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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势均力敌(1 / 1)

廉百策是神箭手眼睛鼻子都很灵他说的硝黄之味我就没闻出来但他既然这么说自然不会有错。我吃了一惊道:“有硝黄之味?难道说……”

我还没说完曹闻道抢着道:“难道共和军也有火药了?”

火药原是上清丹鼎派的一味丹药配方他们迟早也会知道。我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有火药了他们的战力也大大提升只是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前来求援?”

这的确是个疑问。共和军现在虽是帝**的盟友但双方仍然勾心斗角绝不会开诚布公的。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到底他们到底想做什么杨易廉百策也是漫无头绪猜了几种都觉得不太可能。曹闻道有些烦了道:“唉要是将那黄毛小子偷偷捉来拷问一番那就一清二楚了。”

杨易和廉百策都笑了起来。这倒是个最直接的办法但又是绝不可能的。杨易道:“那怎么成这么一来帝国和共和军的同盟就会彻底破裂。”

如果我练成了读心术的话……我心头忽然一寒。还好郑昭尚在帝都如果他在这儿我们这些想法他都能一清二楚那什么事都干不成了。我皱起眉头道:“先不要管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大家先去歇息明天看丁亨利有什么举措再说。大家千万要小心不要多说话。”

他们散去后我也准备脱衣休息了。可是和他们一说睡意已荡然无存脑海里想的尽是这件事。丁亨利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如果我有读心术的话自然能清清楚楚如果用摄心术的话……但我的摄心术也只是偶尔成功了两回根本毫无把握。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偷听吧。

一想到偷听我猛地坐了起来。这种事我也算轻车熟路了在五羊城就是因为偷听到了何从景和海老的对话我才知道他们有意与帝国联手。也许现在也该去偷听一下丁亨利?

起了这个念头我登时坐了起来。要去偷听不能穿战袍了得穿些紧身的深色衣物。我刚把战袍脱下转念一想不禁失笑。现在是军营不是在五羊城里这里到处都是岗哨要潜到丁亨利的营帐实在是千难万难根本不可能的。

本来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但这么一想不禁又失望地躺了下来。要偷听是根本不成的如果文侯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有办法吧。虽然对文侯已经越来越疏远但我对他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管怎么说他教给我太多东西。文侯在的话他会怎么办?

我正想着远远地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我吃了一惊极快地穿好战袍冲了出去。一出门正见冯奇过来他见到我行了个军礼道:“楚将军外面来了一列车队。”

“车队?”我呆了呆“是什么人?”

“他们不肯说在廉将军驻地前被拦住了。”

我道:“跟我去看看吧。”

十剑斩现在是我的亲兵每天晚上各五人在我营帐左右执勤。我带着五人向喧哗传来的地方走去那儿正是廉百策的营地廉百策正在和一个人说着什么我走上前道:“廉将军这是什么人?”

我刚出声廉百策转过头来道:“楚将军他们要经过我们军营。”

他刚说出口与他对答那人忽然叫道:“楚休红将军!你们是帝**!”

我道:“我们当然是帝**今天刚到的。你们是什么人?”

我抬起头看向那人那人却有些犹豫低下头没再说话。这一列有十几辆大车前后总有几百人甚有排场只怕是共和军中的某个高官这人当初也见过我的话只是天色太暗我看不清那人面目正想上前看个仔细身后却传来丁亨利的声音:“啊王珍大人你刚到么?”

我抬起头只见丁亨利带着魏仁图和方若水骑马急急过来。到了我跟前丁亨利跳下马道:“楚将军你忘了么?这位是军务司的主簿王珍大人啊。”

五羊城自城主以下设关税司、军务司、远人司、巡察司、匠作司和职方司这六司也就相当于帝国的四部六司主簿就相当于尚书。王珍是军务司主簿也就相当于兵部尚书当初我到五羊城时与他也有一面之缘。我看见后面一辆车的门开了一个官吏走了出来正是那个王珍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道:“王大人小将楚休红有礼。多有冒犯王大人海涵。”

王珍也向我行了一礼道:“楚将军不必多礼。楚将军不愧今世良将军令如山下官佩服之至。”

他说得也甚是谦和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又行了一礼道:“王大人请小将明日再一拜见。”

我让廉百策一军让开一条道丁亨利领着这车队向前而行。也许王珍来得本就晚了他们走得很急。待他们离开地军团的军营廉百策低声道:“楚将军共和军的军务司长官居然也赶来了此事可有些蹊跷。”

我正想着一件事听得廉百策这般说道:“怎么了?”

“若这军务司长官是个尽忠职守之人他该随部队一同前来。若他只是虚有其表似乎现在赶来也没用了。”

的确丁亨利在此处驻扎已经有两天了王珍如果一开始就要来到前敌照理总是一起出的只是晚了两天比地军团来的还晚了半日难道这王忠是在玩忽职守么?何从景是个颇有才能之人属下也都能人尽其才共和军现在对蛇人的战事颇占上风作为共和军总理军务之人王珍绝不是无能之辈。那么他是因为什么事耽搁了?究竟什么事会如此重要居然要他迟了三天才来到前线?

我正想着廉百策忽然又道:“楚将军方才那与我交涉之人叫什么?”

我道:“我也没看清。他没和你说?”

“他也没说。这人口舌灵便我看他赶车时动作也敏捷异常谈吐不卑不亢绝非寻常车夫听他说认识你只道你也认识他。”

是啊他也认识我只是我实在想不起来。我淡淡一笑道:“好好休息吧明日邓都督他们一来便要准备进攻了。”

我也打了个哈欠。现在天已很晚了平时这时候早就沉入梦乡今天一直在忙方才还没睡意现在却觉得困了。我转过身回到自己营中。脱了衣服睡下仍在想着方才的情景。正想着脑海中忽然像有个人在低低地说了句什么。

是刚才那人的一句“楚休红将军”!这句话虽然听不出是谁说的但我总觉得如此熟悉我应该听到过。只是称我为“楚休红将军”的有很多凡是初识一般都会这么称呼我。这个人究竟是谁?我想不起来他到底是谁那一定并不熟悉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吧。在五羊城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太多了但那人又是个车夫我在五羊城时车也没坐过几回哪一次都没和车夫说什么话……

不对我认识一个车夫!我脑海中忽然如有一道闪电划过一瞬间上一次随丁西铭去五羊城谈判的前前后后又似到了眼前。我的确认识一个车夫那个明士贞!那一次他冒称是文侯派来的内应但后来我曾问过文侯文侯说这明士贞根本不是他派去的人我是上了他一回当。那次文侯推测出他其实是海老派在何从景身边的卧底因此推断海老与何从景并非如我想像的那样亲密无间何从景对海老也并不是言听计从。这事已过去了几年我已差一点忘了明士贞这人了方才那人叫我的这句话分明与当时明士贞看到我用的是百辟刀时叫我的一模一样。

原是这个人是明士贞!我不禁微微抖。原来来的并不仅仅是王珍而是何从景!怪不得王珍会尽一步到前线原来是为了陪同何从景。只是何从景没料到我会来得这么快大模大样过来一头撞到地军团营里他又不愿暴露行踪所以才会一直没说明吧。丁亨利一定是听得密报后马上过来解围。只是何从景到军营中来做什么?他是五羊城之主又是共和军的领收复南安城虽然也是一次重大战役也不至于他亲征。何况他亲临前线又为何做得如此隐秘?我睡意全消睁大眼看着帐顶。帐中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但我似乎看见了什么只是仍然说不上那究竟是什么。这次战事定然另有内幕丁亨利到底想要做什么?共和军的实力难道真的拿不下南安城所以要借助帝国的力量么?

我想来想去仍是漫无头绪不觉沉沉睡去。睡梦中又是刀光剑影金戈铁马我带着诸军杀上南安城头蛇人的尸在城墙上躺了一地而邵风观的风军团不时在空中翻飞落下炸雷。这一夜似乎比真的厮杀更加辛苦。

等醒来时天已破晓。我起了床穿好战袍走出营帐。一走出去两个正在打盹的亲兵听得我的声音一激凛站直了打了个立正道:“楚将军早。”

我看了看他们道:“辛苦你们了去休息吧。”昨天刚到晚上执勤的士兵最是辛苦过了今天就可以轮换着执勤了。那两个亲兵向我行了一礼打着哈欠向帐中走去。

我打了一盆水开始洗漱。天气还很热水温就显得更凉泼在脸上登时觉得清醒了许多。猛然间我一下怔住了。

共和军让我们助战是真的存了偷学之心吧?现在工部因为有张龙友和薛文亦两人新的战具层出不穷共和军虽然奋起直追却已落后不少。廉百策嗅到丁亨利身上有硝黄之味说明他们也有了火药是不是想学神龙炮?

神龙炮现在在帝国的各次战役中使用极多隐隐已有成为主战武器之势只是文侯对神龙炮管得极为严格曾下令火军团如果不能带走就必须将神龙炮就地炸毁绝对不能丢弃。共和军既然知道了火药的制法一定也想得到神龙炮。只是神龙炮的铸造虽非简单之事但外型一看即知他们有了火药要造出神龙炮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似乎不需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难道是想得到飞行机?

的确风军团是亘古未有的新编制以往的战事只是水6交战风军团却将战事带入空中。现在地军团能在与蛇人的战事中占了上风一大半是靠了风火两军团协力而飞行机的建造比神龙炮更难。只是风军团对飞行机的管理之严不下于火军团对神龙炮的管理此次文侯命风军团随水军团出也是为了不落入共和军手里吧。共和军如果真想得到风军团就算拉下面子强夺也未必能夺得到手。只是共和军真的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竟然对风军团下手么?

我越想越是惊心。文侯恐怕也没有这种准备因为他算定共和军现在不至于与帝国决裂。可是方若水听到我们共有三万人时那一瞬的色变仍让我放心不下只怕共和军真的对我们不怀好意……

我又擦了一下脸。冰冷的水洗在脸上如同一把把极小的刀子带着微微的刺痛我心头也有些疼痛。帝国和共和军肯定不会合作无间迟早会反目我也早有预料但蛇人还没有消灭他们真会这么做?可是如果我们来的人少一些说不定他们已经做了吧。我越想越觉得这是有可能的事也对文侯佩服之至。文侯多半已算定了共和军有这种心思所以故意加派力量共派出了三万人又分为水6两路出共和军的胃口将计就计趁势拿下南安城吧。如果我想的没错共和军现在弄巧成拙白白将南安城送给帝国了。

我不禁微微笑了起来。何从景的确是个深谋远虑之人丁亨利也心思缜密但如果他们要和文侯斗智谋只怕还逊了一筹。怪不得文侯不让我们全力进攻却又派出这么大一支力量现在共和军作法自毙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想通了这点我也轻松了不少。共和军与帝国的联军现在已过六万是南安城蛇人的三倍以上南安城的城墙又不如何高峻反攻虽不能说易如反掌也不会太困难看来这次的功劳确实有些唾手可得的意思我现在就是尽量让地军团的弟兄不要损折就行了。

正洗着脸身后忽然有人道:“禀楚将军邓都督已到派人求见楚将军。”

我放下毛巾道:“邓都督到了?快让使者过来。”按日程水军团也该今日到了我本以为他们最早也要到晚间才能到没想到一大早就来了。现在帝**的力量更是壮大更加不必畏惧了。

水军团的使者被带了过来他向我行了一礼道:“楚都督我家邓都督有书报上楚都督请楚都督过目。”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帛书撕开火漆看了看正是邓沧澜的手迹。邓沧澜平时喜读书书法也圆润大度颇有可观比我写的字好多了信上说的也就是他们已驻到南安城东门外可按预定期限动攻击现在让我前去议事。我看了一遍道:“辛苦了先去吃饭吧我马上过去。”

现在水6两军已至进攻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不知道丁亨利在想什么但帝**这一举措一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所以要马上与何从景取得联系让他到阵前定夺吧。我不禁有些想笑但又有些悲哀。我实在不愿与共和军同室操戈只望他们能看清双方实力不至于妄动。只是我这样想何从景会不会这样我就不知道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俗话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当共同的外敌还强大时共和军与帝**可以团结一致。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一旦平衡打破生什么变化就非我所能预料。不过去和邓沧澜议事时我得把这个担心与他说一说。

那信使道:“不必了邓都督已备好酒席楚都督请即刻随我前去吧。”

我皱了皱眉道:“这么急么?”邓沧澜人很沉稳并不急躁这么急叫我难道生了什么事?我看了看这信使心中一动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本以为会有什么隐情那信使却笑了笑道:“没有啊。其实邵都督的意思。他昨晚捕了些海味说是十分难得要让你尝尝。他说那些海味很新鲜要是搁久了就不好吃了。”

我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理由也不由失笑。邵风观东山再起文侯对他也颇为重用但他总是心存芥蒂平时常常放浪不羁。不过他确实带兵有方风军团人数虽少但每次出击必定战果辉煌所以旁人也无法指责他。地军团与风军团合作最多我与他在一块儿吃吃喝喝的次数也不少了每到一处他就想办法弄点当地特产的美食尝尝。此番随水军团出海在他还是第一次恐怕弄到些新鲜的海味急着找我对酌。

我道:“好吧那马上就去。”

刚一出口那信使却又沉吟了一下欲言又止。我奇道:“还有什么事么?”

“禀楚都督方才我经过共和军营地倒是见他们如临大敌正在点兵倒像出了什么事一般。”

我心里“咯登”一下。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共和军会不会真如我所猜测的那样对帝**不利难道他们孤注一掷真要动手了?可现在南安城还不曾攻下此时动手未免不是时机。丁亨利深通兵法何从景也非刚愎自用之辈我怎么也不相信现在就会动手。我面不改色道:“想必是他们营中在操练吧。”

虽然这么想但我还是召了杨易、廉百策和曹闻道三人吩咐他们小心戒备带了冯奇他们十人正要随信使出还没走出营身后忽然有人叫道:“楚将军你要出去么?”

那是小王子的声音。听得他的声音我带转马正要下马行礼小王子已催马过来。他驭马之术居然也相当高明了一到我跟前轻轻一勒缰绳战马一下停住他叫道:“你去哪里?不是说好要和我比试枪法的么?”

小王子是随军监军照理他可以节制全军我也得听他的但自从他来军中事事都听我吩咐省了我不少事。不过也因为如此一路上我也有点冷落他了只是偶尔才去陪陪他给他讲些兵法上的心得和枪术。一路行军相当辛苦他也没来磨什么只是跟我说过驻扎下来要跟我再比比枪法。我在马上一躬身道:“小殿下水军团的邓将军已经到了我正要与他去议事等我回来吧。”

小王子眼中一亮道:“邓沧澜来了?哈那邵将军也在他那儿吧我也要去。”

小王子对风军团的兴趣不在地军团之下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地军团他毕业后准会去风军团的。安乐王严令不准他乘坐飞行机可这等禁令让他对飞行机更是好奇邵风观倒也与他混得很熟却也受过安乐王嘱咐坚决不让他坐。现在远在闽榕省他准是要威逼利诱邵风观让他坐一回飞行机了。我知道他打的定是这个主意不由好笑故意板着脸道:“去是可以不过飞行机绝对不能坐你答应了我才带你去。”

小王子脸一下涨得通红半晌才道:“不坐就不坐!谁要坐了我就是想去看看邵将军的。”虽然说得嘴硬眼里却几乎要流出泪来。他入军校很早虽然毕业了今年也不过十七岁尚不脱稚气。我不禁有些心软但一想到安乐王三番五次跟我说过要我不能让他坐飞行机狠下心道:“你父王跟我说过要是我让你坐了飞行机他知道了非杀我的头不可。小殿下你不想我死在这儿吧?”

小王子道:“那不告诉他不成么?”

“不成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要是连答应的事都做不到那算什么军人!”

小王子苦着脸咬咬牙道:“好吧。”话里却带了三分哭腔。他也答应过安乐王不坐飞行机不过我想他答应时定然言不由衷没想到居然承认了心头也有些佩服这少年的毅力。我道:“那么小殿下我们过去吧。”

邓沧澜也知道他与我的关系不同一般加上他年纪尚稚信中也没说要让监军同往。只是小王子是监军完全有权列席军机会议。以小王子的身份日后定然会成为统兵大将但我看他对兵法兴趣不是太大现在让他列席听听也好。潜移默化他将来说不定也是我的一个有力臂助。

一众出营旭日已然东升。我们驻在共和军的西侧到海上还有一二里路。这一带已是海边了地势甚是平坦一览无余。走了一程便已到了共和军驻军。昨天是黄昏时来的看不清楚现在才算看个详细。《胜兵策》有《营说》一卷对扎营的概要说得相当精辟我扎营便是按照此书来的。但看丁亨利所扎之营虽然与我的营地不太相同却也十分坚固整齐。正看着营门那信使道:“楚都督请稍歇我去他们营门过号。”

我道:“还要过号?”

“是啊他们军纪甚严来时我也向他们主将请了号令方才放我过来的。”

他拍马到了门口两个执戟军士跟前从怀里摸出一块牌子那营后看了看我们又给了他一些东西那信使方才向我招了招手。我有些诧异到了他边上他递给我一块小牌道:“楚都督收好。”

我道:“这是什么?”

信使苦笑了一下道:“也是号牌有几人就给几块等一会出门时要验的。真不知他们为什么如此严格。”

我也呆了呆。的确这等做法是有些过于严格了如果战事紧张做这等事实在有些浪费时间丁亨利定下这等过份的军纪做甚?

共和军的军营内部也相当严整。那信使说他们方才如临大敌但现在看看没什么异样只是我见他们营中连随意走动的都没有气氛总有些不同寻常。特别是不少人立在营盘边上手执兵器似在防卫什么但南安城中又分明没什么异动。我看得诧异忽然听得一个人高声道:“楚将军这么早来我营中么?”

那正是丁亨利。我笑了笑迎上前去道:“丁将军我军水军团已到我要前去议事。”

丁亨利面色如常也只是笑了笑道:“也到了?当真了得。贵军竭诚协助丁某感佩莫名。”

我道:“丁将军贵军是要出击么?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丁亨利哈哈一笑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妖兽来去不定我军要随时做好准备倒让楚将军取笑了。”

他说话时仍然面色如常声音也平和坦荡。但我知道他的涵养很深说的话未必是事实。我道:“岂敢贵军军纪严整我军望尘莫及。”

丁亨利打量了我一下我被他看得毛正想再打个哈哈他忽然道:“楚将军我们虽然信仰不同但共御外敌唯有团结一致方能得胜。”

我是帝国将领他却是反对帝制的共和将领如果不是因为蛇人我们现在只怕该是拼个你死我活了。他这话说得十分诚恳我虽然不敢十分相信也不禁有些感动点点头道:“丁将军你说的是现在我们唯有一心方能破敌。”

丁亨利没说什么。他自然知道今天我们是盟友但这同盟太不牢固了。我相信他内心实是不愿同室操戈但更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人。我暗自叹了口气拱拱手道:“丁将军我得马上走了晚间再来商讨军机。还望破敌之后再与丁兄把酒言欢。”

丁亨利眼里闪过一丝阴云。他是个沉稳之极的人山崩于前亦不变色但此时也有些躁动了。我说的“还望”二字他定已听出深意来了。是啊这是个希望但这个希望也有可能破灭。我故意漏出口风就是让他知道我已经有了防备。

共和军的营盘也甚大廉百策说他们也有三万余人与我们的总数不相上下比地军团三营要多一些营盘也要大一些。穿过共和军大营在东门缴掉了号牌已就在海边了可以看到水军团在海上的船队。海边一艘小船正等着。我们把马留在岸上让十剑斩留了两人看着马其余人上船。船一离岸小王子马上好奇地道:“楚将军那个丁将军好像是异族啊?眼珠子也是蓝的。他很厉害啊我都有点怕他。”

丁亨利生具异相小王子一定很好奇了。只是他甚是威风面对面时小王子不敢无礼现在才说出来。我道:“他是异族是很厉害。”

一边冯奇忽地长吁一口气道:“楚将军共和军倒没对我们不利啊。”

方才我们在共和军营中一路都有人跟着我们直到我们离开他们的营盘。我知道那准是丁亨利派来的心中虽然不悦也没说什么只是道:“等与邓将军商议后再说吧。”

小船靠近了已能看清船头钉着的“开阳”两个铜字。此番出海水军团两艘旗舰都出来了邓沧澜坐的是开阳号邵风观坐的是摇光号。一见这两艘大船小王子眼都直了叫道:“天啊!这么大!”

我笑了笑道:“小殿下来时你不就是坐这船么?”

小王子道:“那时是够大了现在看起来却好像更大一些。”

我道:“因为在海里吃水要浅一些吧海水浮力比湖水大。”

小王子点了点头道:“是这么回事啊。”

此时从船上放下了绳梯我们相继上了船。我刚上去邵风观已冲了过来照我肩头一拳道:“嗬楚兄你来得慢了点啊。”

我道:“共和军营中盘查得紧拖了些时间。邓将军呢?”

刚说完却听得邓沧澜道:“楚将军邓某有礼。”

他带着几个人走上前来。刚走到我跟前一眼看见立在我身边的小王子怔了怔躬身行了一礼道:“是小殿下恕沧澜无礼。”

他刚说完身后一个人尖着嗓子道:“小殿下您也来了啊。”这人声音甚怪一听便是个阉人小王子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只是淡淡道:“玉公公这是我军的楚将军。”

我知道水军团监军是个黄门姓玉忙上前道:“玉公公末将楚休红见过。”

阉人多肥胖玉公公却很瘦穿着战袍但这战袍十分不相衬。虽然模样不成气派倒大得很他瞟了瞟我道:“楚将军免了。”连礼都不回只是对邓沧澜道:“邓将军既然都来了就一块儿进去商议吧。”

我听说过玉公公从小服侍太子现在太子当了帝君他也一步登天十分跋扈邓沧澜一定受了他不少气。想到我的监军是小王子不禁暗自庆幸。设置监军是帝君自己想出来的主意。他的本意是生怕各部实力壮大后走苍月公老路因此派内监、宗室为监军节制各部。但这些监军大多不学无术与主将处得不好只有少数监军算是明事理的。邵风观也抱怨过他风军团的监军什么都不懂只会颐指气使但他那个监军懒散不爱管事除了气派大点也不算难以忍受现在就没来。这个玉公公却似什么都要插一手真不知邓沧澜怎么忍下来的。

邓沧澜道:“是听玉公公吩咐。楚将军进去吧。”

玉公公被两个小黄门扶着一步三摇地走了进去。我走在邵风观边上小声道:“你那个监军怎么没来?”

邵风观也小声道:“晕船了吐得昏天暗地爬不起来呢我整治的这桌海鱼席他可吃不上嘿嘿。”他的话里带着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大概是眼不见为净。

一桌菜是邵风观整治的极是鲜美小王子吃得大是满意。地军团的伙食远比不过风军团我又不太好吃他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他定在腹诽地军团吃的比不上这一桌味道好。不过议事却是由玉公公主持的。吃喝了几筷他便开口说了只是他根本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话来说了半天尽是些“赤胆忠心报效君王”之类的空话。不过他也算有口才把如何忠君归为言、行、心三方面还编了几句顺口溜合辙押韵要求以后开军机会之前所有将领都由他领着念颂一遍。我跟着他念着那几句半通不通的话时憋不住想笑看看一边邵风观嘴角也带着一丝轻蔑。邓沧澜倒是一本正经玉公公慷慨激昂地说一句他跟一句念得着实响亮反是站在玉公公一边的小王子念得没精打采的。

念完这一段玉公公也有点倦了道:“今日军机会就开到这里吧列位将军自去安歇。还望几位将军牢牢记住这几句话时常默颂要做到言行一致心口如一时时刻刻都要想到咱家的身家性命都是陛下的要为陛下忠贞不二。”

邓沧澜一本正经道:“遵玉公公教诲沧澜时刻铭记在心。”等玉公公一走邓沧澜马上正色道:“几位将军留步我们再商量些事吧。”眼角却有些不自然地瞟了一下小王子。我知道他早就打定了主意把玉公公敷衍走了后这军机会才正式开始所以故意不叫小王子的吧只是小王子跟了来让他有些不自然。我知道他对小王子还不够了解道:“好小殿下你也坐下听听吧。”

小王子一下精神起来道:“是。”他是监军照理我该听他的现在他倒似地军团的一个下级将领而已。邓沧澜又是一怔脸上这才和缓一些伸手招了招门口的护兵掩上门低声道:“楚将军邵将军今日请你二位过来再将后天动总攻之事商议一下。”

定下的计划是九月一到抵达南安城修整一日九月三日动攻击十日内必要将南安城夺下。南安城虽是十二名城之一但周围地势平坦无险要可守是十二名城中最不具军事价值的一个因此以前也没有驻军。但蛇人盘踞南安城已久我们也不知它们到底将城池建得如何了商议的结果也就是步步为营小心从事。此番赴援帝**不能出全力要在这个前提下帮助共和军夺取南安城并不是太困难。

各项事谊安排妥当后我也该回去准备晚间的联军会议了。我让冯奇把马匹牵过来正待叫正和邵风观嘀咕什么的小王子随我回去邓沧澜忽然走过来道:“楚将军我备下薄酒一席请楚将军赏光。”

邓沧澜并不爱喝酒他突然叫我喝酒多半有什么要事要说了。我道:“多谢邓将军只是我得赶回去了。”

“没关系只不过小酌两杯而已误不了事。”

我道:“也好。要不要叫邵将军?”

邵风观正在一边和小王子说着什么。小王子对风军团最感兴趣多半在打听飞行机的事。邓沧澜看了那边一眼道:“不必了邵将军对付小殿下已来不及一时半刻没空哈哈。”

他看向邵风观的目光有点异样。看他的样子我心中忽地一动似乎邓沧澜对邵风观并不是推心置腹隐隐有些不信任之意难道他猜到了邵风观对文侯的不忠?不自觉地我想到帝君在胜友楼对我的一席话了。帝君即位后便如换了个人他让我誓向他效忠同样也收买了邵风观而作为帝国水军都督的邓沧澜会不会也已被帝君收买?但转念一想便觉得不可能。邵风观对文侯心存芥蒂我又是名义上的安乐王郡马都有收买的楔机邓沧澜却是文侯一手提拔的心腹帝君也不是呆子应该不会动他的主意。也许邵风观自从东平一败遭贬后虽然重获启用但在文侯心中他便不再是自己最亲近的心腹了邓沧澜自然不会与他商议最隐秘之事。如此想来我被帝君收买之事文侯应该还不知道。帝君当太子时我对他颇为看不起总觉得他这人只知吃喝玩乐实是纨绔子弟一流人物没想到即位后居然如此精细厉害也不由得暗自佩服。我也打了个哈哈道:“好吧。”

进了一边小屋果然放了一桌薄酒薄到只有一盆鱼肉片和一盆豆腐干而已酒也只有一小壶。这鱼肉片做得也不见得如何精致与方才邵风观捕来的海味不可同日而语。看来水将与风将虽属齐名的后起名将在饮食一道上邓沧澜实较邵风观不讲究多了。邓沧澜给我倒了一杯道:“军中简陋楚将军休怪轻慢。”

我抿了一口酒道:“邓将军取笑了。请问究竟有什么事?”

“你们方才过来时共和军似乎有些异样生什么事了?”

我道:“他们似乎在搜索什么人大概是个逃兵吧。”我在通过共和军营房时丁亨利一番做作虽然说是在练兵但我自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邓沧澜皱起了眉道:“逃兵?我看他们调度十分频繁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我道:“若是有人将军机泄露给蛇人那倒真是一件大事。”当初蛇人将南征军包围在高鹫城中便是因为南征军的参谋高铁冲将军机泄露给蛇人以至于南征军先机尽失屡屡战败终于全军覆没。现在虽然形势换了过来但如果军情泄漏仍是一件大事。

邓沧澜抓了抓头皮若有所思地道:“楚将军你觉得此番战事我们胜机有多少?”

我道:“蛇人两万我们与共和军联兵共有六万多是敌人三倍有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九成以上的胜机。”

如果野战的话六万士兵与两万蛇人也只能势均力敌但蛇人不擅守城而我们这支部队却是精锐中的精锐加上又有风火两军团助阵我几乎敢说与蛇人一对一的话我们也不落下风不要说兵力占绝对优势了。

邓沧澜皱了皱眉道:“你也这般说。楚将军你说共和军此番请援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他这样问我我倒答不上来了。在船上时我与邵风观就谈过这个事觉得有可能是共和军兵力大多遣向西线自己兵力不足又急于平定后方才向帝国请援。但看了丁亨利的部队分明也有三万以上而且如果我们猜得不错的话他们也一定有了火药甚至很有可能有了神龙炮……

一想到神龙炮我浑身登时一颤。邓沧澜也现了我的意样诧道:“怎么了?”

我小声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共和军可能也有了火药了。”

邓沧澜眉头一扬道:“是么?难道火军团消息走漏了?”

我道:“火药本来就是法统明的五羊城多半也有上清丹鼎派的人他们有火药并不稀奇。只是我担心的是神龙炮。神龙炮火军团主战武器也不是凭一眼就能偷学得到的……”

邓沧澜一开始还不知我说些什么待我说到“偷学”时他也是浑身一震道:“难道他们居然在打这个主意?”想了想却道:“不对他们真这么干的话同盟铁定破裂。何从景不是妄为之人轻重缓急还是知道的。”

我明白邓沧澜的意思共和军如果想偷学神龙炮势必要得到一尊神龙炮来研究方行而想得到神龙炮唯一途径便是诉诸武力。这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方若水听得我们共有三万人便脸色大变吧但我同样不敢相信深谋远虑的何从景居然会如此不识轻重。他们有了神龙炮固然实力大增但与帝**破裂后原本就不太牢固的共同防线便彻底崩溃。现在蛇人未灭结果就肯定是帝国与共和军两败俱伤蛇人居中得利。前几天杨易也曾经和我说起这个事那时我也不以为意便是确实共和军不会这么干。但从实际看来共和军却很有可能走上了这条路方才我看到他们的调度大概便是准备动手了吧。我轻声道:“有些事现在还说不清邓将军总之小心为上。”

邓沧澜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小心便是。”他苦笑了一下叹道:“我们是来增援共和军与蛇人交战的现在却仿佛共和军才是敌人。”我不禁哑然无语。这一天在当初我与丁西铭去五羊城谈判时便已想到了只是以前总觉得那是遥不可及的未来尚不在我考虑之列。然而这一天终于来了即使不再怎么不想看到。我道:“多加小心便是。唉我真不希望他们会真的这么做。”

“如果我是何从景恐怕我也会这么做。”

邓沧澜忽然这么说了一句。我呆了呆道:“是么?”的确帝国虽与共和军结盟却一直没有真正的团结如果我是何从景自然也不会对这种同盟抱以多大希望。尽管谈判时说好剿灭蛇人后帝国会给共和军一个生存的空间但现在尚属同盟便如此勾心斗角一旦胜利来临帝国一定不会允许共和军自立一方的而共和军同样不甘愿雌伏于帝国羽翼之下。

邓沧澜大概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失言忙道:“晚间便要去共和军营中商讨军机了吧呵呵若是他们心怀不轨这可是个好机会一下子便可将我军诸将尽数拿下。”

我心中一动道:“是啊邓将军你说该如何应付?”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防。楚将军你带了三个统领来吧让他们加强戒备一旦有变也好有个接应同时让共和军知道我们不是没有防人之心的。”

我道:“南安城未破我们自己倒先行火拼何从景恐怕不会如此不智吧。”刚说到何从景我猛地想起昨晚所见的那一批人马低声道:“对了还有件事何从景可能昨晚已到共和军军中。”

邓沧澜呆了呆道:“什么?那他们为何不明说?”何从景现在是共和军领他偷偷到前线来此事便大大可疑。

我道:“有些事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此事颇有暧昧。”

邓沧澜点了点头怔了半晌忽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唉大敌当前本应团结一致却偏生都心怀鬼胎真不知这战事究竟哪天是个头。”

他方才一直冷静之极此时却大有感慨。我记得当时帝都之乱生前文侯曾询问过我们四相军团主将对事态的解决办法邵风观是无可无不可毕炜则是坚决支持文侯的计划而我则大力反对。当时邓沧澜虽未坚持但他也同意不要在帝都动用地军团。因为那次我与文侯意见相左被文侯调到了前线帝都之乱生时我并不知晓不过也听说邓沧澜那时颇为消极只有邵风观雷厉风行。看来虽然邓沧澜与我大大不同但想法却颇有一致之处。我叹道:“不管如何先把蛇人消灭再说吧以后的事以后总有办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邓沧澜又喝了一口酒道:“也只有如此。好吧晚间在共和军营中商议只是你我两人前去吧邵将军让他留在船上主持以防不测。”他抹了抹嘴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地道:“现在真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对付谁更像是共和军与蛇人结盟来对付我们一样。”

这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我却似被针扎了一下手一松酒杯也险些掉下来。正要张口说什么邓沧澜见我这样子淡淡一笑道:“楚将军你也别想得太多。何从景当初虽与蛇人有过协议但他在蛇人背后捅了一刀就算这些蛇人比猪还蠢也不可能相信他再有什么协议了。”

我苦笑了一下。方才一刹那我的确在想有没有可能这是个圈套蛇人其实又和何从景达成协议想来对付我们。但正如邓沧澜所说除非南安城的蛇人比猪还蠢它们肯定也猜得到共和军绝对不会真的与它们齐心对付我们的。但如果共和军并不是和蛇人达成协议那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的是想得到帝**的种种新武器?只是这似乎也不太可能。

我脑海中越想越乱怎么也理不清楚喃喃道:“那么到底他们要干什么?”

邓沧澜拿着酒杯在桌上顿了顿道:“实在不清楚。楚将军以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付?”

如果问我手下的三位统领他们该如何办?我默默地想着。廉百策足智多谋一定会分析出许多来杨易则会提议多多查探知己知彼。但若是我问了曹闻道他肯定会说小心为上走一步是一步随机应变。这三个人中曹闻道智谋算是最差的但现在最好的办法似乎还是按照他的作风来。我道:“走一步看一步总之我们兵力不比共和军弱纵有异动也不会落在下风。若是先行有什么举措的话万一我们错怪了何从景岂不冷了同盟将士之心。”

邓沧澜点了点头道:“也只有如此有时不变应万变反是最好的办法只是我们千万要小心了。”

他端起酒杯来正要说告辞之类的话外间小王子忽然大声叫道:“为什么不成!”他说得气急败坏我只道生了什么事吓了一跃而起顾不得失礼猛地冲了出去。小王子是郡主唯一的弟弟临来时安乐王也交待我要我关照好他若是他出什么意外那我实在不敢回去面对安乐王了。哪知一冲出去却见小王子一脸委屈邵风观却是满脸尴尬正在说什么见我出来他如释重负道:“楚兄你跟小殿下说说吧不是我不让他坐飞行机实实是王爷交待过不能让小殿下坐。”

原来是小王子又偷偷瞒着我去磨邵风观了来时他答应我不坐飞行机看来还是抵不住诱惑。我松了口气笑道:“小殿下王爷真的说过你可不要怪罪邵将军。”邵风观精明强干平时又老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山崩于前亦不变色现在却满头都是大汗惶惑不已。这个在千军万马中恶战亦镇定自若的名将看来同样对付不了小王子。

小王子狠狠跺了跺脚道:“你们不告诉父王不成么?兵法说将者当身先士卒我可是地军团监军连坐飞行机都不让!”他年纪不大身材却长得够高已经和邵风观不相上下毕竟年纪还太小了点今年才十七不脱稚气。

我正色道:“兵法说将者当身先士卒但同样说将者不逞血气之勇不涉险地说的是不能贪生畏死同样不能胡乱冒险。小殿下正因为你是监军是个军人了更要服从军纪你可是帝国未来的名将之材不要冒这种无谓之险。不要说你我与邓都督也都没坐过风军团的飞行机。”

这倒也不是假话。风军团因为在四相军团中最为特别除非有特殊需要旁人都不能随便坐上去。小王子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眼中湿湿的似乎随时会落泪半晌方道:“不坐就不坐!”

他赌气不再理我甩手便冲了出去。邵风观和他混得也挺熟但邵风观不让他坐在他眼里大概也属于坏人之列同样没理他邵风观却追了上去在小王子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小王子眉头一扬道:“真的?”邵风观正色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邵风观岂敢欺骗小殿下。”小王子登时兴冲冲向邓沧澜拱拱手道:“邓都督多谢告辞了。”说完便快步向送我们来的小船走去。

我有些担心走到邵风观跟前道:“邵兄你别胡乱答应他安乐王爷千交待万交待万万不能让他坐飞行机的。”风军团练习时曾出过一件意外一架飞行机在空中机翼断裂一个士兵摔下来摔死。这事安乐王也听说了他对飞行机极不信任以前风军团一直都随地军团出击他曾多次要我管住小王子不让他坐。若是邵风观偷偷让小王子坐了万一被安乐王知道不但他要倒霉我只怕也会被臭骂一通。

邵风观笑了笑道:“我答应他回帝都后代他向王爷求情。到时我让风军团本事最好的带他上天而且飞不高不会出事的。”

我道:“飞得再低离地也有好几丈摔下来同样会摔死人。邵兄你可千万别胡来。”邵风观有点玩世不恭什么事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了我越来越怀疑他是答应偷偷带小王子上升。

邵风观撇了撇嘴道:“楚兄你一直有英勇无敌之名怎么还这么婆婆妈妈?小殿下虽然也是宗室不过这小子真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好男儿不经风雨怎成大器你要让他也成为帝都那些废人中的一个么?”

我一阵语塞。的确帝都那些游手好闲的宗室子弟大多手无缚鸡之力毫无用处。难道我真的希望小王子和那些宗室子弟一样么?我看了看坐在小船里的小王子道:“只是安乐王……”

“精钢当细细磨砺方成宝刀。楚兄你有这样的监军是帝君关照你难道你怕他将来成长起来会夺你的权么?”

我被邵风观说得回不了嘴苦笑道:“好吧好吧到时你自己向安乐王求情我可不帮你。”

坐到小船上水军团送我们回岸时小王子仍是兴奋不已。看着他我不知为什么总有些心痛又想起当初逃回帝都与他初次见面的情景了。那时他年纪幼小身上还有些纨绔子弟的骄横之气随着时间流逝却越来越精悍。这个少年走的路虽然和我大不相同但和我实在颇有相似处。不与其说像我不如说更像甄以宁。在军中磨练一两年他说不定真会成为第二个甄以宁的。

变化太多了。我心头却是一痛想到了同样变了许多的张龙友和帝君。帝君现在心狠手辣也许是受了文侯的影响。而张龙友变成这样也与文侯脱不了干系。文侯养虎为患他知不知道自己一手扶植的人对自己起了二心?而我在这层层势力中到底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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