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丑丑,宋云姜心底的记忆复苏,她缓缓点头脑袋。
“确实有点像,说来还挺有缘,你大舅哥就叫周稠,是十岁时没的,丑丑六岁还没长开......”
她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大孙子不像周家人,更像我大哥年轻的时候,他小时候跟个小大人似的,我还调侃过他。”
“那时候周家人都没见过我大哥,我说像大家也比不出来,渐渐的时候久了就忘了。”
“小谢,你见过舅姥爷,丑丑是不是像舅姥爷?”
宋云姜激动了。
大哥的妻儿都在那个时候没了,如果丑丑真是宋家的后代,那真是祖宗保佑啊。
“奶奶,我没见过舅姥爷年轻的时候,现在,不太像。”谢临想了想,实话实说。
一个老了,一个还那么小,不是十成十像,很难看出来。
宋云姜想说无所谓,等她大哥和丑丑站在一起时再对比也不迟,谢临下面的话直接让她整个人沸腾了。
“奶奶,我在山脚附近的农家院子看到两个男孩子跟丑丑长得有点像。”
“什么?”宋云姜整个蹦起来。
信物该出场了。
谢临掏出小坠子,“我在那个院子门口捡到这个,觉得有些眼熟,就跑回来了。”
“奶奶,您快看看是不是跟您那个坠子一样?”
见坠如见人,宋云姜两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手有些抖。
“是你舅姥爷的坠子,这是你太姥爷做的,我和大哥一人一个。”
一个潮,一个云,刻字不是很好看,但承载着父亲满满的爱。
“小谢,他们肯定是哥哥的后代,在哪里?你快带奶奶去看看。”
“在山那边,挺远的,奶奶,您别急,我去找十哥拿车钥匙,带您过去。”
十哥说海城郊外的村子都排外,这个村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排外,还是找多几个人过去为好,免得闹起来。
那父子俩一看就不是好人。
无所事事,周衍和陆帆、张东在房间里玩下棋,一听这事,哪还有心思玩?
萧老太和韩家二老留下看家,五人朝着村子飞驰而去。
遮天蔽日的深山。
丑丑和尸尸真的在挖野菜,都堆成小山了。
“丑丑,这个菜好吃吗?”
尸尸拿着叶子细细长长的野菜,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闻起来臭臭的,苦苦的,一点都不好吃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没吃过,但是能吃,拿回去给哥哥炒吧,你快挖,那里还有很多,吃了好拉臭臭。”
“好吧。”为了拉臭臭顺利,女王拼了。
嘶嘶,嘶嘶。(有丑东西来了。)
老大拱着一大串挂满红薯的野薯苗跑回来,身上全是泥。
老二大尾巴卷着一根长满漂亮菌子的腐木。
“什么丑东西?”
尸尸连根带泥把野菜挖出来,臭蛋说要种菜,就种这个吧。
嘶嘶嘶。(那里,你看。)
老大尾巴指着一个方向。
丑丑和尸尸同时看去。
丑丑没看到,尸尸看到了,眼睛蹭亮。
“嘿嘿,是野猪群,九哥的婚礼,有肉了。”
她伸出两只手数了数,刚好数够手指。
“丑丑,是6只,让臭蛋养两只,两只做红烧肉和糖醋小排,还要炒猪油渣,一只给九哥,怎么样?”
丑丑点头,“还有一只呢?”
“做肉干,一半去京市给蛋...爷爷换甜水,上次去京市,爷爷和爹都没给甜水,一半带回家给爸爸妈妈吃。”
丑丑卒,怎么还惦记?
哥哥说不能跟她讲那是另一个世界,怕她不小心讲出去,就让她当成京市吧。
有吃的还会惦记萧叔叔和婶婶,两人没白疼你。
“好,你安排,咱们先打野猪,老大老二,你们在这里看着咱们的菜......啊,老二,这个不能要。”
丑丑被鲜艳的野菌子吓一跳。
这破蛇。
“老二,你们吃这个没?”
老二懵懵懂懂,嘶嘶。(没,一起吃。)
它是乖蛇,不吃独食。
丑丑抹了把虚汗,还好没吃。
“这个东西不能吃,吃了会死翘翘,懂了吗?”
两蛇猛点头。
嘶嘶。(不吃。)
老二咻的一下将腐木甩得老远。
想要它蛇命,没门。
它还没浪够呢。
尸尸好奇。
“丑丑,那个比野菜漂亮多了,为什么不好吃?”
她对一切漂亮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
“不是不好吃,是不能吃,它有剧毒,吃了肚子会很痛很痛,以后都不能吃任何东西了,别想了,咱们去打野猪,肉比菜好吃。”
“哦哦,不要肚子痛,要吃肉。”
“哥,你怎么样?能走吗?要不我背你去卫生所?”
山下那边的田埂,胡崆不小心踩到利石刮伤,流了不少血。
“弟弟,你在这里干活,我自己回去,不用去卫生所,洒点草木灰就行。”
“队长叔,我下午请半天假,明天把活补上,成吗?”
队长摆手,“你这伤少说也要休息两天,回去吧,活什么时候都能干。”
“好,谢谢队长叔。”
小少年一拐一拐地回家,没发现后头吊着个人。
“小衍,还有多久到胡家村?”
宋云姜心焦,眼皮子不安地跳了跳。
“奶,就在前面。”
周衍经常出来走动,对周围的村庄比较熟。
谢临走的是另一条进山的道,他只需结合地形,以及谢临说的胡姓人家,就猜到是山脚下的胡家村。
村道不大,车进不去,到达村口几人只得下车徒步进村。
“老乡,请问胡枫家怎么走?我只知道他家靠近山脚那边的田埂,从村头这边不知道怎么走。”
树底下有三个老太太在唠嗑,谢临一人给两颗奶糖,然后向一个面容比较和蔼的老太太问路。
话中表明他认识胡枫,也知道晓胡枫家的位置,是不想引来村里人的猜疑与阻碍。
老太太扫一眼五人,转头朝村道指。
“这条路一直走,有点弯曲,你们不要拐进小道,走到底就能到村尾。”
“村尾有一个三岔口,左手边那条岔道走到底就看到两个石坯院子,右边那间就是小枫的家。”
另一个老太太捏了捏手中的糖,笑道:“小枫和小崆都是个好孩子,他们那个大伯有些混不吝,你们是他们什么人啊?”
“是啊,如果是亲人,劝你们把孩子接走吧,他们在这里就跟两头牛一样,没日没夜干活养他们大伯一家子。”
宋云姜心里一哽,说不出的难受。
“老姐姐,他们的父母呢?”
见三人不太愿意讲,谢临又从口袋摸出一把糖分给三人。
三个老太太互看一眼,谢临问路的和蔼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两孩子的爹在孩子八岁那年就不在了,他们的娘受到打击脑子出了点问题走丢了,这么多年都没见回来。”
“可怜见的,孩子娘走丢时听说还怀着孩子呢,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其中一个老太太像是想到什么,眼睛大亮。
“你们该不会是小枫娘的亲人吧?”
“为什么是娘的亲人,不能是爹的亲人吗?”
谢临问出心中的疑惑,如果是舅姥爷的后代,舅姥爷只有儿子,那应该是小枫爹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