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余注意到这段时间城里多了很多外国人,听老板说是因为南邦废除好几年的地下拳赛被某个富豪用慈善赛的名头给重新办了起来。
“老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卫余看着坐在柜台玩电脑的胡渣中年男人。
“我以前挺关注这个比赛的。”男人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起身从柜台下面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个印着五边形图案的盒子,卫余处于好奇凑近了过去。
铁盒子很干净,看样子老板很喜欢它,盒子里面是一叠叠的照片一张信封。
“我给你看看我能吹一辈子的东西。”老板在那一叠照片里很熟练地抽出了一张照片,卫余抬头过来,看清楚了照片里面的内容,强掩内心的震惊。
这张照片他在大剧院见过,里面人物的站位姿势都是一模一样,但是唯一不一样的是院长旁边的三个人都带着面具,而老板穿着一身极其浮夸的朋克皮衣皮裤十分礼貌地站在院长的旁边比了个剪刀手。
“你认识这是谁吗?这可是有史以来最强的三人组!”老板仿佛回到了那一晚上的决赛。
“乌托比亚的剑。”卫余说出这三人组的名字。
卫余想起了那个时候,聚光灯、八角笼、燥热焦灼的空气,笼内的选手们均已精疲力尽,观众们也紧张到了极点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噪音,只有被某种节奏带动的呼吸声,呼吸声极其的统一,仿佛是在给选手们的倒数,他只记得那场比赛是最后一场比赛,胜者是那三个来自西方的“乌托比亚的剑”。
“本来应该名动南邦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拳赛停办,这三个选手人间蒸发,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老板看着照片,说:“我觉得这类人就算摘下了面具也不会回归到普通生活里面去。”
“不一定,也有想老老实实的过生活的人。”卫余略微思索,想到了一件事问:“老板,你既然连合照都有,那你有没有收藏他们的面具呢?我听说选手退役后大部分面具都被拳赛的举办方拿去卖了。”
“我把我店卖了可能也就买一个二流选手的。”老板收起照片把盒子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其实当时我最想合影的是静谧之盾的。”老板口中带有些许遗憾说:“希望他们别沦为普通人,其实看过那场比赛的人都明白,他们输的不冤,毕竟他们对手在那场所展现出来的技巧完全超过了我们的认知。”
老板想起那时候“乌托比亚的剑”的队长双拳迸发出刺眼的绿色光芒,笑着摇了摇头,说:“在我看来那完全就是欺负人。”
“是的,那简直就是在虐菜。”卫余点了点头附和道。
“行吧,今天就下个早班,我一会要见一个大客户,你在这儿挺碍眼的。”老板说罢便开始整理柜台上的订货单。
提前下班的卫余打算去家附近的大型商场逛逛,一路上多了很多发传单的人,除了健身房广告,还有各种武馆招生,可能是准备蹭一波拳赛再开的热度吧,据老板说,这次拳赛从地下转到地上后多了很多规矩,第一条就是需成年人参赛。
卫余想起了那次在餐厅里给队伍取名。
“干脆叫静谧之盾吧。”
“教练你年纪也不小了,还这么中二,这名字听着像游戏里的武器名。”
“这名字再怎么也比你取得那个粉红毛毛兔强!”
“顶着这名字击倒对手,单单精神上就能给对方造成巨大伤害。”
“我投静谧之盾一票。”
“还是吴宁上道,卫余呢?”
“投教练一票。”
“那么,我们队就叫静谧之盾啦!”
后面他问教练为什么要取这名字的时候,教练很简单的告诉他,在擂台赛防御力其实比攻击力重要多了,盾多好,一听就觉得很有安全感。
后来盾终究被那柄剑给击败了。
他有点想曾经的同伴了,本该去商场的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条街他有四五年未曾踏足,只要他不走进这条街,他就不会想起那晚的挫败感和弥漫着硫磺味道的浓雾,就不会记起自己的好友为了就自己而拦在怪物身前。
原本破烂肮脏的街区现在变了模样,变得和其他街区一样,干净整洁,少了辨识感,这条街叫流星街,原本是各种小混混鬼混的地方,经过政府的一系列措施过后,被改建成了一条满是健身房和武馆的肌肉大街。
凭着印象,卫余走到了一个没有名字的铺面中,铺面的招牌是一个极其简单的图案:一个圆形上面长了两个角,艾丽总说这图案像个樱桃,教练却说这是他家乡的图腾,后来艾丽总是拿这个说教练一身蛮力是从小在农村摘樱桃练出来的。
这是,店铺的门突然打开,惊得卫余一个措手不及,店内开门的人也被吓了一跳。
“卫余?”店里走出一个两米高的壮汉。
卫余抬头看着那个壮汉,眼中突然湿润,道:“好久不见,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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