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掌中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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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行宫,冯太监忙迎上来,看到齐宥狼狈的模样,动动嘴唇没说话。

“去备热水,找身干净的衣裳。”雍炽偏头想了片刻,补道:“衾衣就可。”

冯太监微微犹豫:“行宫内只有陛下的衣衫,奴才拿陛下未穿过的给小公子……可好?”

“甚好。”雍炽唇角轻勾,星眸里盛着笑戏谑道:“朕穿过的也无妨。”

齐宥刚洗好热水澡,肤色被热水熏染出桃花色泽,衾衣的袖口宽大,正松松搭在他皎白的手腕上,大两号的衾衣披在身上,让本来温润挺拔的少年显出几分弱不胜衣的味道,望去极为诱人。

身着皇帝的衾衣,齐宥无所适从,双手谨慎的提着衣角,唯恐衣摆划落地面脏污了。雍炽看他那小古板的模样,轻笑一声,伸手揽过他腰身,手指划过少年形状精致的唇瓣。

“陛下!”齐宥如梦初醒,惊觉身下的床竟然是行宫的龙榻:“陛下请自重!”

“齐卿还未习惯朕的行事?”雍炽扳回他下巴,迫他专心:“何须这般惊讶。”

齐宥察觉出灼热的气息紧贴耳畔,一颗心都要炸开:“陛下说好等臣考过春闱的。”

齐宥已和萧朗吟商定,生辰日从东门逃出行宫,沿水路去江南。他离逃出生天只差一步之遥,万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前功尽弃。

雍炽觉出他的抗拒,抚摸他光滑柔韧的腰身,眼眸微暗,在安抚中推进关系:“朕没打算毁约,上次朕和阿宥已有唇齿之亲,这次不妨更进一步。”

齐宥听得心惊胆战,亲一次之后便是上手,那下次岂不是……

齐宥不敢再想下去,觉得还是要从头拗正雍炽的观念才是长久之计,搪塞道:“陛下,臣觉得陛下太过于仓促心急……”

“心急?”雍炽眯眼,大掌抚过齐宥柔韧的腰线,轻拍他圆润臀瓣:“朕冲锋陷阵从来都是一鼓作气,朕对阿宥,已经手下留情了。”

“臣……臣都还没体验出滋味呢,怎么又开始更进一步了?”齐宥牙关轻颤,紧张道:“陛下,好书不厌百回读,此事也是一个道理。”

雍炽双眸染上笑意,在他耳畔低声道:“看来阿宥还是喜欢亲亲?”

宥硬着头皮点头:“是……臣想着不如从头开始切磋,徐徐图之。”

齐宥一心想逃离眼前的危机,丝毫不觉已将自己卷入危险境地。

“看来阿宥还亲上瘾了。”雍炽轻笑,视线在他漂亮的唇上一转:“那你觉得何时才算体验出滋味?”

齐宥心思一转,红着脸轻咳道:“怎么也要上百次。”

上百次只是他的随口一说,这庞大的数字足够支撑他逃离暴君身畔。

雍炽顿了顿,忽道:“这也是你从书上看来的?”

书?齐宥不知他为何这般发问,紧绷身体胡乱嗯了一声。

雍炽轻笑:“也好,那今儿就别下床了。”

齐宥迷惑的抬头。

“现下才是正午,朕让你尝出味儿,到了晚间恰好下一步。”雍炽面不改色地把他压制在身下,声音愈加得意:“阿宥觉得这计划如何?”

雍炽看他的眼神如同盯紧志在必得的猎物,半个时辰后,齐宥觉得嘴肿了一圈,羞得眼角泛红。

雍炽轻抚他泛红的眼角,轻声呢喃道:“阿宥,你眼角红得真好看。”

齐宥装死般任由雍炽的大掌捧着自己的脸,轻轻垂下眼眸。

“朕想看看你身上泛起红晕是何等模样。”雍炽志在必得的低头,在他唇上印了一吻,不容置疑道:“早晚有一天,全身要被朕看个光!”

这句话悄悄钻进耳朵,齐宥立时全身燥热,似乎全身都红透了。

雍炽翻身拥住他,两个人胸膛贴着胸膛,齐宥心里一动,抬眼轻声道:“陛下我能在这儿睡一会儿么?去偏殿也成。”

齐宥不知怎么面对雍炽时污时甜的攻势,只想一睡百了。但他心里也知道这是龙榻,自己既然不侍寝,按例没理由逗留于此。

“睡吧,朕陪你睡。”雍炽伸臂,紧紧环住他,看齐宥确是精神不好,轻声补充道:“朕不会扰你。”

雍炽说到做到,气息沉稳渐渐睡去。

齐宥闭上眼睛,背倚坚韧宽厚的胸膛,方才落水的惊慌被一点点驱散,午后一梦香甜,齐宥迷迷糊糊睁开眼,已过去将近两个时辰,他看见雍炽躺在身侧,右臂还搭在自己身上。

齐宥想要挪开,顿了一顿,终究怕吵醒雍炽,没有去动。

雍炽闭着眼,杀

伐暴戾之气减淡不少,齐宥壮起胆子偷偷打量他,薄唇,长睫,画上都难以描摹的长眉斜飞入鬓。

齐宥觉得雍炽只要不再随意打杀人,长得……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正看得出神,冷不防雍炽张开双眸,直直对上自己的眼睛。

齐宥吓得差点扬手一巴掌打上去,忙移开眼睛,雍炽低笑一声,也不点破他,凑到他耳畔轻声道:“既然醒了,陪朕去园子走走吧。”

雍炽因着太后寿诞在宫中憋闷了半月,久不玩耍。行宫园子里的玩意儿多,雍炽路过箭靶要射两支箭,看到小太监斗蛐蛐也要瞅几眼,齐宥看得直笑,觉得雍炽很像囿于牢笼终被放出的大狗,蹦跳着撒欢。

两人踩着稀疏分布的石头穿过一方池塘,齐宥想起方才的惊吓,忍不住移开视线。

雍炽看出他躲闪,弯腰捡起光滑的鹅卵石,轻轻扔到湖中心,涟漪微荡。

雍炽偏头笑道:“你看,水很浅的。”

齐宥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浅的湖水里,几尾银光闪闪的鱼灵活摇曳。

雍炽促狭心起,先是脱掉鞋袜踩水,之后直接曳起袍角走下池塘。

池水尚未没膝,阳光洒落如碎金铺陈,雍炽弯腰在池中摸索,快而准地从勾连浮动的水草中捞起一只大鱼。

鱼尾尚在摆动,水珠甩在雍炽如星子般曜目的眉眼上,让人移不开视线。

齐宥甩着白净的小腿,坐在岸边输出不着调彩虹屁:“陛下不愧是天子,抓的这只鱼似乎是同池中最胖的,应该是鱼中之王。”

阳光炽热,雍炽也不上岸,手捧拼命求生的鱼王趟着水走至齐宥身侧:“伸手。”

齐宥双臂伸着,身子却直往后撤,还是被求生欲爆棚,不住挣扎的鱼甩了一脸水。

最后还是交接失败,鱼王扑通一声掉进碧波微漾的池塘,甩甩鱼尾飞速溜走。

两个人俱是满脸水珠,齐宥看着雍炽,忍不住扑哧一笑:“陛下竟然还会摸鱼,真是让臣意外。”

雍炽愈发得意,灿然道:“这算什么?朕在蒙古时,有次冬天饿急了,趁人不备去找鱼吃。河水结了二指厚的冰,我凿开去摸鱼,好几次鱼都进入掌中,结果手被冻得无法屈伸,硬是看着他从朕的掌心溜

走。”

齐宥想象那场景,忍不住笑道:“那陛下饿肚子了么?”

雍炽扬眉,很是雀跃:“后来朕自制了钓饵,每餐都能饱食……”

讲着讲着,雍炽心头陡然一惊。这分明是他埋于心底,从来不向人提及的过往。每次深夜梦回,也只有无尽的屈辱和悲愤。

可毫无预兆地,竟然在一个普通的午后,对齐宥和盘托出。甚至开始觉得那段往事并不是只有不堪。

至少他学会了抓鱼。

至少在这一刻,齐宥因为此事笑得真切。

雍炽站在没过膝盖的水中,仰首望着齐宥闪闪发亮的脸庞,愈发眉飞色舞,不自觉地想多讲一些事,好让齐宥唇畔的弧度停留得更久。

讲什么呢?

那些难以启齿的苦难似乎在这一刻都成了别有回味的谈资,雍炽忙从脑海中捡起一件:“朕还会烤鱼,架起木柴用明火烤炙,你定没吃过,皮焦肉嫩,不比御膳房的厨子做得差!”

说着便来了兴致,转身又要去抓鱼来烤。

手腕倏然被人抓住,雍炽疑惑回眸:“怎么?”

齐宥翻过他的大手,望向他逐渐肿起的虎口,皱眉紧张道:“手心扎进了刺。”

水中藻荇交横,又有些尖锐的蔷薇科植物,想是方才捉鱼时不慎扎进去的。

过了这么一会儿,右手虎口红肿得发硬。

“无妨。”雍炽不在意的冷哼道:“朕是武人,并不畏痛。不像你似的娇气。”

齐宥把雍炽的手掌朝上,平摊在他细皮白嫩的手心里,雍炽的大手骨骼分明,望上去便有厚重的包裹感。

只是手心有不少或深或浅的疤痕,不太像个皇帝的手。凡事只要稍微在意稍微护理,也不至于留这么多疤。

齐宥皱皱眉,捧着那手叹气道:“不畏痛是英雄,自己找疼那就是傻,陛下以后少做傻事吧。”

雍炽微怔,一眨不眨的盯着日头下齐宥扬起的侧脸,他脸颊上有一层细细的金色绒毛,乖巧得让人忍不住想揉搓,雍炽屏住呼吸,心跳加快。

齐宥对着阳光找准了掌心的那根刺,轻轻拔出:“忍住,会有点痛。”

刺扎得不浅,被拔出后,虎口开始渗血。

齐宥双眸登时睁大,他……他似乎把陛下弄流血了,细究

起来,这是不是冒犯圣驾,侵害龙体呢?

他一时后背发紧,不知如何是好。

慌乱中抬头,发觉雍炽深不可测,锐利似箭的黑眸正定定望向他。

齐宥心里一惊,吓得忙将功赎罪似的轻轻捧起他的手,怂巴巴道:“我……给你吹吹!”

雍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看到齐宥乖乖俯身,精致的唇瓣轻翘,对准那伤口认真吹起来。

雍炽呼吸一滞,不习惯的皱起眉头,从边境回到京城,他得到过很多悉心的照顾,太监宫女把他服侍的无微不至,夏有人打扇,冬有人生炉火,出行有人陪同,进门有人换衣。

可没人主动用这般笨拙亲密的姿势接近,或者讨好他。柔软气息猝不及防闯入手心,拂过时堪比肌肤之亲,引得雍炽渐渐燥热,从腰脊处升起阵阵酥麻感。

他双眸渐深,想要收回手臂。可齐宥很认真卖力,扳着他的手臂,吹得耐心又细致。

雍炽别过脸去,忽然觉得掌心有灼热的刺痛感。

他一向认为自己最能耐痛,之前可以忽略流血不止的箭伤追敌数百里,然而此时此刻,掌心的疼痛并不是作伪。

难道这根刺比昔日的箭还凶猛么?

在雍炽心里,通过吹伤口缓解痛楚只是弱者的慰藉,让人耻笑轻视。

可今日他又分明感知到,年深日久的刺被拔去,袒露的伤口正在齐宥安抚的气息中悄然愈合。

那份清浅的慰藉辗转于手心,却能荡平前路跌宕,如化寒冬冰封。

雍炽握紧手掌,掌心再次禁锢,似乎是强硬的隔绝,让一丝温柔都不得而入,又似乎……只是想抓住那若有似无的安抚。

他侧头,摆出冷厉的模样:“朕说过,朕不畏痛,你不必如此。”

齐宥只以为雍炽发怒,心里更是惊惧,无措低声道:“陛下,臣是无意之失,陛下息怒。”

雍炽无语,齐宥看着他流血不止的伤口,心下愧疚,轻声道:“陛下说自己不畏痛,其实臣知道,陛下也是怕的。”

雍炽似笑非笑:“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臣能感觉到,臣拔刺时,陛下……屏住了呼吸。”齐宥懊恼的垂下头,愧疚道:“结果臣还是让陛下流血受损,臣该让太医过来的,陛下息怒

。”

雍炽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平复内心的惊悸,再看向齐宥时,眸中已多出几分戏谑调笑:“想让朕息怒?”

不待齐宥回答,他欺身压过去,不容反抗地吻住他软而糯的唇。

齐宥两只手臂颤抖着撑在身侧,在雍炽极具侵略性的攻势下勉力支撑,许久才微带喘息的垂下头。

“不是想让朕息怒么?”雍炽看他躲避,淡声道:“还敢躲?”

少年的唇微凉而甜润,遮住了那一瞬间的慌乱。明明亲吻是比方才更缠绵的姿势,雍炽脑海中却不断浮现齐宥侧头,对他掌心呼气的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阿宥:我让你流血让你疼了,是我错了=

炽炽眼神暗哑:这句台词很危险,不该你说。

阿宥:陛下你就是害怕嘛,你屏住呼吸我都知道!

炽炽:我那是看媳妇儿太专心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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