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臣是百般反对,公子言本人也是宁死不从的,但暴君力排众议,一定要娶公子言,那段时间他杀的人达到了史上巅峰,再然后大臣也不敢说话了,公子言似乎也被暴君感动,竟然委身了暴君。
然而暴君不知道的是,公子言的曲意奉承全都是装的,他利用暴君的宠爱铲除了朝中异己,暗中集结兵力,更得到了北陵国遗部的帮助,最后联合诸国直接杀了暴君灭了南罗,自己成了新朝的开国帝皇。
——是的,公子言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而现在谢骨穿过来的这个时间点,正好是北陵国灭,南罗大军凯旋,然后暴君为了封男妃天天杀人的时候。
怪不得刚刚这太监这么害怕,连哪里错了都不知道就慌不择路地撞龙床,明显是被暴君的虐杀手段给吓破了胆。
太医给海公公包扎好了伤口,又朝谢骨拜下道:“回禀陛下,海公公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所幸撞得不太狠,伤口已经止了血,应该没有性命之危,只不过并不确定脑内有没有瘀血,所以能不能醒来,还是未知之数。”
谢骨点了点头,令太医把海公公带走,然后才问黑衣人:“其他伺候的人呢?怎么都不在殿内?”
黑衣人道:“陛下,您这两日心情不太好,宫人们怕触怒了您,所以此刻大都在门外候着,另外还有一部分人,按照您的吩咐去了公子殿服侍。”
谢骨眼角抽搐了一下:“……公子殿?”
公子殿就是聂言现在居住的寝殿,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只是因为聂言的美称是公子言,暴君为了以示宠爱,专门改了宫殿的名字。
虽然公子言本人完全不为这份宠爱而感到高兴,因为谢骨现在穿过来了都觉得很不高兴——这什么破烂名字?
“是的,”黑衣人道,“您放心,公子言一定会明白您的心意的。”
说到这里他又猥琐地挑了挑眉:“说不定今晚,就有惊喜等着您呐!”
谢骨又打量了这黑衣人片刻:“暗一。”
暗一就是这黑衣人的代号,此刻暗一听见谢骨喊他,当即应道:“属下在。”
“朕发现你还挺有当太监的潜质的,”谢骨摩挲了一下下巴道,“要不要试一试?说不定当了太监以后,就有惊喜等着你呐。”
暗一当即下半身一凉,不自觉地调整了一下站姿,然后疯狂摇头:“不了不了!属下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那就少说话,”谢骨道,“不然朕就会忍不住想给你惊喜。”
暗一明白地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谢骨以眼神示意了一下暗一,暗一立刻会意一闪身,再次消失了身影藏进暗处——他们这种贴身护卫通常是不会光明正大出现的,除了特殊情况,一般都是藏在暗处行事。
来人的步子慢且虚浮,似乎根基不稳,但同时步伐又很坚定。
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原本武功高强的原因,谢骨连衣料与地毯摩挲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片刻后殿门被打开,一男子翩翩步入。
不得不说此人相貌清隽,不同于谢骨的俊美昳丽,而是另一种淡雅青竹的气质,他一身雪白锦衣,外罩一层轻纱,微风吹拂间衣袂翻飞,宛若神仙下凡,反倒显得人间污浊。
正是公子言无疑了。
他缓缓步入,到了谢骨的面前,拜下,哪怕是被废了武功身体虚弱到微微颤抖,但依旧不折损其优雅朗润的风姿,声音更是温雅:“言,拜见陛下。”
而宫人们正在悄悄关上殿门,似乎想为他们的陛下和公子言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
谢骨也确实盯着公子言,眸中似乎有情绪万千。
公子言心底讽刺——这昏君倒是好骗!
他适时地加大了颤抖的幅度,等待着暴君心疼,然后不满地训斥宫人照顾不周。
果不其然,暴君叫来了宫人,不满地开口训斥道:“小钱子,为什么有人进来你不通报?想挨板子吗?”
公子言嘴角勾起的隐秘弧度猛然僵住。
那名叫小钱子的太监又扑通一声跪下,告罪道:“陛下!这是您吩咐的规矩!只要是公子言求见,一律不用通报,直接放行的!”
谢骨“哦”了一声,平静道:“那现在没这条规矩了。”
他指了指公子言:“你,起来,出去。”
又指了指小钱子:“你,起来,也出去。该按什么规矩,就得按什么规矩办事,现在,重新通报一遍。”
小钱子应了一声,立刻退了出去。
倒是公子言站起来后,看着面无波澜的谢骨,心里涌起了微妙的不安,总觉得哪里发生了什么变化。
不过他总归还是自信这昏君对自己是真的宠爱的,否则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尽心机地哄自己?
所以公子言微微冷了脸色,拂袖道:“陛下当真是好大的脾气,说的那些东西果然都做不得真。”
瞧着公子言这似是赌气的样子,谢骨微微挑了下眉,问:“朕说了什么?”
公子言冷笑道:“说什么不把我当囚犯,结果不还是把我当成一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都说帝王无情,而今看来,果然是面面俱到的无情!”
这话原本只是做作说出的,但说到后面,公子言却当真带了两分怒气!帝王无情!纵然他父亲忠心耿耿地支持这昏君,最后却还不是因为一次战略的失误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他公子言的今日都是拜眼前这杀父仇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