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客厅里,陈贺宇的手机一直不厌其烦地响着,颇有种不打通这个电话不罢休的气势。
现在凌晨两点多了,她现在不在睡觉,而是给他打了电话,肯定是失眠了。
乔湘素来胆子比较小,想来今天遇到许元玖的事情把她吓得不轻。
陈念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此刻确实应该接乔湘的这个电话,好好安慰安慰她。
可是现在他也很想知道陈念到底有什么打算。
他紧紧捏着手机看向陈念。
面前的陈念双手抱在胸前,眼神看起来好像更醉了,似乎是在等着陈贺宇能够放自己回去休息。
过了一会儿,陈贺宇才放开她:“你去休息吧,一身酒气。”
说完放开拉着她包带的手,接起了乔湘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乔湘声音柔柔的,还带着些委屈和惧怕:“阿宇,我好害怕,我怕阿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别怕,没事。”陈贺宇好声好语地安慰着,“不管她知道什么,我都会处理好的。”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她知道以前的事情。”乔湘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如果她知道了的话,我……你说我该怎么办?”
陈贺宇这一瞬间真的有些烦了。
甚至于,他都有点后悔去参加那个晚会,甚至还带着乔湘一起去。
否则也不会有这些事情。
陈贺宇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别多想。”
本来想通过这样的话语让乔湘把情绪平复,也就不会再说什么。
但是她似乎并没有把陈贺宇的话听进去,而是继续着自己的猜测:“我知道她对许佑没什么感情,可是到底许佑的死把她牵扯进去了,我真的怕……”
“乔湘。”陈贺宇沉着声音叫了一声,“这些事情不要再提了,许佑已经死了,依照许元玖跟许佑的关系,她不会去查许佑的死因的。”
其实陈贺宇叫自己名字时候的语气,乔湘就知道陈贺宇大概是有些生气了。
但是她心里的恐惧真的难以克服。
“可是万一呢?”乔湘的语气也急了,“万一她心血来潮去查呢?到时候我怎么办?”
“不会的乔湘。”陈贺宇的耐心大概已经快要耗尽了,“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说过我会护着你,我就肯定会护着你。”
就算说的是浓情蜜意的情话,但是乔湘也不傻,听得出来他的情绪已经有些烦躁了。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才挂了电话。
晚会结束的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路知宁安置好收尾工作,便亲自送许元玖和方鹤亭出来。
“很感谢许总能够赏脸来参加善宁的年会。”路知宁笑了笑,“不知道许总今晚玩得还开心吗?”
“当然。”
路知宁笑了笑,又看向许元玖身后的方鹤亭:“那方先生呢?”
方鹤亭没想到路知宁会突然来跟自己说话,明显愣了一瞬之后才尴尬地点点头道:“今晚很开心,还要感谢路总的邀请。”
一系列的反应让路知宁翻了个不动声色的白眼。
片刻之后才又看向许元玖:“许总平日里工作忙碌,对于有些事情难免会疏忽些,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想提醒一下。”
那意味深长的语言,不管是许元玖还是方鹤亭都意识到,他应该是要说点什么。
只不过两个人对这种意识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对于方鹤亭来说,他更多的是一种紧张感。
害怕路知宁会说点什么,让自己在许元玖心中的印象减分。
所以他紧紧盯着许元玖,小心观察着她的情绪。
只见许元玖莞尔一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路总您说。”
路知宁点了下头,微笑道:“我一直认为,像许总这么优秀的人,跟在许总身边的人应该是跟陆助理那样的人,又或者是像沈逸舟那样的。”
他说着,眼神故意往方鹤亭的方向瞟了几眼,指向性很是明显了:“如果达不到这种要求的人,跟在许总身边只会给许总增加压力,不利于许总工作和生活的持续发展。”
许元玖听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路总的意思我明白。”她也微笑着点了下头,“不过不管是陆年还是沈逸舟,他们都是靠着学习慢慢成长起来的。”
她动了动身子,将方鹤亭挡在自己的身后。
护着他的心思显而易见了。
“我认为,我们要给所有人成长的空间。”
“我十分认同许总培养人才的观点。”路知宁本来看向方鹤亭的眼神稳稳地落在了许元玖的身上,“但是给对方成长和学习空间的前提,是对方有想学习的心。”
“在这一点上,我目前只在沈先生身上看到过。”
陆年跟在许元玖身边的时间长,还能辅助她在这个位置上做得风生水起,她的能力显然是没必要怀疑的。
但是沈逸舟不一样。
沈逸舟是后来才被许元玖带进公司的,天赋能力是一方面,他的学习和进取心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也难怪人家之前能够管理海巨集团呢。
当然了,这件事情方鹤亭并不知道。
所以路知宁的话在方鹤亭听来,就表示自己什么都不如沈逸舟,甚至可以说是不配留在许元玖的身边。
方鹤亭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
许元玖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反正回过神来的时候,路知宁已经开始说着告别的话了。
“还有些收尾工作需要我去盯一下,就不跟许总聊太多了。”路知宁笑着看向许元玖,又看了眼方鹤亭,“许总早些回去休息。”
“那就不打扰路总了,路总忙完也早些休息。”
路知宁意味深长地笑了下,转身又进了会场。
许元玖也提了口气,看了眼不远处停着的车子,抬腿走了过去。
而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方鹤亭见许元玖走开了,也追了上去,还低声叫她:“许许,他……”
“我想跟你说的他都已经说了。”许元玖走出去几步之后又回过头来,目光甚是冰冷,“该怎么做,自己有点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