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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闻星从起床洗漱到下楼吃早饭,一直和陈欢在解释这个事情。

她趿着鞋啪嗒啪嗒走下楼梯,口渴得不行,想让张姨倒杯水来,结果话还没开口,就发现了正坐在客厅里喝茶的贺沉言。

“......”她现在恨不得把那几天的监控录像拿出来,在陈欢面前一一放一边,那位仁兄居然还有心情,悠闲懒散的坐在楼底下喝茶?

“了了,妈跟你说啊...”陈欢从楼上住下来,刚好看见女儿呆立在客厅中央不知道在想什么。

顺着目光看过去,她也看见了贺沉言。

和面对越闻星时简直是两个态度,陈欢立刻端了笑脸,走到越涛身边坐下,“哎呀,小言来了呀。”

越涛低咳一声,瞥了贺沉言一眼,低声纠正道:“瞎叫什么,现在是贺总了。”

“那之前不都那么叫嘛,再说...”陈欢意有所指的回头看了越闻星一眼,当即忘了刚才在楼上教训越闻星时,告诫她“女孩子要矜持一点”的原则,笑着说,“咱们马上不是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吗?”

越闻星:“......”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她看越涛脸上得意的表情就知道,早上的新闻,他全信了。

越涛看她还愣着,又瞥到她还穿着睡衣,立刻斥道:“有客人在,你这像什么样子,赶紧上去,换身衣服再下来。”

越闻星破罐破摔,她趿着拖鞋走过去,端了越涛面前刚泡好的茶,喝了一大口,在沙发上坐下,依葫芦画瓢道:“怕什么,不是马上快成一家人了吗?”

说完,她瞪了一下陈欢。

后者好像全然没有看到似的,自顾自给贺沉言添茶。

视线转回来的瞬间,无意中对上他同样看过来的目光。

浅淡沉静,带了点颇具玩味的笑意。

越闻星忍不住别开头。

“小时候,我们了了就喜欢追你跑,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哪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们俩竟然还有这种缘分,真是造化弄人啊。”

陈欢将空了的茶杯,逐次添满,越涛坐在旁边,像一尊养尊处优的弥勒般,笑着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话:“是啊,想起来那时候我跟你父亲,就有意给你们俩结个娃娃亲,但我看你又像对我们了了没那个意思,这才作罢。”

贺沉言略微沉吟,才道:“那时候不懂事,让叔叔阿姨见笑了。”

神他妈不懂事。

越闻星轻轻哼了一声,陈欢的眼风立马扫过来,“你怎么还没上去换衣服?”

“......”

在这不受待见,她只好起身往厨房走去,接杯水喝。

挪动到餐桌那时,越闻星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她脚步一顿,听见越涛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你爸妈...要是看见你现在这么有出息,那得有多欣慰啊。”

贺沉言被陈欢留下吃完早餐才走。

席间,对于青城头条上报道的新闻只字未提,不作解释,也不提其他。

越闻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借着送他出门的由头,将洗好的西装外套递给他,问道:“你一大清早过来,到底什么意思。”

贺沉言放在车门上的手一顿,转头看向她,直言不讳道:“我来帮你下决心。”

越闻星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

他走过来,那种让人心安的味道顿时萦绕鼻尖,越闻星不得不退后半步,而后,他说:“结婚的事,已成定局。”

“我没有答应。”

贺沉言似乎极浅的笑了一下,颇有耐心地同她道:“新闻一出,你觉得你还能置身事外吗?”

一道惊雷从头劈到脚。

越闻星浑身一个激灵,瞬间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眼神充斥着惊异:“联姻的事是你故意爆出去的?”

“看来,我没选错人,你很聪明。”

越闻星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感觉,真的很糟。

她现在恨不得打他一巴掌,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她平复着心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离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越来越远,“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活。”

贺沉言敛眸瞧着她,视线在她嗔怒的面部表情上一一掠过,半晌,才挪开眼,伸手将她脑后扎着的马尾散开,栗色的卷发突然如海藻一般垂落肩头,衬得她胸口的肌肤一片白皙透亮。

“你干嘛...”

越闻星预备去抢被他握在掌心的发圈,结果扑了个空,秀丽的眉头蹙着,又急又气,鼻头憋出点点汗意,红通通的。

“我喜欢以前的越闻星。”

他很少提以前,因为那里有他最不能抵御的伤痛,可如今,贺沉言看着她说,“就像现在这样。在我面前,你不需要用冷静粉饰自己。”

越闻星一顿,手瞬间僵在半空中。

“上次你说,在何钱挟持你的时候,你没有想过反抗。”他轻轻地,低缓的嗓音似乎就附在她的耳畔,灼得人眼眶发烫。

发圈被他放回手心。

“那我现在给你一个反抗的理由,成为贺太太。”

不可否认,贺沉言最后那句话的威慑力实在太大。

以至于越闻星当晚,在床上翻来覆去,这么都睡不着。

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游戏、直播、购物,瞬间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越闻星又一次摊在枕头上,凌乱的发丝遮住脸侧,她瞪着天花板,脸颊沾了胭脂似的,眼底蓄着水光,心里乱七八遭一塌糊涂。

那人到底什么路数,不知道顶着那张俊脸说情话杀伤力很大吗?

恃靓行凶实锤。

不行。

越闻星蹭地一下坐起来,把自己拍醒。

看看他做的那些事,足以说明他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人,千万不要被外表迷惑了,这只是用来吸引你的一枚□□而已!

可是...

就算是□□,她为什么也觉得心跳加速啊啊啊。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种情况里继续陷下去,越闻星捞起手机给江素心发视频通话,好让有个人来分担一下她的心情。

然而视频通话还未拨通。

对方就发过来一连串的消息,越闻星点开。

看见内容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图片/”

——“了了,这是真品还是赝品?”

——“如果是真的,你的画要被拍卖了。”

——“周六晚上八点,钟毓楼的慈善晚宴。”

越闻星点开那张图片,一张《雪落春山图》赫然映入眼帘。

她放大看了几眼,刚才激动的情绪顷刻间冷了下来,立刻打给江素心。

对方很快接通。

“素素,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越闻星走到窗前,拧眉将窗户关上,脸上的红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发白的唇色,她的声音都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你发的那张图有点模糊,我看不清。”

江素心转移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同她说话,语气严肃,“听我老板说的,她一眼就看中那幅画了,主办方卖给我一个面子,我才知道拍品里有那幅画。”

“照片是别人拍的,肯定不怎么清楚,我觉得还是要你自己去看才行。至于那幅画为什么会到他们手里,会不会是你师父...”

越闻星矢口否认:“不可能。”

“...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之前,不是说把画都烧了吗?”江素心的一句话,让她脑海里无数尘封已久的画面瞬间凸显,逐渐拼凑成一段完整的记忆。

十六岁以前,越闻星痴迷画画。

从咿呀学语开始,她就一直热衷于混迹在颜料和白纸堆里。

越涛觉得她有这方面的天赋,于是给她报了当地最好的绘画班,听说老师都是从美院出来的。

越闻星好学,只要和绘画沾边的事情,她就会付出百分之百的精力。

天道酬勤,一直到上初中,她的绘画技艺终于有所小成。

在省绘画比赛上获了奖、被各大杂志社收录作品、还有学生杂志向她发来采访邀请。

那是越闻星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梦想被所有人看到、被他人肯定,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她觉得幸运会一直眷顾她,好像也确实如此。

获奖的作品会在市博物馆展出,她也因此遇到了人生中的一位良师。

在师父的指导下,她的作品日益精进,在青城乃至全国,“蚕月”这个名字,在美术圈里成为了一块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师父是美院出身,越闻星也把目标定在那里,立志要考上中央美院。

大概是一切太过顺遂,变故的到来才会让人更加猝不及防。

高考前,越闻星按照学校组织,来青城大学参观校园,路上口渴,她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水,出来时,看见迎面走来一群打闹的小学生,后面跟着一个女生,手里的东西被顽劣的男孩打落,掉在地上。

女生弯腰去拣,然而绿灯已经转红。

对面一辆大货车行驶而来,眼看便要将人撞上。

越闻星当时脑子里什么也没想,扔了东西就冲出去,将女生护在怀里,好在货车及时刹车,两人在路上顺着惯性滚了几圈,没什么大碍。

被扔掉的矿泉水瓶在路中央汨汨淌出水来。

越闻星去看那个女生,坐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左手腕钻心的疼。后来去医院检查,医生判定为骨裂。

原以为这只是生命中的一段小插曲。

然而休养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自己再也不能长时间拿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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