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耀眼的金色光芒似乎笼罩了正片天地,所有人都被这阵光芒刺的睁不开眼睛,莱西斯只听到,法音丝的声音好像远在天边,却又近在耳边,带着回音,充满了庄重与不悦,神威满满:“吾将送尔到阿鼻地狱,承受鬼火燃魂与炎刀剔骨的惩罚,一生一世!”
“菲利塔!”莱西斯大喊出声,霎时金光消失,空中碎成点点星光的祝福之音便播撒下来,融入所有埃及士兵的头顶,只是空中,再没有了战争女神与菲利塔的身影。
她们,一同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么?
在此之后长达半年里,战争女神法音丝再也没有出现过,莱西斯一日比一日消颓,最后振作起来,他决定建造一个法音丝女神像,就屹立在奥比尔宫殿的正前方。建造弓成很快就开工了,莱西斯把工匠们雕琢出来的石像否定了七八次,在第九次的时候,工匠们才终于雕刻出一个与女神本尊栩栩如生的石像。
石像与真人无二差别,大小是严格按照她本人的比例雕琢的,建成后就伫立在莱西斯的面前,他日日看着石像。
后来他又学着作画,画下法音丝的□□,建设神庙,他的一辈子,都在追逐天上的神明。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三百年后,历史彻底改写。
神之领域,岚音坐在神座之上,下方的战争女神法音丝探查了历史,发现事实已经被改变,历史是这么写的:埃及第十三代法老王爱慕战争女神成疾,病逝前日日夜夜都与神明的石像相对,只神明品行高洁,优雅高贵,轻易不接受一个人类的求爱,神明偶降福音,热爱整片大地,更热爱我们人类!
“感谢至高神。”法音丝温顺垂头道谢。
岚音微微一笑,手指微微动了动,法音丝身体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起了七彩的光芒,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剥离,法音丝面色霎时苍白,“不,您……在干什么?”她拿走了自己的什么东西?!!
岚音不甚在意,反怪她大惊小怪,轻飘飘道:“别急么,我不取你神力,只是……拿一些我应得的东西罢了。”
七彩光芒从法音丝身体里剥离轻飘飘落在岚音手心,她摆了摆手,语气稍显冷漠:“你可以走了。”
法音丝定睛一瞧那个东西,顿时就懂了那是什么,她停顿了两秒,“是。”恭敬道了是,就离开了神之领域。
至高神,竟以吸食人类情绪为生?
这可能么?
她作为自己的时候,获得的不仅是菲利塔的恨,还有莱西斯的爱慕,更有大众们的崇拜、不屑、喜欢等等情绪在内,所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都被她抽走了?
这些情绪能用来干什么不是显而易见么?
神界的情绪之物可与人界的大/烟罂/粟比肩,这两者差不离。
难道……至高神已经厌倦了成为神的日子了么?法音丝微微一愣,心中有了打算,至高神让位,那么就说明会有新的至高神继位,这么一来,任何一位小世界的神都有可能更进一步。
“心思啊……浅显易懂。”岚音慵懒的坐在神座之上,眼神迷离的看着手心七彩的光芒,她微微张开嘴,那束光顿时溜了进去,岚音轻轻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眸靠在神座上,进入了休憩期。
虚空之人叹了口气,沉默的守护着那位至高神。
神之领域的时间是停止流动的,也就是说,这里是没有时间这个概念的,如此一来,岚音究竟沉睡了多久虚空之人不得而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岚音才慢慢转醒,她低垂着眼睫调整了一下灵息,站起身来,挥手召唤出一个浅蓝色的窗口。
一个病弱的小女孩儿出现在窗口里,她好像被这个窗口吓到了,全身都抖了一下,眼神惊恐,岚音淡淡的看着她不说话。
空气沉默了五六秒,小女孩儿才放松下来,小声看着岚音,“你……你真的能帮我吗?”她语气犹豫,还有几分胆小懦弱。
岚音挑眉:“你想要什么?”她猜测着,这个小女孩大概是穷人的孩子,她的衣服破破烂烂,更像是乞丐多一些。
小女孩儿又沉默了几秒,最后才带着哭音,“姐姐,我是一个孤儿,我最好的朋友死掉了,他是我唯一重要的认了,求您帮我救救他。”
兰音闻言,头一次没有直接接任务,而是古怪的看向她,她几乎是以玩笑的语气问的:“你的愿望只是这个?你不想找到你的父母么?可能……他们是威震商界的大亨,可以让你过上公主般的日子。”这是岚音瞎编的。
小女孩儿摇头,“不,他们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们。”
岚音紧紧盯着她看了两秒,才笑了,“好啊,那就如你所愿。”利落的关掉窗口。
虚空之人突然出声,“主人,您现在变得很奇怪。”
岚音漫不经心踏往往生池,“什么?”
“您为什么……已经无法理解人类的情绪了呢?”这只是委婉的说法,这位至高神,现如今已经不太像是一个人类了,她冷漠,就像是以没有心的机器。
这一点,随着任务的逐层叠加,越来越明显。
“是么……”岚音闭上眼睛,彻底沉入往生池。
这次的故事……
恩……
的确了,系统的话没有错,她已经,失去了自己那颗会为他人感到怜悯的心。
这个故事,站在客观的角度来看,很惨,但是岚音,却没有升起一丝一毫其他的情绪,她只感到一股无边的虚无,席卷着她。
上万年的孤寂已经快要侵蚀她的心了么?岚音抬手,看到自己这具身体冻得发红的小手,微微闭眼封印掉了自己的记忆。
大街上,一个单薄的小姑娘傻傻的站在路口,她的眼神茫然无措,好像被抛弃的鸟儿,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辆劳斯莱斯高级轿车缓缓在路边停下,车门被打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率先走下来,手扶着另一只稚嫩的小手,那是一个小男孩儿。
他很奇怪,带着一只眼罩。
男孩儿面无表情,肩膀上披着黑色的披肩,有细细的宛若容貌的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他露出来的那只眼睛是纯黑色的,就像是一块黑曦石。
他开口了,“要跟我走吗?”
小女孩儿呆呆的看着他,而后缓缓伸出冻僵的小手,放到了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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