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缓缓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敌人在暗处,我们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我倒是不怕他们对我怎么样,就怕他们等我走了而以后对幼澜不利。”
王贵低头想了想,道:“王府应该还是安全的。有护卫和暗卫日夜看守.......”
李信问道:“他们有你厉害吗?万一被人钻了空子呢?”
“额.......”王贵舔了舔嘴唇,“王爷还是要相信暗卫。”
李信苦笑道:“我怎么相信啊?我自己都差点死了,现在幼澜还有了身孕。我脑子乱的很。好像满世界都有人要害我。”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连续经历了死里逃生和妻子怀孕的事情,特殊的心境状态让他有点抓狂的迹象。
“我想把你留在长安,看住幼澜。”李信认真地说道。
“不行。”王贵坚决道,“万一那伙人又对王爷出手怎么办?”
“我是出使突厥的使臣,他们应该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杀我,否则岂不是对......”李信这话越说越没底气。哪有什么敢不敢的?今天对方不就用行动告诉他答案了吗?
王贵也苦笑。他看得出来,王爷心乱了。
月来楼,雅间。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坐在桌前大吃大喝着。桌子是檀木的,上面摆着的酒菜更是精致细腻,然而这个年轻人却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弄得杯盘狼藉,汤汤水水洒了一桌子。
“你就不能吃相好点吗,窦梁?”
年轻人面前摆着屏风,里面隐约透着另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如此说道。
窦梁冷笑一声,不屑道:“要不怎么说你们这些世家子弟都喜欢故弄玄虚呢。不过是吃东西罢了,怎么不是个吃?吃相再好,回头它也是变成屎拉出来!”
“粗俗。”人影道。
“愚蠢。”窦梁反唇相讥,“你以为隔了个屏风我就不知道你是谁?”
“那么我是谁呢?”人影笑着问道。
窦梁抹了一把油汪汪的嘴唇,道:“我不知道。”
屏风背后的人影沉默了,仿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笑话。
“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背后是谁。”窦梁笑道,“回去记得告诉王公子,这活我已经试过,虽然失败了,但他该给的钱却是一分都不能少。否则.....小心半夜被人抹了脖子。”
说完他又从桌上撕下一根鸡腿,一边啃一边走出了雅间。
屏风背后,崔一树静静地坐着,脸色苍白。
回去之后,他去见了王景,将窦梁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转告。
王景一开始还称得上平静,随后就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窦梁......呵呵,第一刺客?就这?”
他喃喃了一句,突然抓起桌上的水壶摔在地上。夸嚓一声,碎片和壶中的茶水溅的到处都是。
此刻王景的心情真的难以形容,又愤怒,又憋屈。他是着实被这个窦梁给气到了。
没错,这个窦梁就是当日去刺杀李信的刺客,王景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