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起,天转凉。
天气微寒,沙井建材市场附近的小吃地摊没天热时那么火爆,高佬和阿阳找到他们认为整条街最好吃的烧烤摊,坐下后点了几十串大肉和一箱啤酒。
摊主热情地询问是不是要吃辣,是不是要咸口,然后才一脸高兴地开始准备食材。
住在附近的高佬和阿阳对这条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他们会走上飞车抢夺的路,跟这里有着极大的关系。
今天初夏,从东兴县刚到深市的高老和阿阳两人在这条街吃饭,高老的钱包在买单的时候在这里被人用飞车的方式夺走。
一米八高个的高佬哪里肯善罢甘休,抓起路边的一张矮板凳就朝着摩托车砸了过去。
摩托车歪歪曲曲地倒地,动手的劫匪抽出一把西瓜刀上来就给高佬来了一下。
高佬和阿阳为此住院两天就花完了所有钱,在出租屋里躺了半个月,身上那只苍鹰的鹰头被留下的刀疤给分离开来,看起来像极了被砍头的苍鹰。
那个月是高佬和阿阳最难过的日子,阿阳去工地打散工,赚钱回来当生活费,等高佬恢复的差不多时,却因为没有钱交房租被房东赶了出来,行李被房东丢在在楼梯上散落一地。
高佬彻底黑化,丢下捡着行李的阿阳独自去了沙井镇的2244国道,蹲守一晚,咬紧牙关动手抢了个刚发工资的打工仔,拿着几百块钱回来两人在招待所开了个房间。
阿阳问高佬钱哪里来的?
高佬说钱包怎么丢的,钱就是怎么来的。
阿阳心态当场就崩了,指着高佬就是一顿大骂,继而义愤填膺地离开。
但仅仅是两天,阿阳就回来了。
不是他混不下去,是养大他的叔叔生了重病,每天需要几百块医药费,他只能回来。
阿阳回来的第二天,高佬就骑回来一辆二手男式的摩托车,两人开始了飞车的日子。
“高佬,我又仔细想了想,咱们还是干到过年吧,我的目标是存够三万,回去找李校长送点礼,看看能不能插班进去高三,今年我高考595分没钱上大学,明年只要我能发挥今年的水平,考个重点大学应该没问题。”阿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道。
高佬听完阿阳的话,说:“行,到时候你上大学如果学费不够,哥们儿再给你拿。”
阿阳端起酒杯跟高佬碰了一下,“不过你一定要答应我,我走了,你不能再单干了,这活儿就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路上随便来个意外也会小命不保。”
高佬将酒杯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那我就在这里开个网吧,十几万也能搞个三十台规模,赚点小钱还是可以的,等你大学毕业,咱们哥儿俩再战江湖。”
就在两人对未来无限憧憬的时候,烧烤摊前响起“嘎吱”一声,停下来两辆面包车。
车上下来十几个彪形大汉,直奔高佬和阿阳两人围了过来。
高佬和阿阳见状立即从椅子上站起,两人都伸手在桌子上抄起两个啤酒瓶子。
“大哥,你们什么意思?”高佬对站在最面前的一个大汉问道。
被高佬质问的大汉是深市神兵保安有限公司的二把手刘一品,代号山鸡。
“你们天天在马路上飞来飞去,还问我们什么意思?你有意思吗?”山鸡点了根烟嗤笑道。
马路上飞来飞去?
阿阳从这句话中立即反应过来,心中猜想这帮人可能是来帮事主寻仇的,于是说道:“大哥,我们也是混口饭吃,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位,借了什么东西?你们尽管说,如果是最近一个星期的东西,我们可以奉还,再赔钱给你们,怎么样?”
山鸡从旁边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起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东西肯定是要还的,至于赔钱,我估计你们也赔不起,我也不为难你们,打架你们肯定打不过我们,去自首吧。”
高佬闻言顿时愣神,就算脑子再不好用,他也知道这十几个人围着他和阿阳是要干什么的了。
刚刚阿阳还说准备过完年回去复读考大学,现在让他们去自首,这就等于是要断送前程。
不行,不可以。
无论如何要保住阿阳的前途。
“大哥,事情都是我做的,跟我这个朋友没关系,自首我去,东西我还,钱也我来赔。”高佬说道。
山鸡看了眼高佬,伸手在他胸前撕扯了一下,露出那只被砍头的“苍鹰”,“没错,事情是你做的,你昨晚砍伤的那个人,不是你能赔得起的,但是没有你这个朋友,你也没那么方便,所以你们一个也不许漏,都特么去自首,是走着进去,还是我抬你们进去,自己选择。”
阿阳这时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刚刚自己还在幻想着可以重新回到考场,还幻想着可以上名牌大学,现在就被人堵在这里。
二者之间可以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高佬此时铁了心要包下阿阳,于是对山鸡说,“开摩托车的不是我这个朋友,是另外一个人,他现在没在这里,让我这个朋友先走,我带你们去找他。”
山鸡此时没了耐心,一巴掌乎在高佬的脸上。
“老子没时间跟你玩,现在你们就告诉我一句,自己走着去,还是我抬着你们去,马上回答我。”山鸡扇完了高佬,用手指这高佬的额头怒斥道。
话刚说完,山鸡身边的一个大汉抬腿就是一脚踢在高佬右手的手臂上,玻璃瓶应声落地,响起“哐哐啷”的声音。
而左手的酒瓶则是被另一个大汉扭住,把玻璃瓶夺下。
他们发现高佬的右脚在蓄力,这对于搏斗经验丰富的人来说,马上就判断出高佬是想动手了。
山鸡抓着高佬的头发,拖到马路上抬起右腿一脚把他踹到马路中央。
然后手指抱着肚子的高佬对围观的路人大声喊道,“这个人是飞车抢夺的惯犯,昨天我一个朋友被他砍进了医院,你们谁受过这样的伤害的,想出气的,把握住机会。”
“我靠,没人性的东西。”
围观的路人嘴里惊讶地说了一句,然后上前对着高佬就抬高右腿狠狠地跺下。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过街老鼠,打死他。”
然后就有差不多十个路人上去对着高佬就是一顿猛踢,还有人想用板凳去砸高佬,但是被山鸡的人给拦下了。
徒手打随便,用家伙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