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看向了她，“房嬷嬷，你说我过去，是不是错了？”
房嬷嬷跟了谢老太太一辈子，似奴婢更似亲人，看到谢老太太这般，她有些心疼了。
“老太太，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只是如今，四少爷高中解元，想必日后前途无限。往日里，老太太还是稍微对他好些……如今也不管旁的，老太太您年岁大了，现如今自己过得好才好，以前的那些恩怨仇恨，也该放下了。”
谢老太太眼神黯淡，“也许你说的对。”
房嬷嬷又趁热打铁道，“还有六姑娘那边，老太太也不必在刻意去针对她，您可以不喜欢她，凡事都顺其自然得好。毕竟，这六姑娘好了，对您也没什么坏处，这六姑娘不好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这些道理，谢老太太一辈子都没能想通。
她看向了房嬷嬷，轻声道，“房嬷嬷，我心里放不下那口气，你能明白吗？”
房嬷嬷叹了一口气。
她如何能不明白？
谢老太太就是心中的执念太深了。
“那咱们还是先不想那些事情了？我帮您整理一下仪容，然后去让四少爷进来回话，可好？”
谢老太太朝着她点了点头。
房嬷嬷帮她梳整了一番，然后到了偏殿去叫了谢元晟。
谢元晟到了谢老太太跟前，面色平淡的跪了下去，“孙儿给祖母请安。”
他这般行事，规矩得很，只是没有一丝的情感。
谢老太太也明白，自己先前那般对他，也不指望他能给对自己有什么好脸色。
同样的，她也做不到给谢元晟什么好脸色。
她冷淡的看着他，让他起了身，吩咐人给他搬来了小墩子，让他坐下了。
“这次乡试，你高中解元，也算是给咱们谢府一门争光了。”
谢元晟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的小墩子上。
这是他第一次在谢老太太面前坐下。
往日里，要么是跪，要么是站。
用谢老太太的话说，他没有在她面前坐下的资格。
谢元晟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谢老太太又继续说道，“这次核查试卷，你被单独留在了府衙，今天才回来，可曾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是被叫去面见了圣上，倒也没有旁的了。”
听着他这般淡然的样子，谢老太太手微微抖了一下。
她这一辈子都没见到过圣上，可如今谢元晟年纪轻轻，便已经面见了圣上，还说得这般无所谓的样子。
她动了动嘴角，问道，“圣上可曾有和你说过什么？”
谢元晟道，“只是问了一些学问上的问题，倒也没说旁的。”
该问的也都问了，谢老太太也不知再能和他说些什么好。
便又跟他说了一些要好好学习，给弟弟妹妹们做榜样之类的客套话。
然后让他不要骄傲，之后还有会试和殿试。
谢元晟也都一一的走过场一般的应和了。
最后，谢老太太才起身道，“好了，跟我一同到前厅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