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倒戈向自己,宇文复怕是早就心有不满,或早或晚总归会对户部出手。
眼下,契丹使者团来访似乎是最好的机会,盛元珽只一瞬便想通了其中关窍。
不过,宇文复当真会对户部尚书下手?
盛元珽有些不确定,但可以肯定宫中必定不会安宁。
“锦蓉。”
趁着大家都往宫中走的时候,盛元珽延后几步找到了站在外侧的秦锦蓉。
他料定宫中不会安宁,便打算让秦锦蓉先回去。
“宫中怕是不安宁,你便找个借口先回去,我让人送你。”
盛元珽不仅仅是担心秦锦蓉的安危,更担心厄尔威。
他刚刚还问起了秦锦蓉,独占欲作祟,他一点也不想让厄尔威再次纠缠她。
“也好,若有事,你也要小心。”
秦锦蓉想了想应了下来。
宫中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要不是皇上有令要求正二品的官员女眷都要来,她才懒的来,更何况,她刚刚还在人群中看到了清河公主。
清河此人自大而任性,说不准还会来找她的麻烦。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秦锦蓉应了盛元珽便准备离开。
不过一转身,便见清河公主带着赵嬷嬷站在了自己身后。
“永嘉县主,我听闻你的县主府已经修葺的差不多了,怎么还没入住?”
清河公主笑起来格外亲和,可秦锦蓉还是捕捉到她眼底的不耐烦。
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秦锦蓉微微弯起嘴角,心里却哀叹一声时运不济。
若她早一步离开,或许就遇不上清河了,不过这清河公主是真的认准了盛元珽,怕是看到盛元珽在她这里,迫不及待的想来搭话,可惜盛元珽走得太快,她只能看到自己了。
“多谢公主挂心,县主府不日完工,搬迁已经做好了准备。”
秦锦蓉低眉顺眼的回答着,自从上次拜访了清河公主,她的县主府的修葺进程倒是飞快,不知道是不是清河公主暗中使力的缘故。
不过修好是一回事,盛元珽不放她走就又是一回事了。
每次她想要搬过去,都被盛元珽各种理由拒绝,导致她都把秦广安夫妇接出来送到了县主府,她却还在盛府呆着。
看到清河公主咄咄逼人的架势,秦锦蓉不由得心里打鼓,正想着如何打发她,便听得盛元珽去而复返的声音传来。
“锦蓉,我让宁殊送你回去......”
盛元珽扬声走来,看到秦锦蓉一旁的清河公主,不由得蹙了蹙眉角。
“见过公主殿下。”
盛元珽双手作揖,语气里满是疏离,原本看到他朝自己走来,清河心里还有一丝激动,可听到他对秦锦蓉的称呼,又见他对自己这般客气的行礼,心里顿时有些恼火。
她看了一眼秦锦蓉,越发觉得秦锦蓉这张脸碍眼,秦锦蓉无奈的抿紧了嘴唇,本来她都可以脱身了,却被盛元珽一声打回了原形,这下想让清河公主放自己走恐怕都不行了。
“盛将军不必多礼,本宫听你说要送永嘉县主回去是怎么回事?”
清河公主说到永嘉几个字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秦锦蓉扶额,用眼神示意盛元珽斟酌用词。
可盛元珽根本没多想,淡淡的答道:“她身体不适,还望公主恕罪不能参加接风宴。”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戳中了清河心里的痛点。
他怎么知道秦锦蓉身体不适,他们两人关系竟然如此亲密吗?
清河恨得掐紧了自己的手掌,看着秦锦蓉的眼神分明像是想要将她生吃活剥。
秦锦蓉倒是不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只是她担心清河会迁怒盛元珽,这也是她不敢直接挑明她和盛元珽关系的原因。
“本宫看她身体这不是很好,哪里不适,就算不适,宫中也有太医,将军多虑了,不若让县主跟着本宫,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清河公主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秦锦蓉,盛元珽这下眉头拧的更紧,他直觉清河公主好像不愿意让秦锦蓉离开。
见到盛元珽的迟疑,清河公主心里又怒又气,他难道真的心悦这个女人?
她一直认为京城里那么多大家闺秀,没有一个配的上盛元珽,那些歪瓜裂枣的女人爱慕盛元珽,诱惑盛元珽不过是个笑话,只有她,独一无二的清河公主才是他的良人。
不过,因为她身份高贵,盛元珽一直不敢求娶罢了,而如今她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盛元珽跟她正是一对佳偶,只要她点头,盛元珽就是她的,却不成想秦锦蓉突然闯了进来。
论身份,论地位她难道还比不过秦锦蓉?
清河公主压下怒火,表情趣儿依旧笑盈盈的,她不想给盛元珽留下不好的印象。
“既然将军如此重视县主,本宫必将把她照顾的好好的。”
清河公主眉目娇俏,长长的指甲却陷入手掌中扎出一条血痕。
难怪秦锦蓉不愿意入住县主府,原来是存了对盛元珽不轨的心思,以往那些对盛元珽不轨的人,她可是都好好“照顾”过了,这次当然也不是例外。
清河公主态度强硬,盛元珽顿时不好再说什么,秦锦蓉用眼神示意他安心。
毕竟是在宫中,清河公主也不能将她如何,只是她不知,今夜契丹使团的接风宴必定不会一帆风顺。
当接风宴尚未开始,一手操持宴会的礼数尚书和户部尚书便被齐齐发落。
“皇上,臣是无辜的啊,是户部尚书说酒器奢靡,无钱制新,臣才用了去年太后寿辰的酒器,请皇上明鉴啊!”
年过半百的礼部尚书跪叩在地上大声呼号着,花白的胡子颤颤巍巍的抖动着,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一旁银白色的酒器洒落一地,户部尚书身姿挺拔的跪在一旁,面色苍白,嘴唇嗫嚅似乎无话可说。
宴会尚未开始,可已经有官员在侧,见到如此场景不由得议论纷纷。
宇文靖铁青着脸死死盯着户部尚书,紧握的双拳满是愤怒。
一国来朝,当彰显国力繁荣,大到礼节礼仪,小到器皿酒水都有相应的规格,可户部尚书却以国库空虚为借口拒不
提供对应的酒器,跌损的不仅是宇文靖一国之主的面子,更是整个朝廷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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