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
徐堂砚还没消化完宁暂临刚刚说出口的话,行李箱就被人拉进了房间里,他跟着小姑娘的脚步走进去。
“刚刚前台姐姐和我说只剩标间了,景清旁边的宾馆只有这个最近。”宁暂临把刚刚的事情经过告诉他。
徐堂砚看到里面有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摆放着零食盒等等。
两张单人床离得很近,间是一个矮柜,上面放了黑色的盒子,里面放的大概不猜都能知道是什么东西。
宁暂临把自己的行李箱扔到一边空地上,摊开箱子将睡衣和生活用品拿出来。
徐堂砚转过身去,坐到靠浴室的那张床边上,打开手机,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他本来想着在手机上搜一搜还有没有和这个宾馆离得比较近的,自己过去住,但是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呆在这。
过了会。
他听到宁暂临那边没有动静了,点开刚刚下载到手机上的软件,然后回头和她说:“你收拾完了?”
宁暂临坐到自己的床上,点点头,看着他走到门口,将门关上之后,又把房卡拿了出来。
一瞬间,整个房间都黑下来,窗帘也没有拉开,只能看见徐堂砚模糊的身影,拿着手机从那边走过来把屋子的角角落落扫了一遍。
徐堂砚又走回到插卡槽的地方,还没有把房卡放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宁暂临的声音。
“阿砚,你在干什么啊?”
房卡错位,没有被放进卡槽里,他又插了一遍,才把卡放好,房间里的灯光又都亮起来。
徐堂砚看见宁暂临站在面前盯着他。
“检查一遍有没有摄像头。”他如实地回答道。
宁暂临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自己又不想出门,于是拿起手机来,想要点两份外卖。
但硬是没得到徐堂砚的同意,他坚持要出去吃。
最后,两个人各退一步,徐堂砚出门吃饭,宁暂临在房间里备赛,他把晚饭带回来。
“房卡我不拿了,回来的时候我会敲四下门。”徐堂砚正跟她说着话,看到宁暂临的注意力被矮柜上的黑色盒子吸引过去。
她走到矮柜那,盯着黑色的盒子。
徐堂砚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制止她,宁暂临就把黑色盒子打开了,然后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嘴角像是被502胶水粘住,明明不想微笑,却还是保持着上扬的弧度,然后把盒子关上。
“那我,走了?”徐堂砚见她关上盒子,没有再说什么。
宁暂临听见他的声音,怔怔地把目光对视过去,嘴角上扬的弧度甚至没有变化。
“好,阿砚注意安全。”
宁暂临的声音还是那么甜,徐堂砚却看见她眼睛里的情绪开始翻涌着,就像海啸来临前,那种过分的安静。
她看着少年的身影走到门口。
宁暂临等那扇门关过去后,才跑到插卡槽的地方,站了几秒,把门打开往外看了看,发现徐堂砚已经走远,然后将门又反锁住。
她走到矮柜前,等着那个黑色盒子,然后伸手打开它,看见里面的成盒还带塑封的以及被打开过单片的小玩意。
宁暂临把它合上,然后轻轻推了下。
哐当一声,黑色盒子落在地面上,里面的避孕套散落了一地,她眼睛弯弯的,这个时候才咧开嘴灿烂地笑出声。
“哎呀,我真的好不小心。”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做坏事得逞后的快感。
宁暂临并没有管地上的狼藉,只是走到放着电话的书桌前,打通了前台电话,让工作人员清理干净现场,并赔付了一些损坏费。
她若无其事地将自己备赛做的笔记拿出来,走到书桌前,把灯打开,然后对明天要讨论的问题进行补充和再了解。
徐堂砚回来后,站在门前敲了四下,门被从里面打开后,他看见宁暂临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回到书桌前看自己的稿子。
他把带回来的饭放到书桌的一边。
“先吃饭吧。”
“好。”
宁暂临把包装袋打开,把里面的饭拿出来,有一碗黑米红枣粥,还有两盒灌汤包。
另一个纸袋里是买了她喜欢吃的泡芙和面包。
宁暂临想吃这份,刚伸手去拿,就被徐堂砚拿到了他自己手里。
“吃热的。”他把泡芙放到一边,走过去将粥和灌汤包给人打开。
宁暂临舔了舔嘴唇,把视线挪回到眼前的粥上,吃完之后,已经晚上点了。
她把扎着的皮圈拽下来,头发散落到肩膀上,拿着睡衣往浴室走去。
还没走过去,宁暂临就被徐堂砚喊住了。
“干嘛?”她问道。
徐堂砚犹豫了下,说道:“我出去一趟,你等会给我打电话。”
宁暂临眨了下眼睛,说道:“你一会儿不洗澡吗?”
“我早上洗过来的。”他把搭在床上的羽绒服穿好,准备出门。
“噢。”她没有管徐堂砚去哪,走进了浴室,把睡衣挂在旁边的挂钩上。
徐堂砚从床头处把自己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下来,顺便瞥了一眼矮柜,发现上面放着的黑色盒子不见了。
他扫了周围一圈也没看见,听到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来不及再多想就走出门去。
城的晚上并不像台江。
街道灯光通明,人来人往的和白天并无区别,他走在路上,冷风吹着身体,但心莫名升起来的燥意却异常的久。
徐堂砚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还遇见一位发传单的男青年。
这么冷的天,大家都不想把那张传单接到自己手里。
年轻人怀里还抱着小半摞,仍然坚持着一张一张往外递。
徐堂砚快走到他旁边时,放慢了脚步,看见递到自己面前的传单,还有那句“你好,看一下吧,凭上面的券码去店里吃饭可以打九折。”
少年不自觉地想到了闷热的夏天,他和她在死胡同口处,女孩的额头抵在自己胸膛前,心跳和皮肤触碰的感觉清晰得像是从未消失过。
徐堂砚接过来那张传单,对年轻人说道:“能再给我一张吗?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年轻人顿了几秒,又拿一张递到他面前,立马换上笑容说道:“是和女朋友一起来的吧?我们店里的情侣套餐打折,优惠力度很大的。”
徐堂砚听见他口的女朋友,这次没有反驳回去,只是对他微微点头,往前面逛去。
等他回到宾馆的时候,已经十点了。
徐堂砚从门口进去,看见一个男人怀里搂着位喝醉酒的女生,走到前台处说要开一间大床房。
他还看见那男的不老实地在人腰间捏了一把。
回到宾馆房间后。
徐堂砚看见宁暂临已经换好了睡衣,头发还是全湿着的,走回到书桌前,咬一口泡芙,看一眼手稿。
“你去吹吹头发吧。”徐堂砚走到她身边,说道。
现在是冬天,晚上头发不干就睡觉很容易着凉头晕。
“阿砚,你帮我吹。”宁暂临抬头看他,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肩膀后面去。
徐堂砚拒绝:“自己吹。”
宁暂临又低头看着自己的稿子,咬了一口泡芙:“那算了。”
他见小姑娘不动弹,只好走到卫生间去,简单洗了个漱,把镜子前面放的吹风机拿到手里,推门出来。
徐堂砚看见宁暂临已经到床上躺着了,闭着眼睛用英语背着稿子。
“坐过来,吹头发。”徐堂砚把线插到插孔里,朝着她说道。
宁暂临看见他手离吹风口几厘米的距离,试了下吹风机的温度,连忙掀开被子坐到床边。
“宁叔说让我照顾你,你要是感冒了,我回去不好交代。”徐堂砚嘴里说着理由,伸手把她湿漉漉的头发放到掌心里,慢慢吹干。
她不想听见宁虞刚的什么照顾,打断徐堂砚讲话,把自己手里的东西递给他看:“你看我的手稿。”
小姑娘写的英很好,用普通的黑色性笔写出一排排漂亮的花体英。
徐堂砚看到她的代表国家是法国,淡淡道:“老师给你选的法国吗?”
宁暂临摇摇头,看着france的英字母,一字一句地回答道:“不是,是我自己选的。”
徐堂砚想到也是,她喜欢法国,从小就喜欢。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宁暂临又问出口,但是没等徐堂砚回答就把自己心里的答案说出来了:“因为你学了法语,我就在众多无趣的国家里,挑出了法国。”
众多无趣的国家里挑出的法国,法国对她来说是无趣的国家?他有些不解。
徐堂砚皱了皱眉,忍不住问道:“你小时候不是还说,想爬圣米歇尔山吗?”
宁暂临已经不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坦白道:“随便说着玩的,小时候都不知道圣米歇尔山是法国的山。”
徐堂砚没想到原来宁暂临不是从小就喜欢法国。
虽然他有些不想承认,可是自己小语种选择学习法语,有她的一部分因素在。
吹风机还在嗡嗡地吹着,宁暂临闭着眼睛享受着少年指尖从自己发丝间穿过的感觉。
徐堂砚把她头发吹到九分干,将吹风机放回到卫生间里,然后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宁暂临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他。
没过几秒,她掀开被子光着脚丫走到他床边,说道:“阿砚,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