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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受?”顾长封让沈砚北靠在他腿上,温厚的手掌覆在他腹部轻轻按揉。
沈砚北面有菜色,勉强扯出一抹笑:“还……还好……”暖流自相贴的肌肤间传递过来,让他吐得有些痉挛的胃舒服不少。可即便这样,沈砚北还是觉得难受得要死。
“公子,来喝口水。”周煜端了温水过来,看着半死不活的沈砚北满眼担忧。
顾长封小心地把沈砚北扶起来,接过水凑到他嘴边。沈砚北张开嘴巴喝了一口,可还没吞下去,一个急浪打来,船摇了摇,胃部立马翻江倒海。沈砚北连忙推开顾长封,扶着船吐得昏天暗地。
“砚北……”顾长封忧心忡忡,“要不,咱们改走陆路吧?”
连胆汁都吐出来的沈砚北缓了好一会,才拿水漱口:“……没事的,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在这交通工具落后的古代,出行只能靠人力畜力,船作为重要的交通工具之一,如果他晕船,到时候怎么和媳妇一起去游览大川河山?
所以这晕船的毛病一定要克服!
摇橹的船夫听到沈砚北这话,笑呵呵地道:“公子说得不错,这晕船啊习惯了就好。当年老头子我刚开始干这一行的时候吐得都站不起来,为了适应船上的生活,让人把我绑到船头桅杆柱上……”
这么狠?沈砚北看了眼船夫五十多仍十分健壮的身板深感佩服:“老哥您可真英勇!”整艘船摇晃得最厉害的就是船头桅杆柱,想想那情形都觉得刺激。
船夫摆摆手:“老了不中用了。倒是现在的年轻人能人辈出啊!”说着目光落在顾长封身上,大有深意。
闻言沈砚北挑了挑眉,直觉这船夫是个有故事的,于是和他搭话。
瞧沈砚北一副书生打扮却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反而有礼健谈,船夫很高兴,当即把这么多年出海的趣事说来。
原来船夫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是个见过世面的。观顾长封走路的姿态别与常人且下盘极稳,在摇晃的船上也如履平地,便知晓这是个会武的。再看他用内力给沈砚北轻抚腹部,立马断定这是个高手。
沈砚北震惊于船夫眼光的毒辣,在船夫谈起出海经验时用心记下。
有人聊天分散注意力,沈砚北感受好了点,让顾长封给他拿些糕点果腹。之前一阵猛吐,胃里什么都没了,再吐太伤胃,得吃点东西。
得知沈砚北就是鼎鼎大名的沈家村沈秀才,这回去青州是想办事顺便熟悉下环境好明年应考,船夫便赞沈砚北有先见之明。
他跑船好多年了,没少送考生去青州赴考,有些考生根本就没坐过船,结果一上船,晕了一路吐了一路,到青州后还没能缓过来。这秋闱自是黄了。
沈砚北笑笑,也暗自庆幸。到点吃饭的时候他吃了些自己腌制的小菜,大大缓解了晕船的不适。
也是这时候沈砚北才想起这么一回事。旅途中吃点东西能缓解晕车晕船带来的头晕气闷等症状,如酸性食物、榨菜、苏打饼等等。他没有榨菜但有一船的酸豆角酸萝卜酸菜!
真是误打误撞!原本就开胃下饭,再有能缓解晕船不适的噱头,他腌制的小菜绝对能打开市场!
船夫十分好奇,沈砚北便把酸豆角酸萝卜这些给他尝尝。
“风味独特!让人食欲大增!”船夫眼睛一亮,赞不绝口。在水上讨生活,吃鱼吃肉已经吃腻了,这些酸酸辣辣的小菜很合他胃口!
见状,沈砚北便大方地每样腌菜都送了船夫一坛子。
船夫客气地收下,礼尚往来教他如何适应在船上的生活。沈砚北毅力好,吐了吃吃了吐,待到青州时晕船的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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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明显减轻许多,勉强能在船上走走看看。
“多谢老哥送我们这一程!”码头上沈砚北对船夫拱了拱手。
船夫笑着挥手:“不谢不谢!待老弟回东江,咱哥俩再把酒言欢!”
一趟水路,两人已成了忘年交。
身后数只漂亮的海鸥擦着蓝色的水面振翅高鸣,咸腥的海风席卷而来,三人站在青州青云码头,看着无数停泊在码头的大大小小船只和忙着从船上卸货的挑担工及络绎不绝的车马,皆兴奋不已。
周煜兴奋自然是因为终于可以见世面,顾长封兴奋是因为到了陆地沈砚北不用再受晕船之苦,而沈砚北……
你大爷!这才是大城市该有的样子!沈砚北心里默默拘了把农民工进城的心酸泪。
苏家仆人早就候在码头,每日观看是否有小公子描述的贵客的到来。瞧沈砚北一行三人外貌体型皆符合描述,忙上前打探:“可是东江县沈公子?小人乃苏府家奴,奉小公子之命前来接应。”
确认过身份后,沈砚北笑道:“有劳小哥带路。”
三人衣着普通,可被千叮万嘱过的仆人丝毫不敢怠慢,牵了马车过来请三人上车,余下的货品遣人搬运上另一辆马车带回苏家。
苏家大宅在内城,须由码头经过外城再到内城。
马车经过繁华的闹市,街上商铺林立,车如流水马如龙,让周煜这个土包子大开眼界。
“公子,那些涂脂抹粉的女子双儿都站在门口作甚?”淳朴的土包子指着一家青楼问,待看见有女子对进门的男人投怀送抱,不由瞪大眼,“这……这太伤风败俗了吧?”
“人家开门做生意而已。”沈砚北瞧了眼那青楼道。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出卖肉体?
周煜更好奇了:“做生意还得扑到客人身上?这是做什么生意啊?”
沈砚北清咳两声:“小孩子家家那么好奇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道目光射了过来,沈砚北一抬头就对上顾长封沉静的黑眸,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心虚:“怎么了?”
“如果当初你没有买下我,我会过得比她们更惨。”他相貌丑陋,皮肉生意做不来就只能一直做苦力。他那时候伤得那么重,说不定会被奴役而死。
沈砚北一愣,心疼地呵斥:“乱说什么!什么买不买、惨不惨?”
握住顾长封的手,沈砚北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老天这是瞧我病得走不动,特地送你来我身边呢!”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顾长封感动又欢喜。刚毅的面部线条渐柔,对沈砚北扬了扬唇角:“嗯。”
那明朗帅气的笑容看得沈砚北心里痒痒,碍于未成年在场,只能克制地和他十指相扣。
又被猝不及防地塞了一把狗粮的周煜果断地扭头去看街景。
马车走走停停,约莫半个时辰后,车夫吆喝了声,马车渐渐停下。
仆人先下了车,走到车门前道:“沈公子,苏府到了,请下车!”
沈砚北撩开门帘,一眼就看到和想象中的高门大户一样气势磅礴的苏府大门口。宏伟大气的朱漆大门被威武的石狮子左右拥立,门楣上的匾额劲遒的金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再看那琉璃瓦顶罩头的围墙里斜露出的半枝秋色,不难想象里头的富贵景象。
“顾大哥!沈大哥!”身着月白长衫,其上用银线绣着流云皓月,腰间玉带缠身、环佩叮当的少年公子兴奋地小跑过来。
少年身后跟着的青衣小厮亦是满脸欣喜:“沈公子你们可终于来了!我家少爷脖子都望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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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封上下打量了眼看起来比离别之前还瘦了点、更显眉眼精致的少年,点点头:“很好,看得出有锻炼。”
“快别说了……”苏青泽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回到青州,人人看他的眼光都变了。
之前碍于他家权势而奉承巴结他的小姐公子看着他又羡又妒,那些以往对他不屑一顾的公子哥满眼惊艳,都跑来对他献殷勤。最好笑的就是他家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直揉眼,还大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最可笑的是老太太最喜欢的宝贝孙女,他的三姐姐苏蕊珍看他的眼里都冒着酸气。
苏青泽心里冷哼了声。不得不承认瘦下来的确好处多,至少瘦了走动方便多了,可他的目标是……
看着如松般挺拔如山岳般沉稳有力的顾长封,苏青泽信心满满。
他都瘦下来了,变成顾大哥这样还远吗?
“一路舟车劳顿,顾大哥沈大哥你们快进来歇歇吧!”苏青泽侧身把人迎进门。
“叨扰了!”
几人说说笑笑地从侧门往里走,首先看到的是一面一字型照壁,上头绘画着花好月圆的图案,栩栩如生。
不愧是名门的府邸,一草一木皆布置得极其巧妙。沈砚北看得赞叹不已,着实领略了番古代建筑艺术之美。
苏青泽边走边给几人介绍。他们前脚刚进门,后脚一顶装饰华美的小轿接着进了门。
面容娇俏的丫鬟先下了娇子,撩开门帘请人下轿。一只雪白的柔夷伸出来,轻轻搭在丫鬟手上,紧接着着了一身粉色衣裳,身段曼妙的女子从轿子探出头来。
瞧见仆人从马车上搬运下来好些酸菜坛子,女子柳眉轻蹙:“你们在作甚?这些是什么?”待得知这是苏青泽朋友带过来的腌菜,女子用帕子捂住口鼻,满眼嫌恶:“我还说怎么有股怪味,原来是咸菜?哪来的土包子,上门作客竟带咸菜?”
“四公子这是交的什么朋友?居然穷成这样?不会来打秋风的吧?”丫鬟轻蔑地道。
女子柳眉轻挑,眼神鄙夷。挥了挥帕子,姿态万千地往月洞门走:“四弟年幼,难免识人不清,这事得告诉祖母!”
得知苏家有长辈在,沈砚北便问老太太是否方便,他去拜见。
苏青泽犹豫了下。老太太不喜他,估计不会见他的朋友。可不见是一回事,若是不去拜见就是沈砚北失礼,于是让明安过去问问。
走到一处名为知华的院落,苏青泽笑道:“顾大哥你们就住这吧,看看还缺什么,我让人添置!”
这院子种了数株桂树,正值深秋时节,桂花开得绚烂无比。真真是秋风起,桂花飘,暗香送,可谓风雅。再看屋里摆设精致,生活用品一应俱全,枕套被褥都是新的,沈砚北十分满意。
在船上摇晃了这么久,终于能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了!
“我让人备了水和午膳,顾大哥你们洗个澡吃个饭就好好休息。晚上再给你们设宴接风!”苏青泽兴致勃勃地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少年满心欢喜,可等明安回来禀报,说老太太不愿意见沈砚北,还告诫苏青泽莫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赶紧给些钱把人打发走时,苏青泽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我瞧见蕊珍小姐在一旁,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和老夫人说了什么!”明安非常气愤。看不起自家少爷的朋友就是看不起自家少爷!这老夫人也太偏心了!
“不见就不见!”苏青泽气呼呼地冷哼。自从认清老太太的真面目,他没再对老太太抱有什么幻想。不过这样埋汰他的朋友也太过分了!
之前就听苏青泽说过家里老太太不待见他的事,沈砚北安慰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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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而且老太太有品级在身,他一个秀才,老太太不见他完全可以理解。
“沈大哥你不用为她开脱!”苏青泽鼓着脸,语气愤然,“她是气我没答应给苏蕊珍找个高枝攀!”
看两人一脸不解,苏青泽面无表情:“苏蕊珍心高气傲,看不上这边的世家子弟,势要找个京城的权贵嫁了。我明年或许就要嫁去京城,所以老太太找我,让我给她物色人选,我没答应。”他要嫁去离家那么远的地方,老太太不担心他被夫家欺负孤立无援,却想着通过他的关系给苏蕊珍找个家世显赫的夫家,真是可笑至极!
沈砚北和顾长封两人一惊:“你要嫁人?什么时候订下的?”
“我爹娘都说是小时候订下的娃娃亲!”苏青泽没好气地道。他回来后特地找他爹娘询问对方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结果他爹娘糊弄他,说对方脾气好,人长得也好,家世没话说,而且家里人口简单,他一嫁过去就能掌家,绝对委屈不了他!
他随口说了句对方条件这么好,眼瞎了才会看上他,结果被他爹娘痛骂了一顿!
这话听着很是奇怪,沈砚北不由皱眉:“对方是个怎样的人?你决定嫁他了?”少年才十来岁,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子而已。
“不清楚是个什么样人,”苏青泽笑得无奈,“对方惹不起,嫁与不嫁决定权不在我们手上。”瞧他爹娘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对方的来头或许比他想象得的还要大。
只是他有一点不理解,为什么他爹娘口风这么紧,无论他怎么旁敲侧击,他爹娘都没有透露出一丝对方的身份?
盲婚哑嫁?沈砚北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不开心。”顾长封目含虑色。刚才提到婚嫁,少年语气淡漠,好像人生大事是一件被命令必须完成的任务,没有丝毫期待和欢喜。
沈砚北叹了口气:“连苏家都惹不起,对方的权势可想而……”说到这里,沈砚北猛地愣住,惊疑道:“那个暗卫不会就是对方派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