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心想赎罪，那你就更该好好活着，行善积德，洗清你身上的罪孽。”南念说着，眼神慢慢变得温柔，“你要记住，活着可是比死困难多了。你如今的求死，不过是想解脱自己，而并非是想赎罪。”
她的话一字一句直击着初蕊的内心，一时间她竟有些犹豫，到底应该是选择死，还是选择活？
“哈哈...你这歪理听的我都想笑。”小桃的嘴角还有血嘀嗒嘀嗒的掉落，但即便如此还是阻止不了她脸上那夸张的笑容，“什么活着就是为了赎罪，你怎么不说她是怕死？是苟且偷生呢？”
“你如果觉得死才能赎罪，那你为何还活着？”
“赎罪？我为何要赎罪？”小桃笑的张狂，脸上没有丝毫的悔意，“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当初因为妖族战败，所以我们被迫寄人篱下，被迫遵守你们凡人的律法。可即便我们安安分分，你们凡人还是看我们不顺眼，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既然你们先不义，那凭什么还要怪我们不仁？”
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她的人生受到了极大的不公似的。
“若你今日只是对那些针对你们妖族的人下手，那我会告诉你，好样的，让那些种族歧视的人渣去死。但是...”南念上前，一把揪住了小桃的衣领，“那些惨死你手的无辜之人，他们又有何错？就因为他们是人，所以他们就该死吗？那你与那些人渣有何区别？”
被她如此逼问着，小桃不免有些心虚，“我...我只是...”
“你只是欺软怕硬，因为你没有勇气跟那些人对抗，所以你只能是杀一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泄愤。”南念放开了她的衣领，眼露厌恶之色，“你真的让人看不起。”
这一次，小桃低垂着脑袋，没有再辩解。
不知道她是真的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还是心虚的不敢说话。
“初蕊。”莫姝匆匆赶来，脸上尽是担忧之色，“你可千万不要干傻事，只要你不承认那些人是你杀的，娘一定会有办法救你出去的。”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她有事的。”紧随而至的林赟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安慰着。
“赟哥，初蕊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要是死了，那我也活不了。”莫姝靠在他的怀中嘤嘤哭着，语气中满是撒娇的味道。
啊，这...
南念看向初蕊，而她同样也是一脸的错愕。
这也就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两人进展的着实有些迅速啊。
南念表示自己有些跟不上了。
“那什么...”她刚想询问。
这边小桃却又是发出了一阵癫狂的大笑，“莫姝啊莫姝，你还真的是一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啊。”
“啪”的一声脆响。
林赟袖袍一甩，声音冷峻，“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本门主手下不留情。”
我靠，这护犊子的样子，简直帅炸了好嘛？
这下不要说南念了，就连初蕊都觉得，莫姝没选错人。
只不过这小桃也是个性格倔的，即便半张脸已经肿起，她依旧是充满恨意的瞪视着莫姝，“我怎么胡言乱语了？她前脚刚被休，后脚就搭上了林门主你，难道还不足矣说明吗？”
说着说着，她不禁露出了一抹凄厉的笑容，“也就是崇哥哥傻，才会将她当成宝，才会为了她搭上了性命。”
最后那一句，她是哽咽的说完。
而莫姝在听到“崇哥哥”三个字的时候，顿时就激动了起来。
“你...你是谁？”她一把捧起了小桃的脸，认真的辨认着。
可是不管她怎么回想，在自己的记忆之中，压根就没有面前之人。
“我是谁？”她大笑着，眼中恨意越发浓郁，“你不认识我这张脸，你还听不出我的声音吗？我的好姐姐。”
莫姝神情瞅骤变，踉跄着差点没站稳，还好林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你是莫瑕？”她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还活着？”
“怎么？我活着你很失望？”
“不是的。”她急忙摇头，泪水在眼眶内打着转，“我只是有些吃惊而已。”
她想伸手去触碰她的脸，她想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思念。
但是莫瑕却是把头一别，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别用你的脏手碰我，你不配。”
她眼中的厌恶和憎恨深深地刺痛着莫姝的心，她就像是一个失去心爱之物的小女孩，满眼都是失望和无助，“好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你了。”
面对多年未见的妹妹，她有些愧疚，甚至有些委屈。
“赟哥，能不能把她放下来，她这么绑在刑架上，肯定很疼。”她想要获得她的原谅，虽然她不清楚她为何这般恨自己。
“可以。”林赟受不了她那祈求的神情，心一软便答应了。
欣喜之色顿时浮现在她眼中，来不及道谢她便动手解开了绑住莫瑕手脚的铁链。
“我不要你帮我。”她虽然嘴上拒绝着，但是身体重获自由的瞬间，她脸上还是露出了舒服的表情。
“你别想让我感激你。”她虚弱的靠坐在那刑架边，慢慢恢复着自己的力气。
“我...我不是想让你感激我。”莫姝对着她露出和善的笑容，随即犹犹豫豫的问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那么恨我？”
“为何？”莫瑕冷笑了一声，“当年发生的事你难道都忘记了？”
“当年？”莫姝眉头微蹙，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
见她这般，莫瑕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挣扎着就要起身揍她。
不过，在试了几次没办法站起来以后，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动手选择动嘴，“行，既然你不记得，那我就来帮你回忆回忆。”
莫瑕深吸了一口，神情渐渐变得哀伤，“你还记得十六年前，因为你偷偷离开花都，崇哥哥不放心，跑出来寻你吗？”
“嗯。”莫姝轻轻点头，眼角带着一丝回忆起从前的笑意，“那会你就是崇哥哥的跟屁虫，他去哪里你去哪里。”
“是啊，那是因为我喜欢崇哥哥。”莫瑕苦涩的一笑，“可是他喜欢的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