。
那极少数几个终于清醒过来了的人,身上也带着赌场留给他们的“纪念品”,或是残肢,或是断臂。又或者是像那个想要爱情的女人一样,直接被拿走智慧成了个痴呆傻子。
捂着小腹的人在殷迟前面结算。
结算只针对筹码,像是其他取走肢体,又或者拿走智慧这种输了的局,都是当场兑现。殷迟记得他前面的这个青年当时要了价值十万的筹码,而出来时,手里只有两万。
滴的一声,恶魔与时俱进地用类似超市收银的东西,打出了一张小票,上面是客人在这场赌局中的输赢。
青年脸色很不好,这是当然的,毕竟他刚刚在赌局中失去了一个肾。但想到其他人的下场,他又瞬间庆幸了起来,他少了八万筹码,只需要付出四年寿命,就能够离开这个可怕的赌场,回到游轮客房里。
然而这种庆幸在他看清楚手里的小票后,摔了个稀碎。
因为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为了补足他欠下的八万筹码,赌场将会取走他四十年寿命
是四十年,不是四年
他脸色惨白地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应该只欠了四年才对,一万筹码是半年,八万就是”
“没有算错,先生。”服务台后的恶魔笑得恶劣,“可我从没说过,每个人的寿命是等价的。”
它指了指疏风,“这位先生的半年能够换取一万筹码。”
恶魔又指了指殷迟,“这位先生半个月就价值不只一万筹码。”
最后恶魔看着青年,摊了摊手,“而您的半年,啧,您的五年才值一万筹码,价值极其低下。”
“不你们这是在欺诈,我不相信”捂着小腹的青年几乎疯狂,然而还没等他做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从一个青年人,变成了个两鬓斑白的驼背老年人。
大厅里一时寂静,只有刚刚变成老人的乘客喘不上气的咳嗽声,撕心裂肺。
最终还是殷迟打破了这沉寂,他归还了一万筹码完成结算。
在几个人都结算完后,恶魔叫住了他们,像是变魔术一样,手中出现了一副黑色的牌,牌面朝下在桌上展开。
“诸位成功活着从赌场中走出,赌场将赠给各位一件礼物,请各自选出一张牌。”
四个人中,除了殷迟和疏风外剩下的那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似乎被这一系列变故吓破了胆,连连摆手“我不要礼物。能不能不要这个”
恶魔唇角不着痕迹弯起,它看向剩下三个人“三位客人也要放弃吗”
刚刚被取走了寿命的乘客呆呆傻傻,完全没有反应,而殷迟没有迟疑,直接抽走了离自己最近的牌,疏风犹豫了一瞬,也跟着果断选了。
黑色的牌质感厚重,殷迟将牌面翻转,发现牌面画着一只没有五官、浓墨一样的恶魔。
他直接开口问“怎样使用”
服务台后的恶魔面露异色,他没有想到这个人类居然能猜到这张牌是给他们使用的,不止如此,这个人类很可能还猜到了牌的作用。
“盛宴开始的时候,您自然会知道如何使用它。”它说。
殷迟若有所思,收好卡牌,离开了这个恶魔的娱乐场。
踏出赌场大门的时候,脸上的面具重新恢复了银色花纹形制,他转头问疏风“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虽然已经确定了这是一个人类,但因为先前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疏风对他还是有些防备,“就随便走走。”
殷迟嘴角弯了弯,知道这是他家编辑在糊弄人,将疏风随手放在口袋里的卡片抽了出来,并没窥看牌面,而是像单纯耍人玩儿一样,在对方警惕的目光中又重新插了回去,说道“夜已经深了,回去待在房间,不要出来走动。”
疏风捂紧了口袋里的牌,假笑着没说话。
已经午夜一点,殷迟也打算回到房间,至少在那所谓的盛宴开始之前,呆在房间。
在门口与疏风分开,回到房间后,船上指南仍旧放在桌子上,只不过翻开来看,上面地狱赌场一项已经变成了灰色。
显然规则堵死了已经熟悉游戏的玩家们,利用赌场不断套取线索的路。
在距离两点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殷迟突然听到走廊外传来敲门声。
敲门声不是来自他的房间,而是来自
疏风
咔哒的开门声之后,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一起上的船,你也是玩家对不对我刚刚在一个恶魔游戏里得到了张卡牌,弄不清楚用处,又担心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你是不是也得到了一张我们两个彼此参考一下,揣摩一下这个东西的用处,互惠互利,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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