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董事长。
沈聿卿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后才不确定地开口：“你的意思是说，沈逸舟在寰宇集团上班？”
“是的，许总亲自带进来跟在身边。”
沈聿卿眉头微皱。
沈逸舟还活着这件事情，他完全是没有想过的。
沈逸舟出事的那天沈聿卿也在现场。
那天警察和打捞队在海里找了将近三天三夜还是没有任何结果，便一致认为沈逸舟是被冲到深海区了。
而一般进入深海区的人，就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所以警方那边也便开了沈逸舟的死亡证明，也算是把这件事情彻底了结了。
再后来，为了平定公司上下，沈魄将沈逸舟的信息全部抹去，然后将所有认识沈逸舟的人找来挨个谈话。
要么拿钱当哑巴，要么携款离开海城永远不要回来。
所以严格来说，马克当年是被沈家的人赶出来了。
事情都过去两年多快要三年了，沈家所有人大概都觉得所有事情都已成定局了。
可是如果沈逸舟真的还活着，那很多事情都要推翻重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马克说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真的沈逸舟。
沈聿卿看向马克：“他现在在公司？”
“昨天还在，不过今天临时发了通知，分公司出了事情，许总把他调到那边工作了。”
就差一点或许就能碰面了。
沈聿卿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你知道是哪个分公司？”
“不太清楚。”
马克来了寰宇集团之后一直都负责技术部的事情，对于其他事情向来都不太关心。
更何况关于分公司的事情他也听人说起过，情况已经严重到涉及公司高层变换的问题了，这自然也不是马克能够知道的。
看着沈聿卿似乎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我听秘书处的人说了，他每个月都会固定回来一次，给许总汇报分公司的情况。”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反正父亲给自己的规定是最好每个月都来一次，下次就挑沈逸舟回来的时候来，肯定是有机会碰上的。
沈聿卿拍了拍马克的肩膀：“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件事。”
马克愣了片刻才呆呆地点了两下头：“沈先生您说，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力的。”
“帮我留意着他什么时候回来帝都，到时候帮我约他出来见面。”沈聿卿说着凑近了些，即使四下无人还是压低声音道，“记住，偷偷的，别让人发现了。”
有事要发生了。
马克是个聪明人，当年的事情他也知道，所以现在沈聿卿想做什么，他也知道。
可是他和沈逸舟无冤无仇，甚至在自己刚到寰宇的时候还帮了他很多。
他若是答应了沈聿卿的请求，那不就等于背叛？
马克沉默了下来。
沈聿卿见他沉默，也明白他这是有顾虑。
他将自己手上的手表摘下来，轻轻地塞到他的手里。
“事成之后，你拿的会比当年还要多。”
手心里的手表分量不轻，表盘上的钻石即使在白天也闪烁着光芒。
华丽得好看。
马克盯着那光亮想了想，最终还是点点头：“好。”
方鹤亭和许元玖吃完饭后回公寓，在公寓楼底下碰上了傅维生。
他倚在车上，指尖罕见地夹了一根香烟，烟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方鹤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过去。
“傅先生怎么过来了？”
傅维生扯了下嘴角，将那支烟放在嘴边，随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烟盒给方鹤亭递了一支。
“不知道你会不会。”话语里虽然有些抱歉，可是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方鹤亭笑了笑，伸出手接了过来：“这有什么不会的。”
手中的香烟被抽走。
傅维生低下头怔怔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指尖，蓦然笑出声来：“我突然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时候会点支烟，原来是因为你。”
以前方鹤亭跟许元玖在一起的时候，偶尔隐上来了也会想要抽支烟。
不过都不会当着许元玖的面抽。
可是抽烟的人身上总是会留下烟草的气息，方鹤亭抽完烟再回来跟许元玖待在一起的时候，那股气味就会萦绕在她的身边。
或许正是这种记忆，后来的几年里，许元玖只要觉得心烦的时候都会点支烟。
倒是不抽烟，就只是闻一下那个味道。
这些事情方鹤亭是一概不知的。
所以傅维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有些懵的。
刚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傅维生再次开口：“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计划这段时间就先暂停吧。”
之前寰宇集团和维益集团在东城那块地上还是对手，傅维生的想法就是，利用这次竞标陷害他。
但是后来许元玖主动提出自己退出竞标，那这个计划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方鹤亭点点头，也开口说自己的事情：“我也正想跟你说，沈逸舟被许许派去江北了，他现在不在寰宇集团工作了。”
江北前段时间的事情傅维生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后来公司的事务缠身，自己也便没有再去关注这件事情。
怎么突然就把沈逸舟派过去了？
傅维生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去江北？”
“说是江北这段时间没人管理，就让沈逸舟过去了。”方鹤亭回忆着这段时间自己听到的话，将那些原因一五一十地跟傅维生说了。
可是越想越觉得有些不甘心。
明明去管理江北的人很多，为什么偏偏就选择了沈逸舟。
到底是因为能力使然，还是因为情感驱使？
方鹤亭想着，忍不住问了出来：“话说，这沈逸舟真的这么有能力？为什么许许会选他去管理江北？”
“能力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信任。”
这句话相当于给方鹤亭有一次暴击了。
他瞪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你的意思是说……”
“方先生，你要是想跟许总在一起，那就一定要好好盯着沈逸舟。”傅维生提醒道，“就算他不在帝都，但是不在你眼皮底下的人，更方便做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