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
宁暂临和徐堂砚在鹊桥上呆到了三点多,见已经快天明的时候,才回家补觉。
正好是周五,午就放学,于是周姝也跟唐维旭直接请了他们两个人的半天假。
回家之后,宁暂临草草洗漱完,困得倒头就睡,并且一觉睡到了天明。
徐堂砚早上没去叫她,十一点做好午饭之后,才跑到三楼卧室门前敲她的门。
宁暂临刚醒,光着脚去给他开门,眼睛还闭着。
门一打开,徐堂砚就被人扑了个满怀,连忙搂住她,说道:“吃饭了。”
“可我还没刷牙。”她闭着眼,脸蛋倚在徐堂砚的胸膛处,揪着他的t恤边往卧室里的洗手间走过去。
徐堂砚把她抱到洗手池上坐着,然后手环到背后去接好水和挤好牙膏,递到她手里。
他皱皱眉,然后淡淡道:“宁暂临,等景清开学之后,你怎么办?我到时候没办法和你住在一起了。”
宁暂临刷着牙,懒得理他说的三个月之后的事情。
洗完脸就穿着拖鞋跑到楼下去吃饭,刚把手机放到桌面上,就看到了宁虞刚打过来的电话。
她怔了下,点了接听后放到耳边,说道:“喂,爸爸。”
宁虞刚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临临,你们今天下午是不是就放假了?”
“嗯。”她回道。
“今天小砚他表婶来看他,我不在家,你们俩招待一下。”宁虞刚知道自己女儿并不喜欢和亲戚们打交道,但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
宁暂临嘴角微微勾笑,对着电话里说道:“好的,爸爸再见。”
见徐堂砚从厨房里把碗筷都摆好,然后两个人一起吃饭,宁暂临边吃边考虑着下午表婶来,她该穿什么漂亮裙子比较好。
“想什么呢?”徐堂砚看她心不在焉的,不夹菜只吃米饭,眼神也不知道飘忽到哪去了。
宁暂临抬头看他,说道:“我爸说,今天下午你表婶来看你。”
徐堂砚把菜夹到她碗里,想到自己确实有一个表婶在锦州,不过是锦州的郊区,他没见过几次,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找他。
吃完饭后。
宁暂临陪徐堂砚在厨房把碗和盘子刷了,准确来说,是看着他洗干净,她在旁边观摩而已。
小姑娘看着看着心血来潮,去楼上换了一身漂亮的红色花瓣状裙,裙摆在膝盖上方五厘米,袖口是泡泡袖的设计。
她跑到楼下的客厅,看到徐堂砚准备上楼。
“阿砚,你回房间吗?”宁暂临以为他要回去睡午觉。
徐堂砚从头到脚扫了她一遍,说道:“穿这么好看,要出门?”
宁暂临摇摇头,咧开嘴笑着说:“不啊。”
“……”
站在比他高一格台阶上的缘故,她刚刚好能和徐堂砚平视。
宁暂临把手搭在他脖颈上,脖颈带着的黑蝴蝶吊坠很吸引人,她凑到徐堂砚耳骨边,甜甜地说:“是给你撑场面。”
徐堂砚刚想搂她的腰,结果却被人躲开了。
宁暂临下楼梯,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然后打开电视翻找着。
她窝在沙发上追近期新出的一部悬疑爱情剧,还非要拉着徐堂砚陪自己一起看。
徐堂砚拗不过,只能回楼上卧室拿着自己还没看完的名著走下来陪她坐着消磨时间,等表婶来。
大概到下午四点多,才听到外面的门铃声。
宁暂临正看到精彩的地方,但还是忍住了,按了暂停键,陪徐堂砚去门口给表婶开门。
徐堂砚看见门外的女人,背了一个logo很大的chanel包,踩着高跟鞋,手上戴了一颗戒指,宝石很大的那种,整个人散发着暴发户的感觉。
他依稀还记得表婶叫于荷,小声地和宁暂临说叫于阿姨就行。
开门之后,徐堂砚很有礼貌地喊了她:“表婶好。”
“小砚这么高了。”于荷摘了墨镜,抬头打量着他。
宁暂临站在徐堂砚旁边,看着于荷拉了欧式双眼皮的眼睛,很乖巧地说道:“于阿姨好。”
于荷微微一笑,客套地说:“你就是暂临吧,长得真漂亮,肯定是随你出国的妈妈,你说你爸当初也是傻,顺宜这么好看,怎么舍得和她离婚,非要和那女人在一起。”
宁暂临听她提到秦顺宜,虽然名里是维护自己母亲,但是却是看热闹的语气,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宁暂临对于荷的第一印象就是——
这个女人和她的穿着一样,张扬又上不得台面。
两个人把于荷迎进客厅,宁暂临不想和她多说话,于是坐在沙发上把自己暂停的悬疑剧打开了。
徐堂砚按着礼貌规矩,去厨房冲了一壶茶,然后端到客厅沙发的茶几上,拿玻璃杯给于荷倒了一杯,和宁暂临隔着几十厘米坐下。
“表婶喝茶。”他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情绪。
于荷把整个客厅都看了一遍,然后说道:“你宁叔这房子我还是第一次来,有钱就是好,装修的这么大气。”
徐堂砚避开她说的这个话题,问道:“表婶怎么来台江了?”
于荷翘起二郎腿,理了理裙边,腰挺得直直的,说道:“我来这上香,给启明求个升学符,听宴舒说你在这上学,表婶就顺带着也来看看你。”
宁暂临把脚丫抵在茶几的桌腿上,往这边瞥了一眼,看到于荷穿着高跟鞋的脚尖有规律地晃着。
“谢谢表婶。”他很疏离地说。
于荷见他并不和自己亲近,从手机里翻到徐堂砚的微信,然后给他转了700块。
“表婶的一点心意,你妈现在一门心思全在那个小的身上,我猜也不怎么管你,毕竟又不是徐家的亲血脉,还能供你上大学很不错了。”
徐堂砚垂眸,静静地听着她说话,也没有去管微信里弹出的转账消息,冷淡地回复她:“嗯。”
“小砚你在现在在哪个高读书啊?”于荷平时跟身边的那群没有工作只知道打牌的太太们卦惯了,话也特别多。
徐堂砚如实地说道:“仁济学。”
于荷听说过这个高,是台江的重点高,她没想到严宴舒给徐堂砚转学还转到个这么好的学,心里有点发酸:“哎呦,这学校不错呀,启明上的锦州三,管理还挺军事化的,他还不怎么适应。”
宁暂临听她说到锦州三,脑海里有点印象,去年的模联比赛锦州三也有人去,但是比分是倒数第一。
她当时看到锦州的字眼,就好奇地搜了搜,发现是个普通高,一本率也不是特别高。
“军事化管得严,启明过完第一学期应该也就适应的差不多了。”他很有耐心地陪于荷闲聊。
往年在锦州时,每次过年,徐家印和严宴舒必会带他去跟各种亲戚打交道,他并不是善于言谈的人,但为了徐家印所谓的维持好人脉关系,他每次都很有礼貌地回答每个亲戚问出的问题,不管是关心还是看笑话。
于荷喝了口茶,继续跟他聊天:“你这次期末考试考了班里第几啊?”
徐堂砚想到寒假之前的最后一次考试,那次考试他想着宁暂临周末要去复诊的事,结果忘记涂数学答题卡的选择题了,等交卷的时候才想起来,考的并不是很好。
“班里第七。”他说道。
于荷听见这排名之后,明显有些开心,却煞有介事地说:“第七啊,那是有点学习不好了。启明这次考了级部第一,嚷嚷着让我给他买那个一万多块钱的平板呢。你本来就住在别人家,不能再不上进知道吗?”
徐堂砚也不反驳她,点点头:“嗯,知道了。”
“好好学习考第一,你也让宁叔给你买个平板。”于荷把最后一口茶喝完,把玻璃杯往徐堂砚那推了推,又想到啥似的补充道:“哦对,平板挺贵的,还是给人家里省点钱吧,白吃白住就很不好了,咱得知足。”
宁暂临本来从旁边好好的看着剧,越听这话越不舒服,拿遥控器把播放的剧按了暂停键。
客厅里忽然安静下来。
只听见她很乖巧地往徐堂砚身边挪了几步,挨着他坐下,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语气也很好:“大妈,我们学校班里前十稳稳的985211,您儿子那破学校一年也没几个能上一本的吧。”
于荷听见她喊自己大妈,脸色立马不好起来,又被说自己儿子的学校破,更生气了,还没开口教育人,就被宁暂临打断。
“另外,徐堂砚要是喜欢平板,我用零花钱给他买十箱,一天换一个,用完就让他掰烂,省了给他买哑铃的钱。”
于荷拧着眉头,明显是生气了,站起来指着宁暂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徐堂砚也站了起来,看着宁暂临走到他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于荷。
“我还没说完呢。”她笑的灿烂,和女人气急败坏的脸形成了两个极端,说道:“阿砚不是住在别人家,阿砚住的我家,我都是他的,这家自然也是他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对他评首论足?”
“诶!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呢!我今儿得替你爸教训教训你,教给你什么是自尊自爱!”于荷气昏了头,抬手就往她脸上招呼。
徐堂砚一把将宁暂临拽到身后去,看着女人扑空趔趄了一下。
他眼神发沉又流露出厌恶,说话也不像刚才,而是带着威胁的意味:“表婶,她再怎么样,也还轮不到你管。”
宁暂临看着挡在自己前面的少年,清冷挺拔的背影,把她眼睛里填的满满的。
她从背后搂住徐堂砚精瘦的腰身,两只白嫩的小手往前一摸,硬邦邦的,是自己喜欢吃的成板巧克力,线条清晰明朗,一直蔓延到少年的裤腰。
于荷收回被攥得生疼的手,恶恨恨地剜了宁暂临一眼。
小姑娘不乐意了,胳膊在徐堂砚腰身处收得更紧,语气里也有些不耐烦:“你瞪我干嘛,我和阿砚一起考上景清,你儿子只能上个一本嫉妒了?有本事瞪教育部去啊,看看会不会施舍给你点高考加分。”
宁暂临捡着难听的说,也不在乎有没有礼貌的问题,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家长眼的乖孩子。
女人攥着拳头说不过她,气得踩着高跟鞋直接出了门,还差点崴到脚。
小姑娘瞧见她的车开走,开心地扬起嘴角。
徐堂砚低头看着在自己腹肌和人鱼线上摸得津津有味的两只手,轻笑了下,嗓音清冷带着几丝宠溺:“摸得挺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