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提及:独孤松虽然不道义,但加总起来还是让了桂岑霁三招。
桂岑霁此刻心中火烧火燎,虽然门派中有夫人苏婉灵坐镇,可毕竟天门来势汹汹,人多势众,决计不好对付,再加上眼前的战狂,自己实在没有取胜的把握。他却不知,独孤松之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天门此刻精英尽出,若是今夜最终只斗的个两败俱伤,岂不是让他人捡了便宜,此战必须速战速决,立刻拿下。他心中虽然还在思虑烟波山庄的援军何时能到,但是却不做很大指望,毕竟靠别人的事情总是不如靠自己。好在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就是独孤靖所率领的剩余弟子,而且他临时改变策略,让东方净跟在儿子身边,以防万一。
“桂掌门,你的剑术,老夫已经了然于胸,你绝无胜算,不如就此投降,老夫兴许能放你一条生路。”独孤松的天绝剑此刻寒光凛凛,异常可怖。
桂岑霁也不答话,只是运起浑身内力,疾速进攻,瞬间三剑同时刺来,虽然是虚幻之象,但却被他使如此真实。独孤松挥剑缠绕而上,凌厉的剑招与迅捷的剑招相交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全力拼杀,霎时间天昏地暗,乾坤逆转。这样的比剑,只怕在中原武林也很难瞧见。恐怕也只有谭伯雄与莫风道长复生,才能见到如此对攻吧。
桂岑霁趁着空隙,轻挑一剑,竟然划破独孤松右手袖口,独孤松也不甘示弱,天绝剑的锯齿直接摩擦伤了桂岑霁的左肩。虽然都是皮外之伤,可毕竟双方都运起了内力,时间一长,这便会转化为内伤,会直接影响自己的出招。
桂岑霁一招“云散雨霁”,在面前用火麟剑划出一个弧状,宛如一道绚烂夺目的虹霓,竟要吞噬掉对手一般。独孤松提剑而上,正面一招“破云而出”,直刺弧度中间部位,原本以为能在瞬间破招,谁料此招竟然后劲十足,短时间之内无可撼动。桂岑霁知道得手,转守为攻,翻腕使剑,唰唰响声,夹杂着风雪,竟似古琴弹乐,悠扬婉转。
独孤松实战经验丰富,临阵对敌,毫无惧色,门户守的极严,饶你剑招又多迅猛,他也能应付。桂岑霁左手化掌,绵绵掌风又起,在独孤松面前虚招一摆,扰乱对手视线,身子卸力后撤,轻飘飘地涌上前。原来这是蓄力招数,看似毫无力道,实则是为集中力道,一举进攻。独孤松的小腹暴露无遗,若被刺中,纵使性命无忧,也难逃重伤。谁料火麟剑竟然突然停下,这分明是被独孤松强行逼出的内力给阻拦了这招。以虚当实,此乃最上乘的内功。
独孤松不敢托大,这样的招数对付一般人方才有用,要制住桂岑霁,只能是很短的时间,他后缩退去,天绝剑巧妙划过,剑锋竟然削断桂岑霁几根披落的发丝。桂岑霁顺手接过,将它们藏于怀中,正所谓是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可弃也!桂岑霁手中的火麟剑,登时剑气笼罩,吟吟发出低鸣。独孤松知道厉害,看准方位,天绝剑竟然强行压下,以剑身之宽,凝聚内力,在短寸之间,激发骇然能量,瞬间炸裂而开,两人纷纷被震得后退数步。
这样近距离的以内力会剑气还是头一遭,两人的右手都在颤抖,持剑不稳。桂岑霁心道: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本来还欲斗个两败俱伤,可战狂越到后面,气力越盛,我则相反,此消彼长,必败无疑。
独孤松哪里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一百零八式厉剑术正式施展出来,桂岑霁知道这招厉害,当年自己正是败在了这招之下。刘公子虽然得到独孤松的真传,可这一百零八式却也无法全部学会,故而他只得自己再另辟蹊径,推演出柔剑术和虚剑术。
独孤松嘴里数着数字,心里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这二十多年过去,难道你认为还只有一零八式这么简单吗?
桂岑霁稳住心神,以剑气扩散,形成防御圈,纯以内力来战,独孤松的剑法虽然凌厉,可一时半会儿也攻不进来,这就是桂岑霁与当年的自己不同之处。可天绝剑剑身夹杂着独孤松的内力,如此强攻下去,就算是金刚不坏,也只能抵挡一时。
独孤松嘴里念道三十七时,桂岑霁的防御圈已经被他完全攻破,只见对手侧身让过,忽然挥剑后仰,直逼自己头颅,独孤松毫无惧色,一个踮步上前,天绝剑划伤了桂岑霁的右腋下两寸处。桂岑霁吃痛,剑招慢了一步,没能伤及对手。独孤松的下一招,分别攻向上下左右四个方位,桂岑霁回身,直取中路,登时,浑身震痛,这是被剑气所伤,独孤松二指禅弹开剑身,飞起一脚踢偏剑柄,自己长驱直入,一剑再次划伤了桂岑霁的左胸。桂岑霁大吼一声,双脚运力,瞬步躲开。独孤松身法比不过桂岑霁,可内力聚集,挥出七道剑气,这已经是四十二式“捕风捉影”,利用剑气的灵动迅捷,以自己为中心直接扩散而开,这不仅仅是追踪,更是伤人,饶是桂岑霁已然躲开很远,也只能用火麟剑发出剑气抵挡,不敢以身子硬接。
独孤松立刻看准桂岑霁的方位,再度扑来。此时此刻,桂岑霁的心中已然出现了死亡的恐惧。可他堂堂一派掌门,若是再这样被敌人打的退缩下去,那么就算是他现在死,也不会甘心。思量至此,心一横,脑子不再有任何顾忌。正当独孤松要刺中他的瞬间,桂岑霁忽然消失。他抬头一看,果然在半空之中。
桂岑霁的右手与火麟剑此刻似乎融为一体,整个身子倒悬,猛地疾速坠落,这招才是桂岑霁的绰号“流炎飞火”的来历,独孤松狂笑道:“哈哈,到了生死关头,才见你使出真招。好,今夜我便破了你这绝学。”
独孤松右脚在地面一扫,整个身子压低,双手握剑,往回微微拉,待桂岑霁要击到自己面前时,忽然旋转而上,这如龙卷一般的剑招,是独孤松一百零八式的七十九式——“地转天旋”,这招与桂岑霁的绝招撞击在一起,登时火花四溅,不知胜负。
话分两头,且说乾门之附近,一位身着白衣,身绑玉霄弓,带着一队箭队的男子出现。他小心翼翼,试图不被人发现。可惜这样的举动,早已经被在这里埋伏好的天门东方净看在眼里。他微微挥手,示意等他们进来。
原来那便是沈云所带的飞羽箭队二队,沈云是个聪明谨慎之人,越是接近目的地,越不可大意,他心道:这附近若是有埋伏,那可就糟糕。他随即下令,停止前进,自己一个轻功先行飞身过去,在半空之中,弯弓搭箭,直接一招“飞云逐日”,发出两箭,这箭速度虽慢,可若是被射中却有性命之忧,吓得一位天门弟子不由得惊呼出声。
沈云落地,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心道还是自己谨慎的好,他先礼后兵,拱手大声道:“在下沈云,今夜路过贵地,如有冒犯,还请主人多多海涵!”
“嘿嘿,阁下弓箭技艺如此纯熟,想必定是烟波山庄皇甫少庄主所派来之人吧?”东方净也毫无惧色,独自走出回礼道。
“嘿嘿,既然知道在下,看样子是同盟军。”沈云立刻反应过来。
“不错,掌门已经吩咐我等在此迎候阁下多时。在下东方净,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上沈下云,便是在下。”沈云心中暗自小心,独孤松那老狐狸,果然还留了一手。
“原来是沈兄,失敬失敬了。”
“好说,好说,在下带来的正是这支所向披靡的飞羽箭队,不知道东方兄手里有多少弟子?”沈云开门见山地问道。
“这里约有四十人。”东方净也不隐瞒。
“哈哈,如此说来,今夜可是志在必得了,那在下便先恭喜天门即将成为关外第一大派了。”
“待大事成功之日,相信掌门定会请皇甫少庄主来门中多喝两杯。到时候,在下也要敬沈兄一杯酒了。”
“这个自然,就是不知道现下情况如何?”沈云的左手在后面打着手势,示意让飞羽箭队扩散开来,排好阵势。虽然是同盟,但不可不防。纵然是二队,也不能就这么没有意义的覆灭。
“我派掌门已经亲自带领先锋部队与接应部队攻打乾门,此刻厮杀正酣。正好有沈兄带人来相助,我相信大事立刻可成。”
“欸,东方兄高看在下了。在下何德何能,既然独孤掌门都已经亲自上阵,那今夜便是十拿九稳,兄弟我只怕连献丑的机会都没有咯。”沈云嘴上只是阿谀奉承,心里却是防备万分。
“沈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功劳也是大家的,咱们天门可不是不认道义的门派呀”。
“既然如此,那便请东方兄朝前带路,我们先去前方,看看进展如何,不知你意下如何?”
“好好好,在下正有此意。”东方净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云还礼,又道:“既然都已认清是自家人,便请东方兄将天门的弟兄们都叫上一起吧。这样埋伏在四周,在下这心还是发慌。”
“这个自然,既然是真诚合作,也无须互相防备,你说是吗?沈兄!”东方净的余光也瞧见了飞羽箭队的举动,故意这么回他。
“嗯,此言得之。”沈云笑盈盈的脸皮下,实则隐藏着狠辣的内心,今日东方净嘴上不饶人,待会儿有机会,自己一定要亲手将他杀死。眦睚必报,才是他沈云处事之道……
欲知后事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