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楚一忧,楚清环,安碧玉,杜芊芊杜湘湘两姐妹等人都顺利进入了第二轮,姚仪虽然没能引起上官且行的注意,但不得不说她的歌声极其美妙,也得以入围。
十六名女子的人选定了下来,大会也进入到第二局了。
这一局,是两人一组,同一题目,而在两人之间,需淘汰一人。
还是抽签,楚一忧刚抽到自己的签,不禁微微一笑。
临兴做诗,这题目简单得很,也复杂得很。
作诗不难,通顺押韵即可,但要作好诗可就困难了。古人有“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还有“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临兴作诗,虽不至于要三步或七步成诗,但也是要很快落笔的。
“楚一忧,你的是什么?”安碧玉突然凑到身前,问道。
“临兴作诗。”安碧玉第一局的时候曾说要和自己比试,她抽取的题目好像不和自己一样吧。
“楚三小姐,我也是临兴作诗。”一个聘婷女子走了过来,笑道。
腹有诗书气自华,看这女子的气度,应该自幼饱读诗书,才女无疑。
“谁说你是临兴作诗的,你明明是围场赛马的!”安碧玉突然出手,身形移动,两签交换,速度之快,楚一忧也不禁赞叹。
“好了,楚一忧,咱们走吧!”安碧玉一笑,对楚一忧做了个请的姿势。
“安小姐,你怎能……这不符合大会规则!”那女子先是一愣,而后小脸不禁一委屈,说道。
“汪公公,你说这合不合规矩?”安碧玉勾唇一笑,问道。
“这……原则上是可以交换的,毕竟有的小姐可能更擅长一些题目,只要对方同意就行。”汪公公皱眉,看了一眼嚣张跋扈的安碧玉,又看了一眼一旁娇滴滴的苏小姐,答道。
“那就得了!”安碧玉扬眉一笑,说道:“她敢不答应,问她爹爹头上的乌纱帽还要不要?”
原来这苏小姐的父亲是北庭侯手下的官,她能不听安碧玉的吗?
楚一忧暗叹,权势果真可以压人,只是可怜这娇滴滴的苏小姐了,她已经能够想象羸弱的她将怎样被烈马摔将下来了。
秀眉一皱,将目光投向场上的晚霞,还是派人护她一样,好歹不要弄出人命。
晚霞会意,跟了过去。
十六人很快就被分成八组,楚一忧发现楚清环和姚仪一组,比的是棋意,这点她很满意,姚仪的底细她之前可是打探得一清二楚的,她的棋艺很是一般,至于楚清环……她更不用担心了。
不过唯一担忧的便是杜芊芊和杜湘湘两姐妹竟然在同一组,这杜湘湘一计不成,怕是要另外耍花样了。
不过还好,这一轮是分组进行,她和安碧玉首当其冲,两个人上了台,每个人的面前都准备好笔墨纸砚,要求就是要她和安碧玉在一刻钟的时间内,各写出一首诗来,不分题材与格律,具体范围也没有给。
楚一忧微微扫了一眼,却并没有拿笔的意思,作诗对于她来说也算是小菜一碟,至于安碧玉,她得来的消息都说安碧玉武艺高强,但不好读书,安碧玉这样贸贸然地跑出来跟她比作诗,其中怕是有诈啊!
微微地撇了一眼安碧玉,她也没有动笔的意思,而且眸子还时不时的向她这边瞄来。
楚一忧眉头微蹙,脑中猛然的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她想抄袭?还是?
唇角微勾,楚一忧突然来了兴致,轻轻拿起桌上的笔,一起一落,快速的写下了一首诗。
眸子微斜,果然看到安碧玉的笔也快速的动了起来。
虽然安碧玉用手挡住了她写的字,但是从那笔尖的微动时,楚一忧便可猜到,安碧玉写的是跟她一模一样的内容。
安碧玉既然想玩,那她就陪她玩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楚一忧微垂着眸子,突然皱了皱眉,将刚写好的纸捏做一团,而后蘸了墨水,在纸上复又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安碧玉一惊,也将手中的纸撕开提笔落下,速度也是极为惊人。楚一忧这次写的诗极长,一手字体飘逸洒脱,亏得安碧玉目力极好,竟抄得一字不差,但也累得够呛。
突然,楚一忧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在写好的诗上面划了两个大叉,而后扔掉,继续落笔。
安碧玉又是一愣,连忙也抹黑桌上的字,重新抽出白纸,准备抄楚一忧的,但是楚一忧这回下笔的速度比蜗牛还慢,嘴里还不知在念叨什么,一个字都要想半天,把安碧玉急得啊,这时间都快到了,她还琢磨什么啊!
“这女人,折腾人的本事还真多。”上官且歌坐在位置上,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他的女人就是这么地别致与可爱。
“哎,有了!”安碧玉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楚一忧突然拍桌,而后埋头落笔,安碧玉心喜,连忙跟着写了起来。
还好这回的诗很短,只有四句二十字,安碧玉高兴地落下笔,时间刚刚好到。
汪公公收了安碧玉的纸张,正打算将楚一忧的也抽出来的时候,楚一忧速度却比他快,将纸张拿了上来,只听“嘶!”的一声,纸张被她撕作四条,她复又运内力于手,将碎纸条化作灰烬。
“楚三小姐,这……”汪公公一惊,颤声问道。
“楚一忧写了三遍,都觉作得不好,收卷之时突有灵感,得了四句诗,所以这之前的,不要也罢了!”楚一忧勾唇一笑,答道。
“是什么诗,楚三小姐不妨现在道来。”上官且行微微蹙眉,问道。刚才她戏弄安碧玉的情况,他可没错过,这女人,腹黑得很啊!
“皇上不妨先看安小姐所做的诗,趁这个缝楚一忧将新作的诗写下来便是。”楚一忧淡淡一笑,说道。
“楚一忧,你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安碧玉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不安,语气极尽讽刺。该死的楚一忧,竟然还留了一手。
“那我就当面说吧!”楚一忧也不惊慌,望着场上一脸张扬不羁的上官且歌,轻轻吟诵道:“长夜黯黯难断愁,流水脉脉红尘透。紫衣一笑何须忧,原来此生有白首。”
“好诗!”第一个鼓掌的便是楚朝云,早知道这个妹妹惊才绝世,但闺中女子所做之诗要么清新要么华丽,而她的却与众不同,不过只有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的人才会有各样的感悟,她年纪轻轻,怎么会?
“又黑又红又紫又白的,颜色很多,我也喜欢。”爱好五颜六色的娜依儿也跟着说道。
“只要是我家阿忧作的,爷都喜欢,何况……”上官且歌把玩手中一缕秀发,这算不算阿忧写给他的情诗呢?
“这楚三小姐果然是不一样的啊!”
“作的诗都比别人大气!”
“你们说,这紫衣一笑指的可是三王爷?或者说是他们二人?”
见楚一忧走回宴席,与上官且歌相对,众人不禁感叹,好一个天造地设啊!
“好诗!的确是好诗!”上官且行明明是赞叹,声音却有些奇怪,透着几分严厉,这首诗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也是明白得很,那人儿的心,果真是全在皇弟身上了。
“安小姐的诗如何,拿给朕看看。”上官且行努力收起怒气,吩咐道。
“是!”见圣上有些不悦,汪公公连忙谨慎地将诗递了上去。
“皇上,我写的也不会差的!”安碧玉连忙拍拍胸脯说道,眸中闪过几分得意轻笑。。反正都是楚一忧写的,绝对不会差到哪去。
“阿忧,你不会把她整死吧!”上官且歌心喜之余,凑到那人儿的耳边笑道。
“有可能!”楚一忧一脸的平静,随意的拿起桌上的一块点心,慢慢的品着。
果然,上官且行看了那短短的四句诗后,眸光一变再变,俊脸也有些抽动,他猛地一拍桌子,上好的紫檀木桌竟然碎裂,他桌上的东西也东倒西歪。
“安碧玉,你大胆!”凌厉的掌风向下,声音冰冷地不能再冰冷,楚一忧感觉到了浓浓的杀意!
上官且行的掌风落下,安碧玉大惊,猝防不及就重重地摔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她被吓得不轻,有些怨恨地问道:“皇上饶命,碧玉不知犯了什么罪,皇上为何要对碧玉……”
场上众人脸色也是一变,北庭侯安在古当下起身,立于安碧玉身前,行礼道:“碧玉做错了何事,请皇上给在古和众人一个交待!”
“你自己看!”上官且行将张纸重重地扔下。
安在古顺势一接,待看了纸上的内容,面色立马变得极为难看,他忽地重重一跪,说道:“碧玉年幼不懂事,诗书也读的少,还请皇上恕罪。”
“此等大罪,北庭侯认为能轻饶吗?”上官且行冷笑。
“昏鸦栖老树,庸人坐闲庭。且把日当夜,行万里不难。”安在古身后的安在今接过纸张念了出来,道:“藏头诗啊,合起来不就是昏庸且……皇上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